第二卷 晴痕 第九十九 皇後·雨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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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中,皇後接到國主的旨意來到禦書房中接見國主,聖尊與魅兒站立一旁,靜待國主發話,視線悄悄打量著這位端莊高貴的皇後。
“皇後,快快起身,皇後身懷六甲,孤深夜傳你來已是不妥。孤是有要事與皇後相談,不必多禮。”見到她,神情一變,藍楚朝麵帶溫柔的從座椅上起身,來到女子身前溫柔扶起她道。
“陛下,皇家禮節不可廢,臣妾的身體並不礙事,不知陛下深夜傳臣妾來禦書房,是為何種要事,要與臣妾相商?臣妾若是力所能及,願為陛下分憂。”皇後起身柔聲體貼的詢問。
溫柔一笑,藍楚朝扶抱住她的身體語帶請求的討好,“孤的好皇後,孤是有事相托付。”
捂唇輕笑一聲,皇後柔聲輕語,“陛下,有事請直言,臣妾願略盡綿力,為陛下分憂。”
“好,如此,孤要辛苦你了。”藍楚朝話完,轉頭望向魅兒方向時,麵上溫柔一瞬盡退,眼神冰冷對她招招手,“義妹過來,來見過你的皇嫂。”
聽到他的話,皇後轉身注視著來到她麵前的魅兒,麵帶疑惑,卻未露多餘的神情,靜靜的審視著魅兒。
魅兒走到皇後麵前,跪地行禮,“民女魅兒,叩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魅兒姑娘,你快請起身,陛下這是……”皇後忙伸手將她扶起,轉頭問著藍楚朝,神情疑惑更深。
“皇後,這是朕今晚新收的義妹,瓊華公主裘寶兒,不懂得宮廷禮儀,還要勞煩你日後代朕好好教導。”來到她身前,藍楚朝溫言的道。“要辛苦你了,皇後。”
皇後將魅兒扶起,微微福身接旨,“臣妾遵旨,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之榮幸,何來辛苦之說,陛下見外了。”
“嗬嗬……好好,皇後你先帶人回後宮安排住下,朕與國師還有要事相商。”自懷中取出一支做工精細金簪插入皇後發間,金簪以金絲壘成卷草紋樣襯底,其上用金絲做成立體的如意雲紋,一隻鳳凰翱翔其間。鳳凰與雲紋皆用細如發絲的金絲壘成,可見其價值不非,是他特地命工匠專門為皇後打造而成,今日有機會正好送予皇後。藍楚朝隨後輕拍她的肩溫和笑言。
抬手撫過發上金簪,心中疑惑,皇後沉吟片刻,欲言又止的望著藍楚朝,最終溫柔一笑選擇什麼不問的道,福身一禮,“感謝陛下賞賜,臣妾先行告退一步,陛下晚安。”轉身伸出手拉起魅兒的手朝禦書房外走去,魅兒受寵若驚的跟著她離開。
待兩人離開後,藍楚朝麵上溫柔盡隱,轉身大步回到座椅之上,神情陰沉。聖尊目送兩人離開,低頭不語,少傾時間後,“國主,要論氣質魅力,賢淑溫良,知書達理,魅兒的確不及陛下之皇後,將魅兒交予皇後娘娘教導,皇後正可謂是最適當之人選。”
“適當之人選?孤的皇後現下身懷六甲,若不是實在無適合之人選,孤並不想讓她操勞辛苦。”冷聲反駁,藍楚朝神情不悅。
“這……魅兒精通蠱毒之術,若是傷了皇後鳳體,豈非是得不償失了。”聖尊假裝擔憂的撫額關心。
“這點不用國師操心,皇後自有應對之法,孤所關心的是魅兒這帖身懷劇毒的’蛇蠍美人‘是為何人所準備的,國師?”藍楚朝抬手,神情冷肅的探問。
“國主,本座前麵講過,計謀若講出,就失了作用,等到魅兒被教導完成,一切布局開始自然會見分曉。”
“恩……可以,朕可以耐心的等待。”靠向身後座椅,藍楚朝沉吟一聲回答。“國師,可是有話要說,要是無事,朕要歇息。”
“嗬嗬……方才觀國主對皇後的溫柔體貼,實難令本座相信您是野心勃勃之人,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國主你方才的一番作為,令本座擔憂與您合作是否正確。”聖尊邪魅冷言道,轉身背對於他。
“國師,此話是何意思,暗諷孤沉溺兒女私情,心慈手軟了嗎?”聞言,藍楚朝怒聲反問。
“國主勿惱,爭吵對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無任何益處。”聖尊轉身安撫他的情緒。
“為君王者豈能被兒女私情束縛,孤怎會被一個女人絆住腳步,見慣後宮的權力紛爭與女人之間為爭寵而互相陷害算計,孤之後宮隻有皇後一人足以。為君王者無私情,更不可能談兒女私情,給不了皇後情愛,孤所能做到的隻是略盡身為她之丈夫的責任,給予關懷與溫柔。除此之外,孤對她無任何多餘之感情存在,孤心中清楚自身之目的與責任,為此不惜任何代價。”藍楚朝冷聲聲明,“國師,可是還有疑問,但問無妨礙。”
沉吟片刻後,“本座無任何疑問了,這樣本座就可以放心與您繼續合作。”聖尊抬手放在銀色麵具之下,“藏頭露尾的合作關係,總是令人難以安心,為怕有心人挑撥國主與本座之間的關係。本座就讓國主見過本座之真實麵目,意表本座與您長久合作之誠意。”話落,銀色麵具摘下,露出一張絕美漂亮之麵容。
“羅蘭教教主羅清幽正式見過國主,希望國主與我聖教教之合作關係能夠長長久久。”
皇宮禦花園之中,夏中季節各色花朵綻放開,遣散侍官與宮女,手牽手緩步行走在石製道路上的兩位女子,心思各異,皆都不言語,前者端莊高貴,後著妖嬈豔麗。兩人行至禦花園池水中央涼亭之中停下步子,前者鬆開手轉身背對身後女子,望著一池池水沉思,池水之中開滿紫色紫睡蓮,紫色的花瓣,中間包裹著許多金色的觸角,觸角裏麵是一個含苞欲放的花蕊,亭亭玉立綻放於水麵之上。魅兒低頭站在她身後,四處觀望著,靜待她自沉思中回神。
“魅兒姑娘,你以後可以喚本宮雨婷姐姐,本宮會盡心教導你宮廷禮儀。”皇後轉身溫和言語。
魅兒垂目不語,抬起頭目光冷漠的注視著她,眼中一片冷漠,無半點溫情。“皇後娘娘,請不要折殺魅兒,魅兒知曉自身身份。”
皇後被她冷言拒絕卻是並不羞惱,望著她眼中的冷漠擔憂的柔聲,“魅兒姑娘,本宮並無折殺你之意,隻是身在後宮之中,若不收斂鋒芒,隻會成為她人所利用之工具。既然陛下將你交予本宮來教導,本宮懇求你對本宮放下戒備之心,本宮雖不知你曾遭遇過何種事情,也不明白為何你眼中滿是仇恨,但你與本宮以後數月要朝夕相對,你若不能全心接受本宮之教導,那就請走吧!本宮自會去向陛下請罪,講本宮無能力教導你。”
聽到此言抬頭盯著她,魅兒眼中滿是不信,身體搖晃數下,轉身欲走。身後再度傳來皇後的話語,“一個女子一輩子最簡單的幸福就是能嫁給一個關心愛護她之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至少在本宮自身看來這已是一個女子所能得到的最簡單的幸福,可是魅兒姑娘你所要做的事情卻是要犧牲掉這種幸福去換取什麼東西呢?”
“父母之仇不供戴天,若不能為父母報仇,魅兒枉為人子女,民女能犧牲的隻有民女自身而已。若您不願教導於奴家,又何必讓民女對您抱有期望。”魅兒轉身尖叫叱,眼中水光閃爍,連日來的委屈從心底深處竄升上來,強裝的冷漠崩潰。
“既然你是執意執著於仇恨,毀掉自身之幸福,那本宮也隻能按照陛下的意思教導於你。”皇後神情不願的輕聲。“本宮能教你的隻有後宮禮儀,至於其他的知識本宮會派他人教導於你。”
“恩……恩……”魅兒抽泣著點頭應是。
“魅兒姑娘,你年輕貌美,你要找個疼愛你的人不難,若錯過了隻會鑄成終身之遺憾,本宮希望你不要如同本宮一般愛上一個心有所係之人。”皇後取出手絹擦拭著魅兒的臉頰上的淚水,柔聲稱讚勸解。
“皇後娘娘,陛下對您……”魅兒回憶起方才藍楚朝對皇後的態度,雖隻有寥寥數語,卻已能看出國主對皇後的尊重與體貼。
皇後輕輕一笑後,溫言,“陛下對本宮的好,本宮心中明白,可是陛下心中已有一位連陛下自身都未發覺到的心之所係之人,那人不是本宮,本宮已經知曉是何人,他是一個本宮無法從心底嫉妒痛恨之人。”轉身望著池水中泛起的漣漪,神色難過而無奈。陛下心中迷茫不知道他真正所想要的是什麼?也不清楚他自身的感情,害苦的何止你與本宮兩人,本宮無法嫉妒痛恨你,你也不過是受牽連的可憐之人,你心中之痛苦與無奈隻怕比本宮更深。
“皇後娘娘……”見其望著池水發呆,魅兒出聲喚她。
“是本宮失態了,魅兒姑娘,本宮規勸於你隻是不希望你因父母之仇而毀掉你自身的人生,怨怨相報到何時方能結束。”
“皇後娘娘,奴家現在已無法回頭,若不能父母報仇,奴家也不會生存到今日,早已追隨父母含恨九泉之下。”魅兒嬌聲堅決回應,手抹掉流下的淚水。
“既然你已有抉擇,那本宮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畢竟你的人生要你自己走完,酸甜苦辣隻有嚐過,其中甘苦也就自然明了。”皇後轉身向前走去,魅兒思索她的話片刻急步跟上。
走了數步,眼見四下無人,魅兒突然眼神一變,殺機顯現,出手便是殺招朝皇後背後擊去,手心之中暗藏巨毒之物。“你這種笨女人,竟想教訓奴家,奴家豈會甘心接受你這種平凡女人的教導。”
“哎。”停步低歎一聲,皇後回身數道寒光自衣袖之中甩出,日光之下物體反光暴射出妖異的青色光芒,竟是含帶巨毒之暗器。
“啊--呀--”猛然驚見暗器襲麵而來,見形勢不秒,魅兒撤招運功旋身一躲,躲過襲來之暗器,站立於池邊木欄之上,勉強站穩,身體前後不住搖晃著。皇後見狀抬手食指與中指交疊一彈,又一枚暗器飛射而出,直擊向魅兒下盤,魅兒未及站穩又無躲避之處,向後腳下踏空。“砰--嘩啦--嘩啦--”落水之聲響起,魅兒掉落於池水之中,不斷撲騰著,皇後站立於木欄之邊,衣袖遮住唇溫柔輕笑著,望著落入水中的魅兒。
“救命--救命啊--奴家--唔---”魅兒竟是不識水性,被嗆了數口池水。拚命拍擊著池水想要保命,不想就這樣被淹死。
“魅兒姑娘,你站起身來,這池子裏的水是不會淹死人的。”皇後出言提醒,魅兒依她之言站起身,池水剛剛沒過胸部,忙奮力朝岸邊遊去,爬上岸咳嗽著身體驚顫的注視著皇後,請求饒命,“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請饒命……”
皇後拿出手絹擦拭著她狼狽的滿是水漬的妖嬈容顏,柔和一笑,“魅兒姑娘,驚嚇到你了,是本宮的疏忽,是本宮忘記與你講明了。本宮出身鳳陽國蜀中之地,姓唐,本是江湖兒女,未嫁於陛下之前,本宮名為唐雨婷。你所身懷精通的蠱毒之術,本宮亦略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