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晴痕 第九十七章 執著:甘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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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時間裏,細心的教導,溫柔的訓示,體貼的照顧,好心人將他所知道所會的一點一滴細心的教導給他,耐性十足的教導他一切,也使他有機會得到父皇的認同,令母親有機會升為妃子,而那次機會過後,好心人卻漸漸減少了教導他的時間,每一次都是用一種莫名哀傷的目光注視著他。
再見到三皇兄是成人大典之上,一身黑色祭祀的穿著,俊美儒雅的麵容經過歲月洗禮更加俊美奪目,身形少了少年的纖細變的結實,而他也從孩童成長成少年,今日是他的成人禮,在其他皇兄嫉妒,鄙視,孽視的目光之下,他站在了宗廟祭壇之上接受為他束冠之人為他戴上玉冠。三皇兄從祭祀手中托盤中取過玉冠為他戴上,當他站起身與他目光平視之時,三皇兄輕笑一聲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宛若無奈的歎息,“你最終還是選擇踏入紛爭之中了。”第一句話也是他對他講的唯一一句話,隨後皇後三皇兄離開皇宮,跟隨一位武林人士修習武學,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與權力。
轉眼數年轉瞬即逝,三皇兄離開皇宮之後音訓全無,就此了無音信,而一直幫助教導自己的好心人卻還是繼續著默默的幫助他,隻是缺乏了一些東西,他一直感覺的到。是什麼呢?是眼神,是聲音,還是其它的東西。是他變了,是時間改變一切,還是好心人改變了,教導不如年幼時的溫和與耐心,隻有一成不變的嚴厲與責罰。等到他有能力摘下好心人的麵具之時,卻是令人驚訝的一張臉,震驚的一張臉,不能置信的一張臉,這就是一直幫助他的好心人,好心人竟是三皇兄身邊的貼身侍衛。
“為什麼是你?”
“屬下是聽命於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前來教導殿下未學習過的東西,現在殿下通過屬下的測試,屬下完成命令可以去向三皇子殿下複命。”
他伸手抓上貼身侍衛的脖子,冷聲憤怒的問話,“說,好心人究竟是誰?”
“屬下是……聽命於三皇子殿下,好心人原本是三皇子殿下。”
“哈哈……哈哈……他為什麼要教導我。”
“這屬下不知……可能是……”貼身侍衛困難的發言。
一道華麗的人影走了過來,冷聲的嘲諷著他的無知,“為什麼教導你,三皇兄隻是一時同情可憐你罷了,你真當三皇兄看的起你這個小小宮女生出來的賤種嗎?”
“四皇兄--”鬆開手任貼身侍衛跌倒在地,他回身咬牙切齒的怒吼出來人的身份。
“不能接受嗎?我真的替你不值。一直相信的人,隻不過是一時同情你,將你當路邊揀來的小狗養,看著你跟在三皇兄身後搖尾乞憐的模樣,做皇兄的我真不忍心告訴你真相。”
“你……騙我……”
“呸,我用的著騙你,你真以為你是條龍,你不過是地上爬的一條蟲,攀上龍背就真當自己是條龍?你也配,三皇兄不是你能接近的人。”
“……”
“可憐的五皇弟,想跟三皇兄鬥你還差的遠了,你能得到父皇的認同是三皇兄給你創造的機會,不然你能活到現在,跟我站在同一個位置上競爭。”
“……”
四皇兄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頰嘲諷著,很疼很疼,但被欺騙的心更痛,“還有三皇兄離開皇宮之前,有叫我傳話給你,’五皇弟,盡早離開皇宮生活,皇宮之中的生活並不適合你。‘聽清楚了嗎?三皇兄叫你快離開皇宮,你一日不離開,三皇兄也就一日不會回來,你入不了三皇兄的眼,你隻會礙他的眼,五皇弟。”話完,四皇兄轉身大步離開了。不適當的時候,不適當的話語解釋,理解出的含義也就不同,所造成的結果也就不同,人在憤怒之時,總會因失去理智而做下錯誤的決定。
貼身侍衛神色慌亂的站起身,想要對他講什麼,“五皇子……殿下……殿下他……”憤怒一掌擊出,結束了一條生命,也將未完的話截斷。腦中一片混亂迷茫,入不了你的眼,一直努力的結果也還是得不到你的認同,隻是你一時同情的對象,你養的小狗。“嗬嗬……我一直想要你的認同,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嗎?三皇兄。”
“怎樣做能令你將我放入眼中,怎樣做……”他得到父皇認同時得到了權力與今日的地位,若是得到與父皇相同的權力與地位,你會將我放入眼中嗎?那我就取得能與你站在同一位置的籌碼,隻為與你將一切解決,得到一切後你還會不將我放入眼中嗎?人的執念有時也許是可怕的,一個念頭所造成的就是一個可怕的未知結果。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之時,那份渴望與悸動是可怕的,足以令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
花費數年時間,步步為營,處心積慮獲得到有利於自身的地位與權力,就是為了能與你站在同一個位置之上,為此不惜與敵人合作,修習危險度極高的武學。等待著你認同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如此簡單的舍求,他等來的是什麼?皇位之爭時,三皇兄回來了,卻是冷眼旁觀,兄弟之間的明爭暗奪,互相算計傷害,權力爭鬥,全然一副不想參與的樣子。
為什麼三皇兄你不肯參與進來,參與進來吧,那怕是隻得到你認同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也好,為什麼你卻是到最後都不肯參與進來。當他登上皇位之時,站在三皇兄所給他的不是認同的一句話,還是惋惜的歎息,“陛下,這就是您想要的,您得到了,何必要來找微臣,您已得到了您想要的一切。”
“三皇兄,從今以後,孤就是君,你是臣,這就是你對待你將來所要效忠之人的態度嗎?”
“效忠之人?陛下,我無效忠於您之意,請允許微臣辭官隱退。”
“辭官隱退,孤方繼位不久,正需用人之時,三皇兄,你不肯留下來幫孤,為什麼,告訴孤,為什麼?”
溫潤的眼神,淡漠的輕笑,低沉的嗓音。“五皇弟,你要斬草除根嗎?我希望你如同你的名字一般的成長,遠離皇室的黑暗與陰謀,你卻是選擇踏入其中。”他閉上的眼鏡,不願意看他。“在你除掉眾兄弟以後要我效忠於你,你不感到可笑,好笑嗎?”
“什麼是可笑,什麼是好笑,我隻想要你一個人的認同而已,這一切都是你不將我放入眼中造成的--”激烈的搖晃,沉聲的怒吼。
“認同?你不值得得到我的認同。我所認同的你,在你的選擇踏入紛爭之時就已經死了。”漠然的回答,冰冷的注視,“五皇弟,現在的你,隻不過是被自身野心所操縱的傀儡。”
“傀儡?哈哈……傀儡,比起被你當小狗養,孤寧願做一個被野心操縱的傀儡,也好過被你遺棄時心中難過。”
“我從未看輕過你,我以為你能了解我對你的關心,結果是我的錯,造成你變成今天的樣子,是我不該教導你。”
“沒有看輕過孤,那你為什麼從不正眼看朕一眼,為什麼?”
“我曾經給過你關懷,在你選擇踏入紛爭之時,我所疼愛的小楚朝已變成朝五皇弟,五皇子殿下,你所選擇的是與我對立的立場。我離開皇宮就是不想與你為敵,你為何不能了解我的苦心。”
“……了解你的苦心,你讓四皇兄傳給孤的話,你可還記得。”
“記得。”
“在孤接受你教導那日所講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記得,我若欺騙你,你絕對不會放過我。”
“三皇兄,孤突然間明白一件事情,一件很可怕,大逆不道的事情,孤真正想要……”靠近三皇兄身邊,手撫過他俊美儒雅的麵容,手指停在他的唇上摩挲著,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傾身吻上他的唇,柔軟的唇,冰冷冷苦澀的吻,三皇兄身體僵住許久後猛的推開他,睜大不能置信的雙眼望著他。
“五皇弟,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孤一直拚命想得到的不是你的認同,而是朕對而言高不可攀的你。哈哈……這是孤想要的,好瘋狂的事實啊,三皇兄……”
“五皇弟,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知道,還是不知道,孤分不清了,等朕得到你,一切自然就清楚了,不是嗎?”冷聲命令人將三皇兄抓了起來“來人,將楚王抓起來。”三皇兄歎息一聲,束手就擒,未有半分反抗。
監禁的寢宮,溫軟的床塌之上,被鎖鏈捆綁起來的俊美傲然之人,禁閉的雙眼,吐出一句冷冷的話語,直插心底,“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五皇弟。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做出來就注定無法再回頭,也會將一切改變再也回不到從前。”
“三皇兄,孤是人,不是你養的小狗,喜歡的時候盡心疼愛,不喜歡的時候一腳踹開,丟棄山野,任其自生自滅。”手在他的麵容之上摩挲著,“可知動物也是有感情存在的,更何況是人呢?被人遺棄的滋味你能體會的到嗎?”
“……”
“沉默吧,一切都不能回到從前了,三皇兄,在孤選擇踏入皇室紛爭,索求權力與地位之時,你與孤的關係就無法再回到從前。”回不去,一切都已經不同。
“你不逃走?三皇兄,以你的功力要震斷這些鎖鏈不難,逃走也很容易。”快逃吧!在我做出我自己也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前。
“期望有多大,相對的失望也就有多大,五皇弟,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會承受下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將你放入眼中,被野心權力蒙蔽的你不值得我再對你用心。”逃走,你就能明白你錯了嗎?還是逃避就能將一切還原回原點,既然是我造成的,就由我來承擔這些錯誤。
“……三皇兄……我還是令你失望了……呐……你真能承受下來,孤對你的怨恨嗎?不要太高估你自身,孤不會因你的妥協而原諒你,孤會好好折磨你,令你了解孤的心中是怎樣痛恨著你,三皇兄。”怨恨,若能怨恨是否能夠不痛苦。
“|你……嗚!!”疼痛的哀泣之聲,拉扯鎖鏈的沉重聲音,撕裂身體與心靈,像是將一切都破壞掉的悲。,這聲悲鳴的響起,令他內心深處某種東西溢出,再也無法壓抑住的東西。
終於得到孤一直追求的人,為什麼孤的心卻是如此空虛著,恐慌著,這樣做真的是孤所想要的,孤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身體得到了滿足,心卻貪婪的想要更多,孤所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執著到最後,所能擁有的又是什麼?孤不會再執著於你的關懷,因為朕今生都得不到了。從今日開始,孤所要的隻是你的忠心。無法做好兄弟,就成為君臣吧!若連君臣都做不好,就成為敵人吧!若是連敵人都做不成……那能做什麼呢?
既然什麼都做不成,三皇兄你就做孤的奴隸吧!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孤會令你屈服於孤,三皇兄,孤要狠狠粉碎你的高傲,折磨你的身心,令你臣服於孤,聽命於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