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皇城獨自夜行舟 第二十一章 太公垂釣魚兒上(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窗外豔陽高照。
不知不覺中,來皇城已經快一年之久了。
半年前,紅姨見雪海越發的清麗脫俗,渾身上下也充斥這一種難以言語的高貴勁兒。本滿是歡喜,欲將雪海開苞。
可在我的授意下,雪海想紅姨提了一點小小的建議,讓紅姨暫時打消了這念頭,決定在等些時日。
"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
梅花仍由在,雪海何處尋。
蓮露沁芙塵,蓉花怡紛凡。
芳顏如冰清,潤物思玉潔。
抒美麗憂傷,醉純色浪漫。
觀曉寧嬌嬈,讚雪花依舊。”
雪海手持著絲帕站在窗前輕聲的念著。
“這條可別在丟了。”我放下手中的筆笑這對她說。“其實,你自己寫也可以的啊。”
有些不解,雪海用我編寫的詩詞錦集做字帖在我的強逼下苦練了一年之久,早小有所成,字跡的相似度已經有七成之多,先前我給她寫的帕子掉了,自己在寫一遍就可以了,非央求這我給寫一條。
“不會了。”雪海將手帕收入懷中。
“真美,你說這個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美的字眼兒,為什麼你總能讓我發現原來在我的身上有許多美好的食物。譬如我的名字,譬如我也可以文鄒鄒的想個大家閨秀般談吐優雅,譬如我也可以撫出沁人心脾的琴音。謝謝你給我這一切,所以我會很珍惜這帕子,再也不會掉了。”
這個傻丫頭,但心中卻浮現出一絲愧疚。若是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我和雪海之間的友誼還會像如今這般嗎?
我故作輕鬆調皮的大笑:“那當然,我可是指望這你過上那種一頓吃兩個大鮮肉包的日子呢,我的財神爺可不得伺候的好好的。”
本是一屋子煽情的氣氛,被我這不著調的疑問,全沒了。
雪海一臉茫然:“這肉包你不一次隻能吃一個?”
我一臉的意的樣子:“另外一個咱喂狗。”
撲哧一聲,“你這個丫頭,怎麼總沒個正經的樣子。”,雪海用手又氣又笑的點了點我的腦袋。
屋內一片歡愉,我和雪海打鬧這,傳來幾聲叩門聲。
“雪海姑娘在嗎?”是龜公諂媚的在門外詢問。
我連忙堆滿笑臉,起身開門:“您、您、找、找小姐不知、有、有、有什麼事麼?”
“來了位客人,出手就是白銀千兩,點名要見您。”龜公滿臉嫌惡的越過我笑著對坐在房內的雪海說。
“哦?”雪海挑眉道。
卻隻見那龜公滿臉春光的將臉貼近流落的耳旁,故作神秘:“姑娘可要伺候這為大金主啊,北文南易你可聽過,這來的可是堂堂文家堡的少堡主文霽朗,姑娘若是伺候的好,將來可就·····姑娘是個聰明人,行了,趕快打扮打扮,文公子在貴賓廂房等那。”說罷便笑嘻嘻的轉身出去了。
畢恭畢敬地關上房門,我嘴角微微上揚,當了近一年的教書先生,終於是精誠所致,金石為開。
“我把鉤兒水中拋,小小魚兒逃不掉。”不禁然口中竟美美的小聲哼了起來。
飛快的打開衣櫥,大肆倒騰一番,我翻出了一身天藍色的衣裳丟給雪海。簡單而大氣,溫婉中流露出撫媚,但又有少許清麗。從莫問那個強大的資料庫裏已經見過文霽朗的樣子,都傳文家堡少堡主雖是經商的鬼才,但卻是個風流少年,風流韻事在民間廣為流傳。為博美人一笑而一擲千金的事兒也沒少幹。為此冷落家中嬌妻,文少夫人也因此而修身禮佛,不問世事。
突然想起,中國人嘛,曆來都是在酒桌飯局夜總會裏談成生意的,古代人也一樣。要排列中華五千年的文化曆史,這條可是金科玉律,凝結了祖先的智慧結晶,並在現代得以傳承並發揚光大的重要一項文化遺產。不由感慨自己真是個天才。
這樣的色中惡鬼,要能引起他長久的注意力,一般的庸枝俗粉恐怕定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嘛,要挑起他的注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萬一搞錯了,那就更合我意了。因為我堅信,從一個人的品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養,繼而看出一個人的智商。幫她略施粉黛之後,朝著鏡子裏的可人兒做了個大鬼臉,雪海便信心滿滿的出門了。
蓮步輕移,我耐著性子陪雪海花了一點時間走了這本不長了路。
我輕輕的挑開簾子,麵部表情瞬時僵化,怎麼裏麵多了兩個人,藍月和南宮清。頭腦飛快的轉轉,理清了思緒,調整了臉部的肌肉靜立在一旁,希望剛剛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的麵目表情的變化。
“讓文公子久候了。”雪海擺出一張含情脈脈的臉望房間內看去,也是一時驚愕。笑道:“我隻知有貴客駕到,本以為隻是文公子一人,到叫各位公子看笑話了。”說罷,遍上前給他們做了個福,隨即坐在了一旁。
“晴空,還愣在一旁做什麼,不為眾位爺奉茶。”
我立馬靠近眾人,為他們添茶倒水。耳邊對雪海的讚美之詞不絕於耳,心中小小的臭美了一把。
“文明不如見麵,久聞雪海姑娘的芳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話的是南宮清。不知怎的,當我靠近他將他茶杯中添滿水的時候我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一絲困惑。等我再想看清時,他已經滿臉笑意的轉頭看著藍月:“月,你說這雪海姑娘比起六年前在涼城見過的莫問怎樣?”
藍月麵無表情,看了雪海兩眼,緩緩開口:“一個刁鑽有餘,卻宛如仙子;一個傾城絕色,卻清麗脫俗。”
我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這個藍月還沒忘上次被莫問的刁鑽問題擺了一道的事,雖然幕後的始作俑者是我。宛如仙子嘛自然是說那場驚人的舞,隻要見過,想必是終生難忘的啊。
“那到底那個好啊。”清追問。
“咱們都沒見過那個莫問張什麼樣子,怎麼比。”藍月脫口而出。
南宮清頓時愣在那裏,隨即哈哈大笑。
“聽聞姑娘日前輕而易舉的解了讓江尚書頭疼已久的問題。”坐在一旁沉默已久的文霽朗饒有興趣的望著她,一臉饞延之象。
“隻是湊巧罷了。”雪海含笑回答。
我心裏不由思量,這個文霽朗的眼神分明充斥這一閃而逝的淡漠,難道又是眼花。不禁然狠狠的閉了閉,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該叫莫問給我發明瓶眼藥水用用了,今兒是怎麼了,老眼花?
“看樣子我不在的日子裏又發生了事?”講話的是藍月,卻見他麵無表情自顧抿了口茶。
“這事兒在皇城可傳做一時佳話呢。江淮那老小子的獨子江遠征在陪他娘去廟裏進香是碰見了一還願的女子,一見鍾情。幾經打探原來是大學士朱浩淼的掌上明珠朱蔚藍,即哀求父親上門提親。那料那朱蔚藍也是個有才學的女子,托人帶了一幅畫要求江遠征三日之內題字。這字若是提得好,這婚事也就成了。
江遠征也是個飽讀詩書的,滿懷希望的打開卷軸卻蒙了,那裏是什麼字畫,明明是白紙一張。這可難壞了那兩父子,本做不成親家那江老頭也無所謂,偏生兒子喜歡的緊。”南宮清繪聲繪色的給藍月解答起問題,說這說著還時不時看看雪海。“眼看這時間越來越近,江遠征自覺無望便心灰意冷的來這藏月閣買醉,無意間讓雪海姑娘碰著了。”
“原來這‘未若柳絮因風起,恰似寒梅灑滿地’的詞是出自姑娘之口”藍月略有深意地看著雪海,念起那日我的有心之作。“且不說這文筆,光是這樣的才思,柳絮,寒梅都是白色的,散落空中,鋪滿大地。你的確不簡單。”
“過獎了,隻是那日見那公子的確是上了心思,動了真情。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呢。”雪海一副謙虛的樣子。
“好一句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南宮清突然拍起掌來,“姑娘若不嫌棄,咱們交個朋友如何?”說罷,倒了兩杯酒,向她敬去。
“有何不可,承蒙公子不嫌棄我這風塵女子,先幹為敬。”接過酒杯,雪海一揚脖子,杯見底。
我在旁邊自然是讚賞的眼神,這小妮子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看姑娘的舉止談吐,流落青樓,想必是家道中落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吧。”文霽朗滿臉的讒言欲滴之狀,果不負他花名滿皇城之望。
小弟弟,姐姐可早就防著你這一手呢,心裏偷偷的樂了,找別人來接近你們不就是看在比自己接近你們露出馬腳的幾率更小這一點嘛。
而雪海卻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一飲而盡,淒淒的說道:“小女子那有什麼富貴小姐的命啊。貧苦人家,賣了女兒好撫養兒子而已。隻知道既然來了這煙花之地,也便是個煙花之人罷了。”
屋內一片默然。
沉默,沉默再沉默,這個故事有這麼感人至深嗎,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南宮清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肩旁。
我一愣,滿臉茫然的盯著他。誰料我剛朝他看去,那位仁兄又留給我一個大大的背影。
“難得姑娘的遭遇如此淒苦,卻仍有這麼高的才情。”南宮清一臉的同情,可我總覺的那裏怪怪的,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
“老鴇。”
“幾位爺有什麼吩咐?”紅姨一臉諂媚,匆忙推門而進。
“雪海姑娘打今兒起,爺包了。以後不準她出別人的場子,聽到沒。”南宮清滿臉正色。
“啊?這恐怕。”老鴇故作麵露難色之狀:“這雪海姑娘可是我藏月閣的頭牌姑娘,隻賣藝不賣身的,更何況這價格可是······”
“你難道還怕我堂堂文家堡賴賬不成。”文霽朗一臉鄙夷的看著老鴇:“或是怕我文霽朗付不起這銀子?”
“哪敢哪敢,文少堡主都開金口了,那有不從命的道理。”老紅姨臉上隨即喜笑顏開,隨即看著雪海:“你這傻丫頭,還不謝謝文少堡主。”
雪海便作勢向他們三人表示了個感激之情。閑聊一會兒後,南宮清突然拍了下腦瓜子說還有事要辦,三人便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