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花重錦繡滿風都  第五章 小荷露出尖尖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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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幹什麼?”一青衣女子正被一群地痞無賴調戲。
    “小姑娘,爺正悶得慌,怎麼樣,陪爺玩幾天,伺候的好,爺不會虧待你的。”為首的對青衣女子拉拉扯扯,眾小混混在旁取笑。
    “住手!”
     一聲厲喝,眾人頓時望向這聲音的主人。隻見一白衣男子,生得唇紅齒白,文質彬彬,手持一紙扇,麵帶微笑向眾小混混走去。
     原本一幫人被人一聲厲喝有些被鎮住了,還以為是道上那個見義勇為的俠士,沒想到確是個書生想狗熊充英雄,也想學人英雄救美。眾人也就上了脾氣,想好好教育教育他。
     “臭書呆子,爺今天心情好,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從爺胯下鑽過去,在學狗叫三聲,也就饒了你。哈哈哈。。”說話的依舊是那個為首的,說罷還將左腳架在路邊的石頭上。周遭的小混混也作一幅摩拳擦掌式,似乎傻書生不就範就有的享受了。
     人群中有人聽了這番話體書生惋惜,勸書生好漢不吃眼前虧。那書生似乎並不害怕,仿佛沒事發生,視眾人與無物。
     “原本風都風光以秀麗出名,女子以玲瓏溫婉著稱,麵對清江碧水,美人矗立湖畔的美景,讓人好生憐惜,也讓人好生沉醉,卻沒想到被一群惡狗煞了風景,可惜可惜了。”依舊不緊不慢,悠閑自得的搖著手中的紙扇。
     “好小子,不知死活,竟敢罵爺,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說完就一拳頭朝書生打去,就在路人為他吸一口冷汗之際那書生卻靈巧一躲,反而為首的惡霸因此一時撲了個空,差點跌了個踉蹌。
     “非也,非也"書生反而作勢收扇搖頭,“在下從來沒有說在座的各位是。。嗯,當然,你們要是想自己對號入座的話,晚生還是不介意的,更何況在場看熱鬧的老鄉想必也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周遭一片叫好聲,這群惡霸是這裏的土霸王了,尤其是帶頭的惡霸,平常為非作歹,尋常百姓人家那裏敢多吭一聲,今日可是真叫人過癮。還有些膽子稍微大些的竟鼓起掌來。氣得這幫人連忙將書生圍住,奈何還沒動手,隻見幾道白影閃過,以扇骨做武器,出手極快並且幹淨利落,還沒等眾人反映過來,一幹混混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了。
     “爺今天看在心情好的份上,別說爺不給你們機會,跪在地上向你們冒犯的姑娘叫三聲,姑奶奶,我錯了!並學三聲狗叫,爺就饒了你們。”書生微笑著邊說邊望向剛剛被調戲的青衣女子。
     見識了白衣書生的身手,眾小嘍羅那裏還敢說聲不字,匆匆如小醜般夾尾巴而逃。
     熱鬧結束,剛剛還裏外三層的人群這會子早已散去。
     “公子替玉兒解困之恩,千城在此謝過了。”我上前道到,順勢牽起玉兒的手,“還不謝過解圍之恩?”
     “哈哈,素聞江南女子個個如出水芙蓉,沒想到男子居然也可如此標致清秀,不似我北方男兒個個粗獷彪悍。玉兒,好名字,人如其名,剔透玲瓏。”白衣男子笑的如沐春風。
     “公子過獎了,雖古語有言大恩不言謝,但玉兒還是不能免俗道聲多謝了!”說罷給白衣書生作了個揖,隨後便站在了我的身後。
     “看來兄台來自北方,聽口音是皇城。小弟願一盡地主之誼,一來答謝兄台方才的拔扇相助,二來也想結交兄台這位朋友,不知兄台是否賞臉?”
     “好,哈哈,我姓南宮單名一個清字,今年二十。”清很爽快的說。
     “南宮,可是我朝大姓,好姓。小弟今年剛滿十六,那就不客氣的叫聲大哥了。”
     彼此的大笑聲中,風都一日遊開始了。。。。。。
    
     “小姐平時從不隨便與人結交,看來這位南宮公子的確是個人物,可是玉兒眼見要被人欺淩,小姐居然坐視不理,真是讓玉兒芳心盡碎啊。”說罷放下受中的梳子,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死丫頭,我倒是想出手啊,可是被人捷足先登,既然有一翩翩佳公子願英雄救美,我怎麼好意思在強出頭,再說,說不定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玲瓏剔透的湖畔美人的大好姻緣,作為一個識相的小姐我怎麼忍心打斷呢?你說是不是呢?”我一本正經的歪著腦袋看這玉兒道來。
     “小姐,你又開我玩笑,不理你了。”說罷玉兒臉紅著轉身而去。
     玉兒,是我九歲那年從青樓救回的丫頭,比我小兩歲,是個容易臉紅的姑娘。
    拿起梳子,我繼續起了玉兒未完成的事業,化身成芊芊弱女子。
    
     “若一。”房門被推開了。
     “老頭,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連忙起身。
     “今日有人上門提親。”說罷,那被稱作老頭的中年白發男子坐了下來。
     “哦?”我冷冷的道。
     “文家堡少堡主。”
     “不錯啊,南曦王朝第一大堡,南易北文,壟斷整個南曦王朝販鹽買賣的鹽商,家財萬貫,配風都首富您的千金很合適啊!”我打趣道。
     “雖說爹在生意上些往來,但這感情之事向來是兩情相悅才好,更何況你們素未謀麵。”
     原來這被戲稱老頭的人正是易昊天。
     “老頭,我說笑的啦,整個風都都知道您的寶貝女兒患有腿疾,連路的走不了。明顯的不得了,他們是別有目的,想您風都首富,除了錢沒什麼可以讓他們娶個瘸子做兒媳了。”我笑著遞了一杯茶給爹。
     “我已經婉拒了,但我估計他們沒那麼容易打發!畢竟文家堡堡主文元翰向來行事以狠毒出名。”爹歎了口氣,“所以我擔心他們不知道會用什麼方法逼我就範,你這兩天還是小心微妙,雖然你平常是以易家表少爺的身份示人,但難保他們不會在你身上動心思。”
     “您放心,女兒會小心的。”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對了,聽玉兒說今日你結交了個大哥?”
     “是的,我見他雖然著裝無華,但眉宇見卻透露著英氣,而且他手中的折扇出賣了他的身份。”我看著爹擔心的神情不禁心中一暖。
     “折扇?”
     “是的,扇子本身沒什麼問題,隻是扇骨的用料及其考究。而且根據口音判斷來自皇城,身手了得,所以女兒斷定此人定是來自富貴人家。為人尚算仗義,雖不明他的身份,但結交一下應該沒有壞處。”我別有深意的望向爹。
     易昊天也認同的點點頭。
     “不管怎麼樣,最近還是要多加小心,就算你以男兒裝示人,凡事小心一點總不會出錯。”爹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恩,女兒會多加小心的。”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日爹抱著娘親遠去之後,整整半個月,都無消息。而就當全府上下快將整個南方翻過來時,爹滿頭白發狼狽的出現了,而後將自己關在房間閉門不出。半個月後,正當整個風都的人都以為爹爹會從此一蹶不振之時,爹爹又奇跡般的站了起來,又是原來那意氣風發的易昊天,而我卻經常在看見爹爹在無人的時候呆呆的望著窗前的梅樹,一如昔日的娘親。
     望著他許是一夜蒼老十年的冠玉容顏,我知道,他的心死了。
    
    後山一僻靜處,枝葉密布,遮擋住了烈日的陽光,地上層層的落葉正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展現這密林的蒼穹歲月。
     “師傅。”我輕聲喚到。
     “若一,你來了。”隻見道骨仙風的中年男子正在竹林之間打坐,“時光轉眼而逝,不知不覺間你已經十六歲了。”說罷慢慢的張開了雙眼。
     “是啊,轉眼間就十年了。這十年間謝謝師傅對若一的細心教導。”除了爹,師傅對我無微不至確實已經讓我把他當作親人。
     “今日為師叫你過來隻為一句話。”師傅背對著我,抬頭忘這一片搖曳的樹葉。
     “師傅請講。”
     “你我師徒情分已盡。”
     我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不是若一做錯了什麼事惹您生氣了,您告訴我,我改。”急忙抓住師傅的衣袖。
     “師傅要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該是師傅到俗世走上一糟的時候了。”道長拍拍我的頭,望向遠方,喃喃自語道“是時候了,是時候了。”
     “師傅。”我想挽留。
     “若一,再聽為師最後一言,物極必反,凡事太過執著未必都是好事,有時候退一步反而才會海闊天空。”
     “師傅,你我可有重聚的一天?”看師傅心意已決,我曉得強留以無用。
     “一切隨緣吧。”話語中,一聲輕歎。
     正當我下跪感謝師傅多年來的細心教導之恩時,師傅早已絕塵遠去,不見蹤跡,隻有聲音回蕩在山間。
    
     師傅一直很神秘,我甚至連他的姓名都不知。記得七歲生辰那日,爹帶我到法華寺祈福,我趁爹與主持參禪之時偷偷溜到後山,確不料被毒蛇咬了一口。是師傅恰巧路過救了我,爹見師傅仙風道骨,溫文儒雅,為了報答師傅的救命之恩就請師傅做我老師,繼續教我學識。但師傅卻是身兼武藝的世外高人,每夜趁府中人熟睡之際偷偷將我帶到家中後山的竹林裏傳授我武藝,清晨在將我送回,直到半年之後我完全有能力能獨自來到後山。
     不過此事卻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師傅不許我告訴任何人。玉兒卻是知道我有高人指點的,畢竟是我的貼身丫頭,而且有時候要瞞眾人還是需要人幫助的。而我獨立自主,堅強有擔當的個性讓爹終是同意讓我在九歲那年用易家表少爺千城的身份隨其出入商行,並散播易家家千金患有腿疾以掩人耳目的方法。
     了然,易若一繼續走轟動路線,繼在母喪當日開口講話之後,我又擔待了一個生就多災多劫的虛名,成為一瘸子。而此時我已經深刻了解到什麼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的偉大而精準的道理了。八卦不論何時何地,永遠都是人們消遣是消費率最高的資源。在這種三人成虎的光環照耀下,易家千金已經成為全都最矚目的物資,最津津樂道的飯後閑談,而從未被外人見過的我(當然,以易若一的名分)儼然已成為一部傳奇。
     “······你們不知道吧,南方第一青樓醉清風涼城總店的牡丹花魁那美的,就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塵啊,恐怕世上是在也找不出可以與其媲美的啦。·······”路人甲在一麵攤前唾沫橫飛的大侃特侃。
     “······誰說的,不是說易家千金出水芙蓉,明眸皓齒乃世間難求啊······”路人乙開始提出了質疑。
     “······你又聽誰說的啊?”路人丙將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發揚光大。
     “·····你也不想想,能讓江南首富垂青並一夜白頭,從此孤身至今的女子,肯定是絕色美人,而這樣的美人生下的孩子那自然也就是萬裏挑一的啊。”路人丁湊上前來一副老神哉哉的神情。
    這是什麼論調,女子的美貌難道可以令一個男子愛一輩子嗎?我挑了挑眉。
     “那到也是,想那易莊主人已經生的是神仙般的人物,就算易家千金生的像易莊主,也是那美人胚子啊。”路人甲很快的否定了先前的吹噓。
     “說起那易家千金也是多災多劫啊,你說說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易莊主雖有萬貫家財,但卻心善,每年都有濟貧不說,為這風都做了多少好事啊,可是偏偏就······唉”此時甲乙丙丁已經混在了一團,時不時也有個戊戌適時的加入討論。
     “不過也算老天憐憫,這易家千金三歲就能識文認字,六歲那年突然開口說話之後,也是口齒伶俐,蕙質蘭心,出口成章啊。”早已分不清語出何口。
     我笑這聽這這周遭的談論,緩緩的喝了口茶,沒想到回到古代竟成了話題女王。古代人民炒作新聞的能力還真不是蓋得。要說我出口成章,可實在純屬巧合。
     七歲那年中秋,我古代老爹依舊站在窗前,望著窗前那株梅樹靜靜的發呆,為了安慰他,我信手彈唱了曲《水調歌頭》,看他驚訝的眼神我以為他在讚我的曲,我卻萬萬沒想到原來我處的這個時代竟在宋以前,我徹底暈了過去,也就是說蘇軾還沒出生,這詞就變成了原創,並在風都紅了。
     唐宋元明清,欣靖竟然算的時空坐標偏的也太離譜了點,誰都知道故宮是明朝那個叫朱棣建的,那也就是說我回不去了,因為故宮還沒誕生。
     將研究院那幫糟老頭子痛罵一遍之後,我驚呆了的發現我原來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並沒有為回不去而難過。因此我又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樂不思蜀,我想,或許我已經愛上這個不知名的時空。不是或許,是一定,愛上這個讓我得到愛的時空,讓我不在孤獨的時空。
     後來,我又悻悻的在清明節時,試探在古代媽媽的墓碑前試探的背了首杜牧的《清明》,從古代爸爸見怪不怪的驚歎眼神中我終於深入的了解到這裏,在唐以前。至少這個空間內是沒有唐的。
     在九年義務教育的日子裏,我喜歡的僅是個別煽情的宋詞,肚子裏的詩幾乎都是為了應付考試背的。一陣搜腸刮肚後,我確定在我肚子裏容納最早的詩就是唐代的了後,我放棄了探究我身在何處的想法,並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我已經相當的轟動,低調而幸福的生活這一崇高的目標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一次次的人為意外已經讓我紅透風都的半邊天。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那到底先在的我是前人還是後人呢?哈~反正滿足了我的虛榮心,管他呢,隻要牢記一點:
     我,不能在往上澆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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