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似夢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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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踏在地上,覺得微涼。
窗外彎月悄悄掛在樹梢,似乎充滿了一樣迷惘的靈魂,夜風灌滿我的衣袖,驟升了許多閑愁。我突然發現這其實是一道緊箍咒,越要掙脫,箍的越緊。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在逃避著便是自己的孤獨。在這以蕭索為伴的秋季,突發的就蓬發起來,無法界定,無法尋找根源。
“春風一等少年心,閑情恨不禁……”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荒蕪的院子,雜草瘋長,我好奇的是在王府之中怎麼會任由院子這樣荒著,推門,進去,落下一陣灰塵。
院內散落著三三兩兩的梅,荒草離離,原本的景致隱約可見。
驀然間,忽然聽到一陣琴音伴著淺吟低唱,聲音飄渺悠遠,撥開蛛網纏繞的藤枝,一身白衣的女子正自顧自的低吟,麵龐美的不可思議,卻像一隻被折翼的蝴蝶,帶著哀怨,帶著孤寂。
“你來了……”
“你終於來了……”她又自顧說道。“多少年了,我一直在等你的到來,等待我的魂飛魄散,那樣愛恨也就會隨之消失,世間再也不會有傷感和遺憾。”
她便是被賜死的皇後。
“你一定想象不到,現在這裏斷壁殘垣,淒風哀草,而以前這裏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先皇寵我,特地在我生下皇子的時候賜給了堪兒這王府,並在此為我置了園子。那時這裏是最熱鬧的地方,承受萬千恩寵。我清楚的記得這裏掛著的絲帶,哪裏點著的燭台。歌舞不謝,月夜也跟著華麗。但是,後宮並非我一人,我執著的愛著他,愛著他眼中的專注與認真,隻不過這種專注不隻是在我身上罷了。月妃便是其中一個。那個為他孕育孩子的女人。我不能承受原本在我身上的眼光凝聚在她人身上,我被嫉妒蒙了眼,因為睿王爺的建議,害了她和她的孩子,更害了夜家上下七十幾口人。”
“睿王爺……”
她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又接著說道“那天,夜特別柔和,帳內,玉枕傍,他喝醉了,頭輕輕的嗑在我的肩上,那一刻,我們目光膠著,他用溫熱的手掌握著我的手,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我們相戀的時刻。第二天,他醒來,不舍的糾纏我的目光,似乎要永遠記憶我的摸樣。我知道,終究他不能不顧大臣的上奏,決定賜死我了。”她淒苦的笑著,仿佛揉盡一生所有的悲哀。“所以,在他走後,我喝了毒酒。讓他答應我唯一的願望,好好照顧我的堪兒並且公布我被賜死的消息。”
“堪兒果真登基了。可是,我的心裏一直放不下。直到前一段時間鳳亦無意間闖入這園子,我才知道,原來,原來早在我生下堪兒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瞞著我奪取了我另一個孩子,就是鳳亦。而這個孩子愛著你。”
“我到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原來他並不是因為月妃才想賜死我,而是因為遺訓,那個暗帝的遺訓啊!我等這麼多年,為的就是等你的到來,等你去解救我的孩子。今天,你來到這裏,我才知道,你也愛著他,就像他一樣,雖不是專一,但是確是認真,孩子,我沒有權利去管你愛著誰,但是,我懇求你好好對待我的孩子,堪兒和亦兒都是我的孩子啊。”
“我要去尋找他的來世,或許我們會再次相遇,下次,我再也不會輕言放棄。”她的微笑燦若煙華,悠然離去。
月似乎感染那份希望,也變得不再迷茫,灑在這廢棄的園子裏,生了一份溫暖聖潔。是的,人生總有華麗悲傷的結局,但是愛過,痛過,傷心過,掙紮過,人生才有回憶。
是啊,明月依據在,照的彩雲歸。
羽和影兒的母親也是因為這個被賜死的麼?
但為什麼是蘭妃的兒子做了太子呢?
是因為睿王爺麼?
那個睿王爺到底是何方神聖??
剛才那個為了君主的名譽而選擇自殺的女人,其實真的太傻。沒有問過對方的想法,如果是我,死要死在他的手上。
我折回自己的園子。路上正遇到急匆匆的鳳亦。
“你到哪去了?急死我了……”
“沒有,剛才睡不著,出去轉轉……”
“以後讓下人說一聲,萬一有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啊?”發那個一好不掩飾他對我的在意。我突然眼眶裏被什麼充滿了,鼻頭一酸,鹹鹹濕濕的液體就順著臉淌下來。我挨進鳳亦的懷裏,抱住鳳亦的腰“鳳亦,我愛你……”
“你……說什麼?鳳亦顯然被我說的愣住了,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愛你,鳳亦。我說我愛你!”我盯著鳳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言兒,我的言兒,這是真的麼?我居然聽到言兒說愛我……”鳳亦火熱的盯著我,似乎等待我的確認。
“是的,鳳亦。我說我愛你。”
“天啊,我幸福的要死掉了……言兒說愛……”鳳亦仰天大叫!
我立刻覆上他的聲音,把他們叫起來可不好。
影兒的醋壇子打翻了,後果很嚴重啊,突然我打了個冷顫。
果真,怕什麼來什麼。哪兩位已經怒氣衝衝的站在身後,鳳亦則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摸樣,對這氣衝衝的影兒就是一笑,笑的那個燦爛……
“呃……剛才遇到了你奶奶!”
“我奶奶?”影兒一愣。
“就是鳳亦的娘……”
“我娘?”鳳亦似乎沒反應過來。“不是已經死了麼?”
“好像是魂魄……”
“魂魄?”羽立刻擔心的問。
“是的。她給我的感覺並不可怕,反而讓我深深感受她的遺憾,她的寂寞,還有留戀。她雖然做錯了一些事,但是,我們應該體諒她。畢竟作為一個女人,她愛自己的孩子,愛著自己的男人。”
“言兒……”
“我愛著你們,這種愛是刻骨銘心的,是可以讓我擁生命交換的,對誰的愛也不少一分。所以,你們千萬要記住,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們互相傷害。答應我……”我的眼光帶著認真。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這便是君子諾言。
“我信你們!”我拉著他們三個人的手。
……
“早點睡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