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不抱任何希望地對他說：“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也有約會。”
    “那我明天找你。”林序覺得氣氛不對，便設法找台階。
    他變了，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像橡皮糖一樣粘著我，現在已經老練到不會當著他朋友的麵跟我鬧別扭，凡事麵子第一了。
    和我道別後，林序跟著那幾個朋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卻讓我有說不出的心寒。
    是的，我終究不是他什麼人。
    一臉木然的我，失魂地走回包廂，黑炭疑惑地問：“怎麼一下子臉色就這麼差？”
    “沒什麼。”我說。
    “這裏空調開得太低，有點冷，喝點熱湯吧。”他把湯盛好，輕輕遞到我麵前，感覺他此刻就像廟裏的菩薩。
    我推開，聲若遊絲般道：“我沒胃口。”
    林序就在這時推門而入，他看看我，再看看黑炭，厲聲說：“朵朵，他是誰？”
    “朋友。”我故意加重語氣。
    “朋友？”林序疑惑地盯著我，極沒風度地說：“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你出去。”我再也說不出囉嗦的話。
    黑炭沉默，隻是低頭喝茶。
    林序上前來拉我：“朵朵，你給我回去！一個女孩子跑來這種垃圾地方。”
    “你沒權力帶她走！”黑炭的話斬釘截鐵，“她是我的……客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林序說，“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知道是你的女朋友，你也……太沒風度了！”黑炭淡淡地說：“不如坐下來一起聊聊？”
    “綠帽都帶到頭頂了，還哪來的風度？”林序不再理他，而是問我說：“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你——出去！”我憤慨地說：“你咋也來這種垃圾地方？我跟你沒什麼好交代的！”
    林序憤怒地看著不柔順的我，再看看黑炭，拂袖而去。從前，他從不這樣對我！
    我強作歡顏跟黑炭說：“幹杯！”
    “他，很愛你。”黑炭微微一笑，說：“可惜，得到的人總是不懂得嗬護。”
    “你咋那麼多廢話，”我敏感地說，“你可別在我麵前大談什麼經驗，再說了，你也不比他好哪去……”這話一說出口，我頓時便覺得過分了，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是。”他一臉黯然，“朵朵，抱歉。”
    我心底漫起了一絲酸溜溜的感覺，感覺身上長刺了。
    “讓張總經理看笑話了。”我淒然一笑。
    “朵朵。”黑炭默默說，“我那個時候比他更過分……”
    “我肚子好餓，你別打擾了我吃飯的興致。”
    眼前的這個黑炭，已經失掉了往昔的敦厚了，言語之間也是無形的算計。可是我朵朵也是曆練了幾年的，於是我埋頭吃菜，生怕說得越多，越是錯，越是無法挽回。
    吃完了，他送我回家，我下了車，他忽然喊住我說：“朵朵！”
    “嗯？”我回頭。
    “你再考慮一下到飛虹來吧！”
    我笑了笑，搖搖頭，對黑炭說：“其實你並不欠我什麼。”話雖這樣說了，但心裏異樣得很！我極力說服自己不去流淚，很誠心地跟他道歉說：“你已經請我吃飯，現在是我欠你。”
    “你是個倔強的女孩。”他說，“死要麵子！”
    “多謝恭維。”我笑！不管是林序，還是黑炭，他們都已經跳出了我往昔的視野了，不好琢磨了，也不再如同往昔一樣縱容我了。
    “今天的事情有空跟男朋友解釋一下，免得為難。”黑炭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別處，可是一點表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