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愛的那個。”青青的亮麗爽朗無疑是這個刻板的大廈最矚目的一道風景。
    “許小姐吧。”接待員說，“她陪總裁出差了，一會便回來。”
    見我一個人呆著無聊，接待員過來問我喝點什麼，反正是不用錢的，我想也不想地說：“KopiLuwah。”
    “嗬嗬，你可真會選，這可是咖啡中的勞施萊斯，也隻有我們總裁這類人才喝得起的！”接待員笑了笑。
    飛虹的接待員也比起其他地方的多了幾分傲氣，幸好我甄朵朵的麵容還沒嚇得死人，他對我還算客氣。青青早就告訴過我，飛虹是用KopiLuwah來招待有品味的貴客的。
    坐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一聲調侃：“小姐，你真漂亮。”
    我慢慢抬頭看，一座大山似的人物嗬，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穿著製服的男人——很好的廣告哦，讓人看了他很自然就聯想到飛虹的夥食實在是太豐盛了！等待我看清他的廬山真麵目的時候，簡直不得不佩服張國立，估計他是為了嚇跑那些圍住他的人而招來這件怪物的，幾何形的臉，四麵體的鼻子，馬蹄形的嘴，參差不齊的牙齒，簡直就是卡西莫多再世！
    感覺他的口還流口水，我趕緊往服務員的櫃台靠去。
    誰知道他竟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直盯著我臉，拖著肥得流油的身體，挪過來：“小姐我今天請你，好不？”
    惡心，不知道他老婆這輩子對著這樣的一件不是東西的東西，會不會反胃！
    接待員剛好把KopiLuwah替我端來，我接過來，品味的心情全沒了，順勢往櫃台一放，不防卡西莫多伸手過來，我躲避著抽回，杯子碎了，狼藉滿地。
    “KopiLuwah算是糟蹋了！”我不緊不慢對接待員說：“麻煩記到這位先生帳上！”
    “嗬嗬，他敢！”卡西莫多此刻特別神氣，話語活像一個土財神，“除非他不想混了！”
    “不敢！張處長！”接待員唯唯諾諾。
    又是張氏家族的元老級人物無疑！咋這個家族的人都如此醜陋呢！幸好他們臉上都有金子貼著。隻不過肉麻的是我甄朵朵居然如此偏心：我的黑炭，我居然從來也不覺得他有這個家夥一丁點的醜陋。
    我隻好離開，溜達到飛虹的大門外。
    卡西莫多沒有跟過來——顯然方才的行徑是不歡迎姑奶奶我在公司瞎逛，故意給我的下馬威，NND！張國立可真會用人！
    沒過一會兒，有一兩寶馬在我的身邊停下，開車的依然是黑炭。黑炭客套地笑了笑，張國立見了我，有點意外。青青一副老樣子，見了我便是摟摟抱抱，親親熱熱。我朝在旁邊有意討好的卡西莫多吐了吐舌頭。
    張國立命人端我一杯KopiLuwah，正要品嚐，黑炭卻給我遞上了一杯透明的檸檬水，杯子上掛了一片薄薄的誘人的黃色檸檬，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對我說：“那不合適你，還是檸檬汁合適你多一點，因為它能夠緩解記憶力退化！”黑炭話裏有話。
    “朵朵初來乍到，招待不周，還望海涵。”張國立忙打圓場。
    我抬眼一看，青青正偎依在他的身邊。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笑著，看來青青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她今天的套裝相當別致，把整個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顯然是張國立為了麵子工程而專心打造的結果。
    青青幸福得有些傻氣，褪去了往日精明的警惕，重現少女清致純美的麵孔，她笑眯眯地對著我的時候，我倒吸一口涼氣——但願她會是個幸福的戀人。
    但是，我不喜歡張國立那一副一切都理所當然的輕蔑。
    “朵朵，我們今天成功拿下了一大筆訂單！”青青興奮得尖叫。
    “張國立。”我說，“你多點燒香拜神，內有天仙般的秘書，凡夫俗子那有不被征服的道理。”
    “總裁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嗎？”卡西莫多不服氣，“連我們家老婦人都……”
    黑炭笑了笑，“你不知道，朵朵小姐從不拜神，不過卻喜歡空談誤國，胡亂慫恿。”
    “找死啊！你——”我擰起了黑炭是耳朵，如同我們還是十八歲的時候一般。我看到黑炭的嘴角瞬間掠過一絲微笑，旋即收斂。
    “張總經理，服了你這張損人的嘴。”青青故意地稱讚黑炭，朝我擠擠眼，“這裏不方便，我和朵朵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談，先告辭！”
    “88，張總裁，張總經理！”我故意加重語氣，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會客室。
    張國立還是一言不發，我也懶得管他。
    我跟青青進入張國立為她安排的豬欄般大小的休息室，她把我往床上一按，笑得燦若煙霞，她在我麵前故意地轉個圈，舒展著誘人的身姿得意地說：“好看吧！”旋即又臉紅得如同猴子的屁股，這可是中毒加深的跡象。
    “算了吧，留著去勾引張國立，在我麵前就省點心。”
    “朵朵，真高興！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青青的本質一向是霸氣的，自信的，沒有張國立之前更張揚。
    “他來這裏？”我問她。
    “當然！”青青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周起碼來五次！”青青得意地晃動她的兩個手掌，恢複昔日張牙舞爪的模樣。
    “哈！你咋這事也跟我說啊！”我甄朵朵臉皮其實很薄，很容易紅。
    “你——”青青一下子反應過來，敲了我小腦袋，“他每次誇我能幹，嗬嗬，朵朵你別老愛往歪處想。”
    “我還以為他每次都上你床，你別太早得意！”
    “甄朵朵，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青青不服氣地說：“連這個你也要懷疑，肯定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的啦！”
    “看來這個鑽石王老五的煽動力與感染力真的很強，連市儈如青青的人都難以抵擋！”我想起了那個婦人的背影，想起美美的短信，歎息地說：“青青，要想好！拿青春賭明天，不合算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朵朵。”青青花癡般地趴到床上，抱著那柔軟的枕頭甜蜜地說，“他一看我，我就整個暈了，心跳也停止了。”
    “你是病毒入心了！”我不客氣地說。
    “朵朵，你想象不到的，我都26歲了，還能有初戀的感覺。愛情，其實真是好東西，它能讓生活多了很多活趣！所以，我決心賭一次！”
    “完了，沒救啦。”我把包裏的裙子拿出來：“林序在法國替我買的，我穿著嫌大，再說也有人送我一件一模一樣的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穿。沒準叫張國立的眼睛一亮，為我們師大校花的一世英名，掙回點麵子。記住要放長線吊大魚，不能白白給那些土財神給糟蹋了！”
    “這可是林序的心。”青青把裙子拿在手裏滿意地揉了揉：“你就這樣把它給輕易地送出，就不怕他知道？”
    “不是跟你說過還有一件一模一樣的？你就當我從來沒送你便好，知道嗎？”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倒是覺得林序狐狸一樣的臉輻射到我的臉上了。
    “林序！好可憐！”青青突發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