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清爽地從馬桶上下來，又碰到了RICK，那家夥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故意在等我，我堆笑著打了招呼。
    “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嘛，你到底是哪點把ALEX迷住了？”RICK用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我。
    “也許我有令他討厭的氣質。”我笑了。
    “他很挑食，不過品位真糟糕。你和他確實很般配，一樣糟糕。”說著說著輕笑起來，我不想去了解他臉上輕蔑表情的原由，我是小人物，保命要緊。但出於信息流通，我還是原封不動地把話告訴了主管，也許是下的挑戰書呢，我隻要做好傳達的工作就好了。
    司衍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緩緩地吸入緩緩地吐出，似乎很享受：“林孟安，你是學法律的吧？”
    “是的，主管。”
    “為什麼你有些地方會遲鈍的那麼厲害。”
    對上司衍有些戲謔的眼神，我答得理直氣壯：“回主管，我不是遲鈍，我這是福氣。”
    司衍在笑，笑得令我有些毛骨悚然，當然後來我總結出這其實是他相當善意的一種笑了。
    “我們交往吧。”
    我顧不得理會嘴裏的酒噴灑到司衍那些名牌西服上的後果，十分配合地造出一條彩虹，他以為我是女人還是以為自己是女人？
    “對不起，我不喜歡男人。即使您是我的上司我也不會出賣我的精神和肉體！”
    司衍甩出幾張照片，如果上麵的兩位主角不是我和他的話，我一定覺得這真是非常美麗的一次擁吻：“那我也不介意把這些照片公告到公司招貼版上，反正我是GAY我無所謂。”
    “司衍，你個混蛋！我跟你拚了！！”
    五分鍾後，衣杉淩亂的我被抱在司衍懷裏動彈不得，司衍強迫我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問：“怎麼樣？”
    閉上眼睛，當自己什麼也沒看到：“我賣。”
    周末大姐帶著小佑去杭州二日遊，撇我一個單身漢在家，難得不需要做家庭婦男的周末，很愉悅。
    去福州路上的博古齋泡了一上午，在一堆泛黃缺頁的故紙堆中翻閱，親手觸摸到兩百年前書本紙頁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幸福，好象在撫摩一個曆盡滄桑後老人的麵孔，安靜詳和的力量。
    中午在路邊的麵館吃拉麵，加了大份的牛肉，吃得酣暢淋漓，廉價的食物也很美味。
    下午場的電影，不過寥寥幾人，隻剩下爛情而惡俗的愛情片，坐在放映廳的正中間，用看委托人文件的表情看完，身後的情侶留下一地的瓜子殼和蜜餞核。
    回家的路上碰到在路邊下象棋的老頭，三三兩兩穿著汗背心擠在一起看，一聲“將軍”後完盤，在腦中將鏡頭後退，回想著殺招何是布下，最後興致勃勃，摻和一腳，殺上幾盤，最後铩羽而歸，嘴角卻能噙著笑。
    到家已是七點半的光景，天色都暗了下來，門口卻有一團黑影，發出勻稱的呼吸聲，蹲下去將那人額前的頭發捋開，然後掏出鑰匙開門，把門口那陀東西像拖垃圾一樣拖進門，不客氣地加送幾腳。
    “小安？你回來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陸宮，我說過多少次，拜托你來之前打個電話通知我下行不行？”
    陸宮剛醒，有些迷迷糊糊，手在周圍摸來摸去，找他的吉他：“小安對人家真冷淡，寫了很棒的曲子所以想第一時間給小安看啊。”
    我向天翻了個白眼，你是沒地方吃飯了才想到我的吧。
    打了個雞蛋，找出冰箱裏還剩下的米飯，勉強做了個蛋炒飯，剛遞給陸宮，他就像餓狗一樣一把奪過，大吃特吃。
    “這次被趕出來又要待幾天？”倒了杯水給他，真擔心他會給活活噎死。
    “不知道，這次我幹脆做流浪歌手算了。”
    “有那麼嚴重嗎？”
    “我想，大概我們要分手了。”
    陸宮，我大學的室友，有一個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當初因為他的音樂天賦而迷戀他，如今大學畢業，終於從理想國中醒悟，沒有經濟能力的男人不適合繼續交往下去。
    我攬住陸宮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兄弟振作起來啊。“
    這天晚上，我和陸宮坐在陽台上，談了很多過去的事，第一次向女生告白被拒絕，第一次掛科補考奮戰到黎明，第一次上台演出迷倒一幹少女，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地上滿是煙頭和啤酒易拉罐，我揉了揉因宿醉疼痛的太陽穴去開門，該死的是誰三更半夜還來敲門。
    行動有些遲緩，敲門聲越來越大，感覺對方有破門而入的衝動，這下我也火了，酒氣上來，也不管大半夜敲門會是歹徒，開了門直接破口大罵：“你個龜孫子的，爺爺正跟小妞玩著呢，你敲個屁門！”
    本想拎起對方領子，來個近距離威脅，結果沒想到領子那麼高，都沒法拎起來。
    “你跟誰在一起？”司衍冷冷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的時候，我徹底醒了。
    “沒，我沒和小妞在一起。”
    “是嗎？”語氣裏是滿滿的懷疑，就算我現在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一身酒氣，也不用用那麼不信任的眼光看我吧。
    本來在陽台上屍挺的陸宮也終於聽到騷動醒了過來，不出場還好，一出場就驚人。我都忘了後來喝著喝著玩起了猜拳遊戲，輸掉的脫衣服，陸宮睡死之前，隻脫剩下一條內褲，我不敢回頭去看司衍的表情。
    “確實沒和女人在一起，是跟男人在一起。你今天一整天手機關機就是為了跟這男人鬼混嗎？”司衍已經升級到冷笑，我看了看眼前這情況，頭疼得厲害。
    陸宮還適時地添亂：“小安，這男人誰啊？”
    “額，是我公司的主管啦。”
    “主管還管那麼多，管員工私事啊？”
    “這個，那個，我們主管比較關心下屬，額，是這樣——”
    司衍突然雙臂箍住我，右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接吻，我的奮力掙紮根本不起作用，那家夥還該死得撬開我的牙齒把舌頭伸了進來。
    想到旁邊還有自己的兄弟看著，我氣得雙腿都在發抖，這個天殺的混蛋，他憑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