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以愛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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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壽的家中待久了,子息哪兒也不想去了。以前自己小就是想找子壽都難,現在子壽是能躲得不讓他知道很難。
“子息,你也該離開了吧。”
“你是在趕我走麼?”子息很受傷地看著子壽,忽而搖頭,道:“過幾日就是母親的忌日,等過了那天我就走。”子壽這才想起母親就是在這樣的秋日死去的,現在卻隻有子
息記得她的忌日。
原來所有自以為不會忘記的事正悄悄忘卻,什麼時候他會再也感受不到弟弟的溫情,想到這兒,子壽竟有些迷惘了。
“哥,明天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好,你做決定。”子息很開心的籌劃著明日的行程,可子壽知道根本沒有必要。他想他欠這個弟弟的實在太多,現在能滿足他的小心思就一定要辦到。
平西比不得梵希的華貴莊嚴,卻自有一份安定和諧,戰爭的陰影是巨大的,可這一切不能阻止平西的人們繼續自己的生活。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個無情的城市,可亂世中的平西隻知道活著才是最大的道理,因為活著才有希望。
對於城民的反應祁昂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這樣的平靜讓祁昂有種屠城的衝動。換上平民的衣服,祁昂帶著彌清出去察看情況。
走了沒多久,祁昂忽然停了下來,彌清很疑惑地看著他,順著祁昂看的方向看去,隻是看到穿流不息的人群。祁昂忽地快步往前走去,到後來直接跑起來,在跑了幾條街後猛
地抓住一個人的手,嘴中喊著“子息”。
那人回首,這個人眉眼間的確與子息有幾分相似,卻不是他尋找的子息,祁昂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哥,你怎麼還不走。”聲音熟悉到像是從心肺中發出的。
回頭,四目相對,無言。
一樣的雪白長袍,一樣的如畫容顏,一樣的冷淡孤傲,祁昂隻覺眼前的子息真實得讓他無法相信。
“子息,你還好麼?”
“你是誰,我認識你麼?哥,我們走。”說著,子息一把拉過子壽,不由分說的往前走。祁昂緊隨其後,卻不知如何開口。子息停下來,道:“你追我們做什麼,我都說不認
識你了,識相的趕緊走。”
“子息,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不該向你發火,隻要你高興,你可以一並討回來。”
“我沒你那雅興,你還是走吧!”說著又是一路小跑,子壽被他拉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回到小屋,子息總是心不在焉的,吃飯時更是一口都沒動。
“子息,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他是敖國的大將軍祁昂。”
“你和他——”
“他救過我,僅此而已。”子壽知道再問下去子息也不會說什麼,隻能沉默。待吃完,子壽收拾著碗筷,剛走出屋子,就看到了祁昂。
“你怎麼來了——子息他——”
“你是子息的哥哥,也是離國的公子了,那你——”
“我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現在隻是為了盡一個兄長該有的責任。”
“我知道子息是離國太子也是幾個月前的事兒,關於我們,他——他跟你說了麼。”
“不說我也知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會變成這樣。”
“其實我——”話未說完,裏麵就傳來了子息的聲音“哥,你在和誰說話?”
“你的客人,祁昂將軍。”屋裏本來已經平靜的那顆心又不安地跳動起來,子息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走出屋子,“你又來做什麼,我已經說過我不想再見你。”
“我隻知道我們都來了平西,這是上蒼給我們的機遇,我不要再次失去你。”
“在我告訴你我的身份時我們便沒有了未來,你還奢求什麼,你的家中還有妻子等著你。”
“可我現在隻要你。”
“我是離的太子,你要我怎樣屈服於你。我不再需要你的保護。”
“隻要你不跟我走,我就會一直留在這裏。”祁昂直直跪了下去。
“那你就跪這兒吧,我倒要看看你祁大將軍有多大的毅力。”說著頭也不會的進到屋內。子壽跟上,想安慰一下子息,子息揮手示意不用。兩人就幹坐著,什麼話都不說。
午後的太陽依舊強烈,祁昂跪在太陽底下,任誰都勸不動,彌清一氣之下不再理會,自個兒回到軍營。
祁昂素來善戰,可這樣在太陽底下暴曬卻是第一次,汗流濕了整件衣服。子壽實在看不下去,取了傘想為祁昂遮蔽太陽,祁昂堅決拒絕。
“公子是修道之人自是能明白我的心意,又何必來此。”
“我知道子息的性子,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除了這個辦法我還真想不出別的了。”
這樣過了一夜,子息仍是沒有回頭的意思。倒是彌清過來了,“將軍,南城發生叛亂,你快去看看吧?”
祁昂一驚,這可非等閑之事,可眼下若不能讓子息回心轉意,以後定是更加困難。
“將軍,你還在猶豫什麼?”祁昂咬緊牙,起身,隨著彌清而去,他看不到,門的後麵,一個人,絕望的眼神。
“哥,你看,幸福從來和我無緣。”子壽摟住子息,想化去他心中所有的痛,“軍事緊急,你應該相信他。”
“他注定是戎馬一生,他腳下踩過的土地,會不會有一寸是我們離國的疆土。我明白這一切,他不明白。”
子息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告別子壽,也告別他的過去。曾經的年少輕狂灰飛煙滅。
“子息少爺,將軍想要見你。”來的是彌清,子息回頭道:“我曾經說過我和他沒有關係了,你又何必來找我。”
“將軍受了重傷,若非如此我又怎會來找你。”子息心中一揪,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我又不是神醫,你來找我有何用?”
彌清見此,跪了下來:“子息少爺,你知道將軍一心都在你身上,如果他看不到你如何活下去,如果你認為還不夠,我彌清可以抵上我的命。”
“哈哈——一心為我,彌清,你也信他對我是一心為我?”
“我相信是。”子息停住笑,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彌清,道:“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大帳中,祁昂胸口包紮的地方已經滲出血來,子息隨彌清進到裏麵,心中疼痛卻不願示弱。走到床頭,祁昂往日紅潤的嘴唇已是蒼白。手邊還有沒有喝的藥。
“怎麼不喂藥?”
“我們說了好幾次,將軍就是不喝,說是要等子息過來。”
子息拿起藥碗,喊著祁昂的名字,祁昂睜開眼,看到子息,顧不得自己的傷,恨不能把子息吞進肚子。
“我隻是不想你就這麼死了。”又是淡淡的言語,祁昂疲憊的閉上眼睛,道:“何必救我,不如讓我死。”
“你是想死,死對你來說真是容易啊!可這天下有多少人像活下去卻沒有人給他們機會。你卻輕易想死,可悲,可笑。”
“如果你不原諒我,我情願一死,也好過日日夜夜撕心裂肺的痛。”
“你又何必呢,我能原諒你,可我們卻沒有未來。”
“隻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哪怕隻是一天也好。我從沒想過放棄你,如果你愛我,也不要放開我,好麼?”
“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因為我愛你,愛到深入骨髓,愛到忽略我所有的一切,子息,別再離開我——”每說一句祁昂就靠近子息一點,直到兩人的鼻尖靠在一起。子息回過頭去,祁昂掰正過來,
“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為什麼不相信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你,為什麼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溫暖。”
子息抬頭,歎一口氣,“你把所有都給我了,可我們之間與生俱來的距離是無法逾越的,我和你注定沒有未來。”
“是你說的,隻要能相守一天也是快樂的,我努力的留住我們的愛,子息,你真的忍心毀了這一切麼?”
“可是——”沒等他說完,子息的唇就被祁昂掠奪了,不在意呆住的軍醫,祁昂隻想用這種方法留住子息。
子息的臉在這樣的長吻中漲紅,祁昂希望這個吻可以有一生的長度,那樣他和子息就永遠分不開了。
滿意的從子息嘴中撤出,祁昂等待著子息的回應。子息深深吸了口氣,一巴掌打在祁昂臉上。祁昂伸過頭去,道:“打吧,反正我這臉也沒法看了,隻要你高興就打吧。”
子息愣住,一肚子火發不出,隻得起身走人。祁昂拉住他,子息掙紮間牽動祁昂的傷口,祁昂痛得哼了一聲,子息這才想起祁昂受了很重的傷,也就不再掙紮了。
祁昂伸手抱住子息,道:“子息,讓我以愛的名義留你在身邊,好麼?如果有一天你厭了倦了就可以離開,隻是現在給我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