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白天莫說人，晚上莫說鬼，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聊這種話題的時候遇到正主，可真不是件讓人感覺蠻好的事情。
    歐陽蝶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注意到了門在殿門口的淩麒月，她站起了身，道：“哀家覺得有些胸悶，去禦花園走走。”幾個宮女迎聲上來扶著她出了殿，殿內安靜得隻剩下我和淩麒月的呼吸聲。
    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站在殿門口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眼神中蘊藏著一些我無法承受的東西，我很沒出息的低下了頭，坐在硬榻上，不敢再看他，這種時候，我該說什麼呢？
    身後的腳步聲一步步的接近，最後在我身後站定，他的沉默讓我覺得有些壓抑，正想著說點什麼打破這沉默，背後突然一暖，他輕輕的從背後抱住了我，將頭靠在我的肩頭，均勻的呼吸聲近在耳畔。
    “淩麒月……”
    “噓，不要出聲。”
    “可是……”這樣子虛幻的幸福，能欺騙自己多久呢？
    他的頭輕輕的往我的頸間移動，溫熱的氣息噴在頸間，有點輕癢，屋內有暖昧的氣氛在飄浮。
    “告訴我，如果一開始我便是真心待你，你會不會愛上我？”
    啊？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幾年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當初我我沒有利用過你，如果當初我就這麼愛你，那你會不會愛上我呢？會不會？”
    他一聲比一聲急切，急切的要在我這裏尋找一個答案，或許又是一個心靈的安慰，一個自欺欺人的安慰。
    他問得急，可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他，因為怎麼答，都是殘忍的。
    會愛上他嗎？
    如果一開始就是真心相對，我想會的。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所有事情都變得不同了，變了，就無法再回去。
    想起了很久以前唱過的一首歌，忍不住輕唱出聲，空曠的大殿裏隻有略帶暗啞的嗓音回蕩。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寂寞，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錯過就不在……”他輕呢著這句話，突然間扳過我的身子，與他麵對麵，雙手捧著我的臉問道：“你曾經還是愛過我的，我們曾經還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我定定的望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望進他的心底，“你也說是曾經，不管曾經要發生什麼事，它終究沒有發生，有些事情，錯過了就讓它過去吧，糾纏著不放，痛苦的隻有自己。”
    他伸出手指，小心的將我落在額頭一縷碎發拂至耳後，“你不用擔心我，告訴我，你幸福嗎？”
    未等我回答，他又自語笑道：“你應該是幸福的，他那麼愛你，怎麼舍得不讓你幸福。”
    “可是，我好想給你幸福的那個人是我。”
    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柔，我的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很難受。
    “淩麒月，對不起。”不知道對不起什麼，就是想道歉。
    “不要說對不起，還記得你離開王府地牢的那一次嗎？”他躊躕一會，終於小心翼翼的請求：“我可以再親你一次嗎？最後一次。”
    不忍拒絕，我閉上眼睛默許，最後一次的親吻，或是拒絕，太過殘忍，便是當作西方禮節也無妨，一個GOODBYEKISS罷了。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沒有狂風暴雨，也沒有織熱的情感爆發，隻有一個認真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從我唇上離開，卻是不作聲，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卻見他的視線已經不在我身上，而是望向門口，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裏，站著一個高挺的熟悉身影，蒼白的臉上，一雙狂風卷積著烏雲的眸子正死死的望向這裏。
    我腦子裏下意識的冒出一個成語。
    抓奸在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要命的時候來，天啦，他又在那裏站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