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眼中人心為誰動 第六十章 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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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傻了!”
輕輕的將他緊握肩頭的手推開,我垂下眼斂,悠悠的開口。
“要救我隻有一個辦法!”
陰寒的眸子亮光一閃而過,執拗的緊盯著我。
“將你手上所的兵權和勢力全部雙手奉獻給皇上,向他俯首稱臣。”我輕輕的靠近他的耳邊,極盡溫柔輕語道:“或許他會看在你聽話的份上,讓我多活幾年!”
“這樣你會死得更快!”冰冷的話語同樣在我耳邊響起。
“原來你也知道呀!”我掩嘴輕笑出聲:“所以莫再說救我這種傻話了,我另外還告訴你件事,我中的這毒名叫杯筋散,除了每月一次的解藥,沒有任何法子可解。對了,當年藍摘星中的就是此毒,這個中的緣由,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叭”的一聲在這靜寂的廳堂響起,我忙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卻見淩麒月左拳緊握,血色的液體正從潔白的指縫中疾速躥出,一會的功夫,便將左手染得血紅,猶如剛從血海中撈出來一般。
“你瘋啦!”我失聲驚叫出聲,忙掰過他的手,想將它鬆開,他隻是死死的握著拳頭,仿佛沒有任何知覺一般,我用盡全力也無法掰開他的手指。
“淩麒月,你鬆開,快鬆開呀!”滑粘粘的血液沾上我的手指,傳來的觸感讓我皺起了眉頭,出聲急喚道。
身子倏然前傾,隨即跌落在一個冰冷的懷抱,他的右手緊緊的環繞著我,讓我不得動彈。
“你放開我,我快悶死了。”我使勁的掙紮著。
“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般充滿著無措,乍聞此聲,我愣在當場,這是淩麒月嗎?是那個永遠隻會覆雨翻雲的王爺嗎?
為何此時,我卻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那是脆弱!
是脆弱嗎?
我的感覺告訴我,是的。
我的頭緊貼著他的胸口,我甚至能聽到他的每一次心跳,緩慢又有力。
突然間,我有一絲疑惑,他的脆弱,是因為我嗎?
荒謬,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
我習慣將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都稱之為荒謬,這次,也不例外!
很多年後我再想起今天,也許我的自我保護意識太過強烈,為了不讓自己有機會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所以拒絕一切傷害的可能,甚至,為了自己不受傷害,而先傷害別人。
這種意識不知道是先天帶來,還是後天形成,它已在我不知不覺中,成為我無形中的一部份,每當有這種可能發生時,它就會自動的跳出來,將一切屏蔽在外,我完全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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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門被人猛的推開,從淩麒月的懷中瞄到,是夜河在外邊聽到了聲響闖了進來。
我正欲出聲喚他過來幫我,淩麒月左手一揮,原本緊捏在手中的酒杯碎片呼啦一聲飛快向門邊射去,夜河被那大力的一掌掃出門外,廳門嘩啦一聲巨響的又關上了。
淩麒月收回左手的瞬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至跟前,猝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人是暴力毀滅狂嗎?
原本白淨修長的手指此時布滿著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碎片本就紮入了皮肉之中,隨著他的揮手,碎片脫手,將原本的血肉從裏向外翻了出來,露出了森白的骨頭,觸目驚心。
我將他的手腕抓住,出聲喚道:“夜河,進來!”
門吱呀一聲又開了,夜河腳步沉重的捂著胸口扶門而進,嘴角的血絲還來不及拭去,看來剛剛那一掌傷得不輕。
死死的握住淩麒月的手,生怕他又發狂胡亂傷人。
“夜河,你身上有金創藥嗎?”
他點了點頭,從胸前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我掙紮著起身,淩麒月的手始終緊緊的環著我,無奈隻好出言哄道:“你先放開我,我替你上藥!”
淩麒月仍然沒有動作,保持著那個姿勢,我的身子都快僵住了,眼下的這個姿勢,既暖昧又不舒服,不由得一陣煩躁:“你別不知好歹啊,趕快放開我!”
頭皮一陣發麻,這人怎麼軟硬不吃,怎麼就突然間變成這幅樣子了?
我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夜河,他卻是一臉的擔憂和無奈,毫無辦法。
“反正王爺是你家的,他要是再不上藥,這手準得廢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一甩手就撂下了擔子。
夜河聽聞拔掉瓶口的小木塞,欲上前來替淩麒月擦藥,才剛靠近桌邊,淩麒月的左手又突然的抬起,見勢我忙一把按下他的手,隻得又像個小孩似的哄道:“沒事沒事,別怕!”
使了個眼色給夜河,他立刻會意,將藥放在桌邊,轉身出門。
又這麼安靜的呆了一陣,我的腰實在是受不了了,隻好又小心的出聲與他商量道:“你看,抱也抱夠了,你再不放開我,我的腰可真就要斷了!”
感覺到背上的力道漸漸的放鬆,我小心翼翼的從他懷中撤了出來,輕輕的扭了幾下腰,癱倒在身後的椅子上,我的媽呀,腰都硬了!
眼前的罪魁禍首低首垂眸,平放在左側的手掌還在滴著血,我認命的歎了一聲,將衣袖撕了下來,手上為他清洗著傷口,口中卻忍不住的抱怨道:“早知道你這種反應,我就不說了!”
聽到這句話,他募然抬首,美目黯談,直直的注視著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嗓音低沉嘶啞,卻又堅定有力。
“好好,我相信你。”敷衍著他,加速了手上的動作。
這個時候我可不願去惹惱他,誰知道他又會發什麼神經!
纏好最後一層傷口,輕輕的打了個結,輕噓一口氣,大功告成!
他的左手反手一翻,輕輕的握住了我的右手,我不敢亂動,怕剛包好的傷口又滲出血來,隻好任由他握住。
“修羅中毒了!”
“不要談別的!”他眼神深邃的凝視著我,濃得像墨一樣化不開。
“必須說,沒有解藥她會死的,可是我差最重要的一味藥。”不談別的那談什麼?我才不會傻到將那發神經的話題久談。
“要什麼?”他問得漫不經心。
“一隻千年老參,而且要陰陽同體的。”
“沒有。”他答得飛快。
“你不會吧,這麼大的一個王爺,連支人參都弄不到?”
“人參容易,陰陽同體難,這世上我隻知道一人有,遠圖公柏廣將軍。”
“你說的是藍摘星的父親?”
聽到我提起藍摘星,他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輕輕的點了下頭。
“你要不過來?”我掂量著語氣問道,生怕他以為我看不起他,又發神經。
“這支人參是柏家的傳家之寶,當今皇上還是太子之時,一次,中毒性命危在旦夕,柏家都未拿出來。”他未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如此解釋道。
這陰陽同體的人參雖珍貴,可是這柏家也太摳門了吧,太子中毒都不舍得拿出來,修羅中毒就更沒有希望了。
“你說,能不能暗取?”明的不行就來暗的,這是我一貫的作風。
“你別想去冒險,將軍府不是普通的地方。”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
“哦,知道了。”
我答應得爽快,因為我突然間想起來藍摘星欠我的人情,別人家的孩子他不關心,那自己家的孩子總要管吧。也許那一個救命之恩也可以交換也說不定。
心頭大事解決,心情也輕鬆,從淩麒月手中抽回被握住的手,站起身來趕人:“行了,這裏你就別管了,快回去吧!”
他也隨我站起身,欲再次握住我的手,我連著倒退幾步,遠遠的避開他,靠著牆角說道:“你還不回去?”
他望了我一眼,嘴唇嚅動,欲言又止,深深的凝視了我一眼,終是什麼都沒說,揮袖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藥有著落了,接下來,該找驚鴻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