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身陷局中渾不知 第十八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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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的動了動快麻木的腳,目不轉睛的盯著下麵事態的發展。
這本象草我在山頂竹屋的記載中有看到過。它隻生長於南邊鏡月國的鏡月湖底,沒有什麼藥用價值,尋常人不會去采摘它,手劄中會有記載也是因為它與杯筋散聯係在一起。這杯筋散是世間的一種慢性毒藥,下毒之人以己身之血融於藥中,中毒之人與常人無異,隻會在每月的月圓之夜毒發,渾身筋骨絞在一起,疼痛難耐,如果沒有服用解藥,待到天亮,便會七竅流血而亡。這解藥也需加入下毒之人的血液,且多一分或少一份皆有性命之憂,所以這份量也隻有下毒之人知曉。一旦下毒之人身亡,中毒之人也性命堪憂。杯筋散平日裏不會發作,隻是一旦服用本象草,便會加速杯筋散的運行,令毒提早發作。
這藍摘星聽到本象草如此驚訝,難道是中了杯筋散之毒?此毒萬般歹毒,甚是有損陰德,一般名門正派不屑於用,就是宵小之徒也是甚少用。且這杯筋散氣味難聞,想要神不知鬼不鬼的下毒基本上是不可能,藍摘星武功高強,又是如何會中杯筋散之毒呢?
看今日這陣勢,內有將軍把守,外有弓箭等候,藍摘星如果真是中了杯筋散之毒,又服了本象草令毒提早發作,隻怕今夜他會命喪於此!
我正考慮著要不要救他之時,隻聞“噗”的一聲,藍摘星手扶著椅手,吐了一大口的鮮血。
是了,杯筋散發作之前必得吐盡七七四十九口鮮血,看樣子,藍摘星已經毒發了,如果沒有解藥,就算我現在救了他,也活不過今夜!
“放手”底下傳來了藍摘星有氣無力的聲音,眼下雖狼狽,卻絲毫無損他那一身風華氣質,幽暗深邃眸子此刻一片冰寒,正狠狠的盯著對他上下其手的孫竹香,恨不得將她凍死一般。
孫竹香笑得嫵媚:“奴家生平最喜欣賞這男子的精壯之軀,藍盟主就快要死了,以後便再也見不到了,不如就趁此機會讓竹香一飽眼福吧。”
說話間,藍摘星的上衣便被她剝了下來,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孫竹香貪婪的上下打量著,手指撫上他的胸膛,細細的摩擦:“藍盟主,你這胸前是朵什麼花啊,竟隻有三片花瓣,竹香可從未見過!”
聞言我大驚,什麼?三瓣花印記?
藍摘星身上竟然也有三瓣花印記?與那塊玉佩上的三瓣花是一樣的嗎?與我身上的又是一樣嗎?
我欲探頭張望,無奈角度不佳,硬是無法將那印記看個真切。
我突然間意識到,我必須救他,無論他今晚是否會毒發身亡,我都必須想辦法救他。
打定主意後,我輕輕的繞到前麵的屋簷,摸了摸懷中的銀針,還好,今晚夠用了。銀針勢如脫兔般的飛向樹叢之中,快得在黑暗中連丁點的光芒都來不及閃耀,便投入了叢中人的懷抱。
收拾好外麵的攤子後,我再次回到之前偷窺之處,此時的藍摘星褲子都快被孫竹香給扯了下來,沒想到這杯筋散發作起作竟如此厲害,藍摘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卻死死的捏著那根褲腰帶,硬是與孫竹香進行著拔河比賽。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燕子翻身,輕輕的落於大廳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此刻廳中人都被前方的一場春戲給吸引住了,也許是仗著外邊有人看守,絲毫沒有意識到背後竟然來了人。
我提氣輕移腳步,在人群後穿梭而行,左右兩手交叉點穴,終於趕在藍摘星的褲子被扯下之前將這駱霄帶來的人定在原地。
此時的廳中隻餘下色火中燒的孫竹香與一直站在一旁看戲的駱霄。
“夠了,孫竹香,誤了王爺的事誰也耽擱不起。”駱霄似是忍不住了,開口製止道。
孫竹香悻悻的停了手:“真掃興,可惜你是王爺要的人,不然本姑娘還真得好好的享受享受。”說擺一揮手:“駱霄,將他綁起來吧,我要將他帶走。”
駱霄皺皺眉頭:“看他這個樣子已經活不成了,還需要帶走嗎?”
孫竹香道:“王爺有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就是化成了一攤血水,我也得將他帶到王爺麵前。”
我“嘖嘖”了兩聲:“真是個狠毒的騷婆娘。”
“誰?”駱霄和孫竹香大吃一驚,同時回頭。
我拔開人群走到正廳,瞧見藍摘星已經吐了一攤子的血了,怕是再不救他,就要吐血而亡了。我如鬼魅般的移步到他旁邊,抬起他的身子,扶住他的腰,厲聲道:“孫竹香,你敢動我表哥,這筆帳我先記著,改日再找你算!”說完便消失無蹤。
孫竹香留在原地頭皮不免一陣發麻,此人顯然早就在此,我竟然無半點察覺,來無影去無蹤,可見功夫之高,剛才她若是要取我性命,猶如探攘取物般容易,江湖中何時出了這麼個人物?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門外傳來駱霄的驚呼,孫竹香奔向屋外,眼前的情形不免讓她深吸一口氣。
原先安排伏在樹叢中的三十八名弓箭好手,此刻正東倒西歪的躲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頓覺不妙:“駱霄,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得立馬趕回天都向王爺報告,此人單槍匹馬便能損我這麼多精兵,且能在你我眼皮下輕鬆自如的救走藍摘星,實力不可小覷。”
駱霄道:“你且放心去,我立刻派兵追捕藍摘星。”
“不必,藍摘星服下本象草,已活不過今晚。這霞都還有不少皇上的探子,你切勿輕舉妄動,以免暴了你的身份!”
孫竹香說罷,便飛身上馬,連夜奔赴天都。
我背著藍摘星奔馳在夜月下,這丁點的功夫,他已經趴在我肩頭連吐了好幾口鮮血。這半夜三更的,上哪去打解藥?還是先把他帶回客棧吧!
偷偷從窗戶躍進房間,怕嚇著阿笑,便進了藍摘星的房間。
實在是背不動了,一進房藍摘星便從我背上摔了下來,嘴裏仍不住的冒著血泡。一個紅影衝過來,扶起藍摘星驚恐的問我:“怎麼回事?”
我捏了捏酸痛的肩膀:“你到哪裏去了,你家主子都快死了!”
月殺聽聞連忙把藍摘星扶至床上,便盤腿運氣準備為他療傷。
我在一旁整理著思緒,剛剛救他的時候我便瞧見了,藍摘星左胸下的那朵三瓣花印記竟與我的一模一模,連位置和顏色都不差分毫。怎麼會這樣?玉佩的反麵便是這三瓣花印記,會和這藍摘星有聯係嗎?還是隻是巧合?
眼下這藍摘星神智不清,想要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也是難如登天,若是他今晚便死了,我找誰去解疑?不行,說什麼他都不能死!
“噗”耳邊又傳來藍摘星的吐血聲,月殺的療傷根本不管用,輸進的內力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半點回響。
月殺那淡定的臉上絲毫不掩焦急,完全沒了平日的冷漠:“怎麼會這樣,今日並沒到毒發之期呀。”
我詫異:“你知道他中毒?”
他點了點頭:“門主每次都會在毒發之前服用解藥,所以這些年來,也沒再毒發過,今日為何會提前發作呢?”
我心中一動:“你說他每次都會服用解藥,那解藥呢?”
“解藥每月一顆,會在毒發之前送到盟主手中,現離毒發之時還有一段時日,所以手中並無解藥。”
“那你知道是何人下毒嗎?”或許找到下毒人,還來得及救他。
月殺搖了搖頭,下毒之人隻有主子知道,若是這麼容易得到解藥,主子也不至於受製至今了。
“這麼說來,他今晚便必死無疑了?”
月殺一臉的悲痛,沉默不語。
我看著被染得鮮紅的床單,心中也是毫無辦法,腦海中翻遍我所有讀過的醫書,這個時候,除了解藥和魂珠果,什麼也救不了他!
魂珠果!
我腦海中一閃,猛然記得下山的時候天如雪好像有給過我一顆血紅的果子,說是讓我在路上吃,當是我還頗不以為然:“就這麼顆小果子,能塞哪顆牙縫呀,還讓我在路上吃,真小氣!”塞在包袱裏便不去管它了。
現在想起來,無論從顏色還是形狀還看,怎麼那麼像魂珠果呀?
雖然心中懷疑天如雪那個小氣鬼會舍得給我這麼珍貴的東西,卻還是飛奔至房內,翻開包袱找了起來,這魂珠果從摘下到服用隻有三天的期限,過了三天,便無任何功效,同普通的野果無異,現下離我下山已經兩日多了,再拖下去,便就真是魂珠果,也無用了!
激動的打開包袱,那粒血色的果子正靜靜的躺在包袱中央,正如它剛摘下來一般的嬌豔欲滴。
是了,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