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陰曹地府，說不得也要進來闖一闖！”
    莫負整了整破舊的衣服，大踏步走了進去。
    身體尷尷進入，身後的青銅門忽然咿呀一聲，自己關上了。
    “剛才在外麵是拉開的，那麼應該可以從裏麵推開的吧？”莫負轉身試著運力推了推，卻是紋絲不動。
    繼而試著拉了拉，亦是如此。
    “有來無回，倒也名副其實。反正後麵也無退路。出口應當在前方。”這樣想著，莫負內心一片坦然，索性一條道走到底。
    也是一個寬敞的洞窟，不過規模相較外麵卻是小了許多。
    地上發光的石頭，石壁鑲嵌的夜明珠都和外麵並無二致。
    但是與外麵石窟的空曠無物不同的是，這個石窟裏麵卻是陳設甚多，顯然是某位世外高人的修真之所。
    石窟中央，三角形分布著一些巨大的物件。
    最右側的赫然是一個印著八卦圖案的巨大丹爐，爐似葫蘆高高豎立起來，約莫兩丈來高。
    爐前立一石案，石案上規律擺放著三個翠綠色的小瓶。
    莫負隨意打開一個，裏麵竟然滿盛綠色丹藥，刹那之間，一陣丹香撲鼻而至。
    “也不知這些到底是何丹藥？有何功效，是否有毒？”望著眼前清香四溢色澤誘人的丹藥，莫負竟然有些遲疑。
    “暫且放著吧，其他位置先找找看。”他轉而向左側走去。
    左側又是一座巍峨矗立的青牛石雕，腳踏大地，頭仰豎耳，威武不凡。
    “怎的此處到處都有青牛雕像，難不成此處竟是青牛大仙的修煉之所不成？”
    莫負心裏暗想著，卻是不敢說出來。帶著疑惑轉到了後方正中方位。
    而就在他暗想的那一刻，無盡深淵下燈籠大的那雙眼睛，竟然齊刷刷睜了開來。
    玉清天尊
    四個鎏金大字映入眼簾，莫負不由得震驚萬分。
    連忙上前幾步，再次整了整衣服，跪伏在香案之前的蒲團上，三叩九拜起來。
    “第五十八代不肖弟子莫負拜見祖師！”莫負一邊參拜一邊說道。
    “弟子誤入仙殿打擾祖師修行，實屬罪無可恕。但弟子來此實屬無奈，皆因四處搜尋卻始終不得出去之法，還請祖師指點迷津！”言畢，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閉上雙眼稽首道。
    無極深淵之下那燈籠大的一雙眼睛，又是仔細端詳了莫負一番，繼而緩慢合上了。
    跪地閉眼合十良久，莫負才緩緩睜開眼睛。
    香案上一張羊皮紙忽然飄然而至，他慌忙雙手接住，展開讀道：
    字諭本派應劫弟子，吾乃玉清道君是也。自餘創立闡教以來，曆五百年努力整合，終將闡道二教合而為一。話雖如此，但千餘年彈指而過，道教香火日益鼎盛，而我闡派分支弟子嘔心瀝血前赴後繼，一直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個個殫智竭慮舍身忘死終至香火日漸式微。傳承至今，僅剩汝一獨苗耳。
    所謂星火燎原涅槃重生，汝當披肝瀝膽孜孜以求以證大道，努力應對寰宇大劫。切不可妄自菲薄半途而廢，以致生靈塗炭。
    為助汝成事，特賜下寶物四件。
    一件乃汝此前服下的極品紫金天荷，亦說是創世青蓮。創世青蓮應劫而化，甲子一開花百年一結果，三百年成熟一次。正好應對著塵世三百年一小劫，六百年一大劫。沿襲至今，正好一千八百年矣，大劫將至，生靈塗炭，汝輩當自強。
    此極品天荷藥效甚宏，當記每次僅能服用1枚，而所有凡俗之體的承受極限是5枚，否則必然識海爆裂淪為廢人；反之，則可養識海開天眼辯妖魔；
    第二件寶物，乃是香案上的這麵杏黃旗。旗長一尺七寸，亦是極品紫金天荷的蓮葉所化，與汝服用的極品紫金天荷遙遙相應，故可收納於汝之識海之中，相互濡養感應，則威力倍增。以此旗護體，諸邪避退，萬法不侵。
    切記，汝之玉清功訣未成之前，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以防群魔亂舞提前發動。則塵世定然萬劫不複。
    第三件寶物，由於時機緣分未到，暫不宜開啟。日後汝自有機緣獲得。
    第四件寶物，則是闡教至高功法玉清功訣。現將口訣相授，汝當細心揣測勤加修煉，待時而動。功法如下——
    一氣三清，同氣連枝；
    不生不滅，不滅不生；
    精誠所至，鴻蒙初開；
    一元複始，得陽始運。
    另，本洞府內尚有紅、白、綠色藥丸各一瓶。均餘親自煉製，效專力宏。紅色藥丸為十全大補丸，功能補虛生血止餓消乏，一粒可保旬日不餓；白色乃玉樞丹，功能化毒清瘴避魔，服用一粒百毒不侵，妖魔不惑；綠色乃大補元丸，服用一粒即可快速恢複損耗的真元；
    此外，尚有百寶乾坤袋一個，能納百物輕便異常；天蠶羽衣一套，能避水火刀槍，防禦酷暑嚴寒，而且根據人的身材自由伸展。
    總之，舉凡洞府內所有物品，汝認為有用的均可納入乾坤袋中悉數帶走。因為汝此生僅此一次機會入此洞府。慎之慎之！
    ……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
    莫負不由得啼笑皆非——
    “說得好聽，所謂四件寶物，第一件天荷子自己已經服用過，還好自己不貪心，否則已經變成癡呆了。你說這算怎麼回事？”
    “第三件說是機緣未到，可具體是什麼卻隻字未提，是否存在還真不好說。”莫負偷笑道。
    “第四件玉清功訣，確實對於自己恢複內力至關重要，可僅僅留下幾句似是而非的偈語，至於功法口訣如何修煉卻是隻字未提！”
    莫負望著羊皮紙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這番操作，祖師當真是高深莫測啊。說是四件，實則僅有一件好吧。”莫負心裏想著，卻是不敢表露出來，順手取過香案上的小旗。
    杏黃旗！根據牛皮紙上所言，應是法力無邊。而今自己內力盡失形同廢人，倒是正好可以用於逃命。
    “但偏偏祖師囑咐，玉清神功未成之前不能使用。而如何恢複內力修為的根本問題，卻是隻字未提！”
    莫負來回翻動著羊皮紙，又舉起來對著光線左顧右盼，希冀有所發現，卻仍是一無所獲。
    “還有，這麵杏黃旗說是可以納入識海保存，又該如何收納進去呢？”
    莫負想著，隻能閉眼冥想一試。
    沒想到，念頭剛起，隻聞得“嗖”的一聲，手中的小旗竟然果真飛入了識海之中——
    碧波藍天之間，一麵杏黃色的小旗和一朵潔白蓮花，相映成趣。
    “杏黃旗出來。”莫負再次閉目冥想。
    又是“嗖”的一聲，杏黃色的小旗，頓時來到了掌中。
    “果真如此神奇！”莫負不由得大喜過望，“祖師所言非虛，看來自己的內力恢複有望了。”
    想到得意處，莫負不由得“哈哈哈”仰天大笑起來。
    笑聲洪亮而突兀，無盡深淵中燈籠大的雙眼再次霍然全部睜開了，又來來回回把莫負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然後高聳的鼻子縮了縮。
    驀地裏，莫負手中的羊皮紙便突然風馳電掣朝著無盡深淵飛去。
    莫負本能地想去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好歹也讓我記記清楚吧。”莫負嘟噥著，趕緊開始竭力回想牛皮紙上的內容。
    誰知一番回憶，竟然是一字不差曆曆在目。
    “這是所謂的過目不忘嗎？想來應該都是那極品天荷的功勞。”莫負開心不已。
    再次雙膝跪地，恭恭敬敬朝著中間高達數丈的雕像叩拜起來：“叩謝祖師賜寶之恩，莫負定當竭盡所能恢複功力，除魔衛道嗬護天下眾生！”
    玉清祖師和青牛石像之間的區域，盛放著一些生活必需品。
    莫負很快找到了羊皮紙上所說的兩樣，一個乾坤袋，一套天蠶羽衣。
    此外，還有一些衣物和靴子，不過經手一碰就散落一地，竟都風化了。
    自己身上的衣服實在太破了，莫負脫掉破舊的外套，把那些散落的灰塵悉數包好。
    繼而迫不及待穿起天蠶羽衣，縛起乾坤袋，竟是非常合身。
    “還有那幾瓶藥丸，也不知千年過去，是否仍然有效。”
    莫負提著舊衣服包裹的灰塵，隨手扔進了丹爐。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張口吞了下去。
    片刻之間，竟是橫掃饑餓疲乏盡消。
    吃罷，莫負運起雙眉之間的第三隻眼，把洞府來來回回搜尋了幾遍。
    “應該是沒什麼可以帶走的了。”莫負說道，“也是時候尋找出路出去了。”
    “可出路到底在哪而呢？祖師也真是的，說話總是雲蒸霧罩的，而且緊要的不說，一切都需自己猜測琢磨。”莫負暗想道。
    “丹爐、香案、青牛雕像。”莫負用手指著室內的三大物件暗暗合計，“丹爐有丹藥，香案有留書和杏黃旗……那麼這青牛？”
    “這些青牛雕像矗立在此，定然有它存在的意義！”莫負說道，倏忽飛身而起，輕飄飄降落在巨大石像之上。
    莫負趴伏在青牛背上運起靈犀之眼來回仔細搜尋，終於在兩隻牛角正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牛型凹槽。
    “原來如此！”
    莫負急急取出一直懸掛腰間的，從傳承之穀無意中得來的那塊青牛令牌。
    將之小心翼翼投放凹槽之中，竟是嚴絲合縫。
    “轟隆隆”一陣巨響，繼而鐵鏈摩擦石頭之聲不絕於耳……
    莫負隻覺得一陣地動山搖，座下的青牛雕像仿似活了過來，馱著自己開始快速上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哐當”一聲響過，青牛腳踏大地穩穩站住身形，便停止了移動。
    莫負急急睜開眼，眼前的情景再是熟悉不過——赫然就是此前自己已經棲息二月之久的那個山洞。
    與此同時，隻聞得“嘶嘶”一聲嘯鳴，水靈駒背負著自己的褡褳飛速而來。
    “辛苦你了，老夥計！”莫負輕輕撫摸著水靈駒柔軟的毛發說道。
    “如果沒有你，莫負可就真的早早去那鬼門關報到去了。而今，我們也是時候重見天日了。”莫負豪氣幹雲朗聲說道。
    “走吧，回翡翠山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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