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去？（下）
    奉天殿內隻有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回蕩。
    沈焰越說越自信，他也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泰昌帝沉默不語，細細思考著出現瘟疫的可能性。
    大息十四年，東南水患，亡者甚眾。次年，東南鬧瘟疫。
    太和七年。。。
    泰昌六年。。。
    “嘶~！”泰昌帝驚的倒抽一口涼氣。
    這小子是怎麼發現規律的？雖說不是一定會發生，但是不得不防啊。
    瘟疫泛濫起來那是論“裏”死人的。
    沈焰像個乖寶寶一樣偷偷看向泰昌帝，心裏有些忐忑，不曉得自己這關過不過得去。
    此刻泰昌帝表情依舊嚴肅，喜怒不形於色。
    “既然你這麼會說，朕倒想看看你會不會做。”泰昌帝想著想著，打定主意。
    “加封總督江寒冽為西南道大總管，加封信王西南道黜陟使，二人共同負責賑災事宜。聖旨兵符即刻下達。”泰昌帝也沒和諸官員商議，直接下達旨意不容置喙。
    “臣遵旨。”江寒冽痛快的領旨謝恩。頗有一種革命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的高尚品德。
    “我去？欸欸？！等會等會。”沈焰撲騰一下站起身來，兩隻手不停的擺動。
    “那你就去吧。”泰昌帝淡定的把目光從沈焰身上移開。
    “不是！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沈焰的手擺動的更頻繁了。
    他雖是兩世為人，可啥時候接過這份重擔啊。再說了，說的這些都是上網看的，動動嘴當個鍵盤俠還行，真要上了一線，不得把一切搞成一團糟啊。
    沈焰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
    “不行？你是要抗旨？”泰昌帝冷哼一聲，周身環繞的氣息又變的危險起來。
    沈焰可憐巴巴，這狗日的封建社會。
    掙紮還是要掙紮一下的。
    “兒臣惟恐難堪重任，而且府中事情繁多，實在脫不開身啊。”
    泰昌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脫不開身？抽獎還是基金？作為皇族子弟！不思進取，商賈之道倒是得心應手，順手拈來。成何體統！”
    “主要是沒錢。”沈焰小聲嘟囔。
    “給朕大聲點。”泰昌帝還以為自己這兒子說的是遵旨之類的。他雖有十三個子女，不過在朝為君，下朝為君父，皇室之中本就親情淡薄，除了對最小的十三公主葉子比較寵著之外，其他兒女沒有哪個敢反抗頂撞。
    沈焰低著頭。
    “兒臣窮啊！！！”聲音響徹奉天殿。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子拚了！
    泰昌帝、江寒冽、婁孝、李鵬賦紛紛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他。
    沈焰這屬於老拜登攥拳頭——隨時準備來個大的！
    。。。。。。
    朝會散了。
    咆哮朝堂的信王殿下如同喪考妣一般，再次被兩名侍衛架到宗人府。
    事情沒有變化，該去還得去，隻是二十大板變成了三十大板。
    剛見麵沒幾天的叔侄倆又一次以同樣的方式相逢了。
    沈焰：“三壇白酒！”
    沈嘉：“十壇！”
    “四壇！”
    “八壇。”
    “五壇！皇叔，原材料真的不好弄啊。”
    沈嘉表麵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裏都樂成了一朵花：“罷了，五壇就五壇吧。”
    。。。。。。
    禦書房。
    “陛下，對於信王殿下責罰過重了吧。或者能否先行記下，畢竟還有要事在身，若是傷了身體的話總歸是不便的。”江寒冽拱手，婉言勸諫。
    泰昌帝淡淡的抿了口茶水，微不可察笑了一下，不過轉瞬間笑容便消失了。
    “寒冽不必替那逆子說話。他辦法可多著呢。”
    江寒冽表情有些疑惑。
    “朕罰他去宗人府領二十板子也才沒幾天，你看他像是受傷的樣子嗎？”
    帝都大事小情每日都有專人擺到禦案上。
    信王從鬼哭狼嚎到第二天就開始折騰著四處找木匠，這些都瞞不過泰昌帝。
    對於沈嘉幫著弄虛作假，泰昌帝也覺得十分意外。想當初，就連太子犯錯被罰，那一板子一板子都是實打實的。硬是半個月沒下來床。凡是皇親國戚，別說到宗人府領罰，就是聽到“宗人府”三個字，都是不寒而栗。偏偏這小子滑不溜手，不知怎麼就把他皇叔給拉到一個戰線了，宗令宗正全都幫著瞞自己。
    江寒冽滿臉都是意外。
    確實，就早上而言，信王那活蹦亂跳的勁，一點不像受傷。
    “是臣多言了。”
    泰昌帝滿不在意的擺擺手。
    “賑災要以你為主，那小子辦事不計後果，寒冽啊，你得替朕盯住咯。”
    泰昌帝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
    “還有，明日一早戶部的運糧隊就要出發了，不要憑地方衙門的官兵，從帝都署威衛所抽調三千人，隨你二人一同前去。這次，誰要是敢打賑災糧的注意，朕剁了他們的手。”
    “是，臣謹遵聖明。臣告退。”
    江寒冽起身拱了拱手，離開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