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比竇娥還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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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比竇娥還冤
    趁著江寒冽去廊下牽馬,沈焰滿臉好奇的把玩一番手中的鬥笠。
    古代手工編織的鬥笠,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竹篾棕絲夾油紙,經過裝飾以後,看起來還不錯。
    沈焰掐著鬥笠的兩邊,轉了一圈。
    不遠處,江寒冽解開繩索,手上牽著一匹高頭大馬。
    沈焰看到馬匹眼角一抽。
    這和家丁給他準備的小棕馬差別有點大。
    通體白色神駿,皮毛光滑,眼神桀驁,身形比他的小棕馬大了兩圈不止。
    在無良網遊裏,沒充錢這個馬估計都騎不了,瞬間就把他那匹上線免費送的馬給比下去了。
    對於騎馬這個事,沈焰是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說實話,看到高出一米多的馬背,沈焰心裏還真有點怕怕的。
    江寒冽牽著馬,麵無表情的走到沈焰身前站定。
    “信王殿下,請上馬。”
    “噢噢。”
    沈焰隨口應和兩聲。
    隨後他沉默了。
    望著眼前光滑的馬背。
    馬鐙呢?
    馬鞍呢?
    沈焰回想著電視劇裏主角上馬瀟灑的樣子,為什麼輪到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又不是武林高手,會飛身上馬。雖然站在台階上,但是這個高度還是很勉強。
    江寒冽:???
    “咳咳~這位將軍,你這馬有點高。”沈焰幹巴巴的說道。
    沒等江寒冽回應,站在一旁的家丁急忙跑了過來,跪伏在地上。
    “你幹啥?”沈焰望著家丁,滿臉疑惑。
    這幫人都怎麼回事,天天莫名其妙的。
    殊不知,江寒冽也是這麼看他的。
    家丁始終沒有感覺到背上的壓力,微微抬頭:“王爺,請上馬。”
    沈焰略微思索這才明白,原來是讓自己踩在他的背上。
    華夏古代沒發明馬鐙以前,講究的大戶人家門口都有兩塊巨石,名叫上馬石,呈梯子形。奇異的是,夏朝人仿佛都沒有考慮過這方麵的問題。
    “你怎麼這麼笨呢?趕緊去找個凳子。”說完,沈焰還踢了一腳家丁的屁股。
    “可是。。。是,小人這就去找。”家丁猶豫一瞬,立刻一溜煙的跑進府中。
    江寒冽皺著眉,這位信王太能折騰了,再拖一會就真的來不及了,陛下旨意他怎麼一點不見著急。
    “我扶殿下上馬。”
    說幹就幹,雷厲風行。
    江寒冽走上前,二話不說掐著沈焰的腰,一提。
    “欸?欸?”
    沈焰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叫兩聲,總算是坐到了馬背上,隻不過像個不倒翁一樣,左晃右晃不甚安穩。
    江寒冽以一副主角模板的樣子,瀟灑上馬,坐到沈焰身後。
    一手輕環沈焰半身,另一隻手拽住韁繩。
    “駕!”
    兩人戴著鬥笠,騎著白色駿馬在街道上奔馳。
    江寒冽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還有兩側站滿的鎮撫司差役,心裏默默想著,宮裏動作很快啊。
    一柱香的時間。
    皇宮在視野之中越來越大。
    宮門前的侍衛頭領一見白色馬匹,仿佛早已知曉來人是誰。
    “將軍,陛下有令,可禦馬至奉天殿。”
    江寒冽點了點頭:“多謝。”
    看來陛下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了。
    下馬就不用幫忙了,沈焰以一個極其醜陋的姿勢下馬。他感覺自己的大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騎馬時雖然有江寒冽的保護,但因為緊張,兩腿之間夾的特別緊,現在火辣辣的疼。
    完了完了,肯定是破皮了。
    沈焰揉了揉腿,毫無形象的一瘸一拐的往前挪了十幾步,才找回了節奏。
    這一幕看的江寒冽眼皮直跳。
    望著奉天殿前的台階。
    就算已經半融入到古代的環境中,但當親眼看到皇權統禦的浩大宮殿,那種來自心靈的震撼,直讓他起雞皮疙瘩。
    通往奉天殿的兩側站滿了禦林軍。
    禦林軍士目不斜視,紋絲不動,這種令行禁止的衛士,任誰看上一眼,無不讚歎其皆為勇中之勇,精兵中的精兵。
    到了大殿門前,沈焰這才摘下鬥笠,怕自己又炸起呆毛,還用手壓了壓頭尖的發。
    “你先幫我拿一下,別弄丟了噢,這是本王的私人財產。”
    沈焰說完,不容拒絕的把鬥笠塞到侍衛空著的手中。
    侍衛:這。。。
    戶部尚書正在上奏官倉賑災後所剩餘糧。
    部分官員氣還沒倒勻,正在努力平緩呼吸節奏。
    龍椅之上,泰昌帝的視野寬闊,一眼就看到了殿門前的沈焰。
    這逆子在門口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
    泰昌帝壓抑著語氣,對羅慶說了聲:“宣。”
    羅慶立刻反應過來:“宣信王,京畿總督江寒冽覲見。”
    沈焰一聽,好奇的問道:“將軍就是江寒冽?”
    江寒冽抿了抿嘴,想把這小人的腦殼敲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陛下宣召覲見,你在這還要嘮家常。
    “信王殿下還是先覲見吧。”
    “說的對。”
    沈焰滿臉讚同的點了點頭。
    江寒冽:這時候能不能就別表達觀點了啊。
    沈焰撩起衣擺,邁過高門檻,一雙腿不住的倒騰,又有點疼了,直到台階前。
    撲通跪下。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泰昌帝斜著眼瞪著沈焰,也不說平身。
    奉天殿一片寂靜。
    許許多多的大臣對沈焰都是斜目而視,心裏頭幸災樂禍。
    還不是因為“大夏基金”。。。
    婁孝眼觀鼻,鼻觀心。
    工部侍郎李鵬賦咳嗽一聲,提醒信王跪直點。作為寒門出身的李鵬賦,他從未考慮過站隊哪位皇子,可畢竟小兒子李非塵曾經做過四皇子伴讀,香火之情還是有的。能提醒一下還是提醒一下。
    咦?
    沈焰好奇的抬頭向龍椅方向望去。
    這麼一看,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
    泰昌帝憤怒且威嚴的目光依舊瞪著沈焰,眼神越來越危險。
    沈焰頓時感覺一股寒意直冒天靈蓋。
    這眼神要能殺人的話,他估計自己要被淩遲了。
    “末將奉旨將信王帶到。”江寒冽的話語打斷了這股氛圍。
    “寒冽平身。”泰昌帝立刻換了個溫柔的語氣對江寒冽說道。
    沈焰無語,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兒子啊。這帶主語的平身是幾個意思?
    沈焰尋思一瞬,借著這個機會稀裏糊塗也站了起來。
    “朕讓你起來了嗎!!”
    聲音中氣十足,如同銅鍾一般又低沉又響。
    “哎呦,嚇我一跳!”沈焰說完就後悔的想把舌頭咬掉,純屬是條件反射,腦袋沒控製住,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這回李鵬賦都替沈焰捏把汗。
    話一落地,隊列之後,一名歲數不小的禦史就把笏板舉過頭頂,站了出來:“信王君前失儀,按律當杖二十。”
    夏朝禦史品級不高,可以說是朝會墊底的存在,不過職權不小,掌監察百官,風聞奏事之權。
    沈焰大驚,回頭看向這個要打自己二十板子的老頭。
    “本王就是一不小心脫口而出,捅你麻筋上了?還是吃你家大米了?”
    泰昌帝:。。。
    江寒冽:。。。
    李鵬賦:。。。
    “求陛下替微臣做主。微臣隻是盡本分參奏,卻遭受信王殿下斥責。”禦史擠了擠耷拉的眼皮,硬生生的榨出一滴眼淚。
    泰昌帝衝著沈焰叱聲說道:“二十板子暫且記下,退朝之後宗人府行刑!”不知為何他想笑。
    聽到泰昌帝的話,禦史這才退回隊伍之中,嘴角揚起一抹得勝的笑容。
    又二十!
    看來又得開始釀酒了。
    沈焰無奈的歎了口氣。
    “信王,卯時為何阻塞大臣上朝通路?”泰昌帝聲音更加低沉。
    “西南旱情如火,為了你朝會足足耽擱了一個時辰!”
    沈焰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種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感覺並不美妙。
    要不是泰昌帝確實說出他的封號,沈焰一點也不會認為是在說自己。
    “父皇,兒臣比竇娥還冤啊!”
    竇娥?在場的所有官員心中同時冒出個問號。
    “兒臣是沒來由犯王法,不堤防遭刑憲,叫聲屈動地驚天!頃刻間遊魂先赴森羅殿,怎不將天地也生埋怨?”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隻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蹠、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隻落得兩淚漣漣。”
    關漢卿的《竇娥冤》威力強大。
    如同驚雷炸響在奉天殿中。
    語句從沈焰口中一段段吐出,那種任人宰割,有苦無處訴的悲慘處境體現的淋漓盡致,簡直是言言悲戚,字字淒慘。
    聽的泰昌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滿朝大臣震驚的看著他。
    沈焰一點沒察覺周圍的異樣。
    把《竇娥冤》背的那叫一個順溜。
    中間的部分不合時宜,直接被沈焰跳了過去,開始最後一段。
    “浮雲為我陰,悲風為我旋。。。”
    “住口!!!”泰昌帝忍無可忍,手猛地拍在龍案上。
    “按你的意思,朕乃濁世昏君,滿朝盡是奸佞?”這句話簡直是從泰昌帝的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
    沈焰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這是又犯忌諱了?
    他確實是冤啊,誰阻塞官員上朝了,從被窩裏把他揪出來,還快馬疾馳一路,就為了問他不知道的事。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把木箱抬上來!”泰昌帝向後殿一指。
    兩個太監立刻抬著一個打磨光滑的木箱走到大殿中央,放到沈焰麵前。
    箱子上還刻著“大夏福利抽獎”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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