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什麼都沒有說，皺起的眉頭擰的更緊了，額頭上的皺紋看起來似乎更深了，他不能否定中使說的話是對是錯。
    人心最難測，雖然他對鳳華有一定的了解，但知人知麵不知心。
    若鳳華是情深義重之人，斷不會丟下這幾個弟妹自己離開。可若是薄情寡義之人，那幾個弟妹和他並非同一個母親所生，說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您老就歇息罷，過不了幾日，就有新官上任嘍。”中使看虞侯這幅模樣，起身走到門口，一雙圓眼閃爍出捉摸不定的笑意。
    中使帶人大搖大擺走後，虞侯的麵色瞬間變得灰白，無力的倒在紅木椅背上，胸口上下起伏，嘴裏大口大口喘著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咽氣。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您怎麼了？”門口的兩個侍女發現異常，趕緊跑進來，圍在他身邊替他拍背。
    “快喊……喊滄月來……”
    虞侯斷斷續續說著，他的夫人已逝，隻有一個妾，因他年老，也沒有替他生下一兒半女，看他落魄在即，前些日子竟卷了大半家財，和府上一個年輕力壯的家丁跑了。
    “是，老爺。”其中一個侍女留下來陪他，另一個侍女領命離開，提裙跨出門檻，匆匆忙忙向後院跑去。
    滄月正在院裏的石桌前坐著，對麵坐著剛剛貼完告示回來的白玉賢。
    “滄月，你很擔心他？”白玉賢仰頭痛痛快快喝了碗涼水，幹澀難耐、疼得都快冒煙兒的嗓子，總算得到緩解。
    滄月搖搖頭，雖然麵色平靜，可整個人卻莫名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落寞。
    “你和我說句實話，跟鳳華的關係是真是假？”白玉賢用袖子抹了嘴巴上的水，清秀的臉上滿是狐疑。
    “你覺得呢？”滄月沒有正麵回答他。
    “真的。”白玉賢不假思索。
    滄月的表情一瞬間愣怔，又轉瞬即逝，低低道:“何以見得?”
    “鳳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情我最了解，他跟我一樣隻喜歡女人，還從未聽說他喜歡男人。可是，自從你來到鳳凰宗，我問起他這件事的時候，他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還誇你人很好，說起你的時候，眼裏和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你知道，真正的感情是裝不出來的。”
    “你想多了，兩個男人怎麼能成親？隻不過是我妹妹逃婚，我頂替她罷了，陰差陽錯結了親。”滄月淡淡道。
    “你若因為你是男人，抹不開麵子與我說真話，倒可以理解。”白玉賢一本正經道，“可你若對他沒那種感情，就不要欺騙他，趁早離開他。現在，鳳凰宗的當家人是鳳華，你若想走，沒人再會威脅你。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鳳華，但以他的武力，我相信，一定不會出事。”
    “但願。”滄月抬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遍。
    “我絕不是信口開河，像我們這種走鏢的，沒有強硬的武力、偵查力和反應能力怎麼能行走江湖？所以，放心好了，不管鳳華現在遇到什麼危機，隻他一人，沒有拖累，就一定會脫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