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集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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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昆自從遇上倩雯後,一直心神不寧、思緒萬千。
太像了,他心裏反複想。華申集團香港總部董事局召開股東會,他立刻回港。
會議開了整整一天,他感到很疲憊。臨下班,他叫來秘書。
“你不惜一切代價,查清陽河盛華集團董事長劉倩雯的家世,全部背景,盡快!”
他拿出倩雯的名片。
“是,主席。”
杜仁昆早年是“老三屆”(66、67、68屆畢業生),下放到鄂西山區。
他父母是高級知識份子,家教很嚴,從小很少接觸社會,所以生性孤僻、內向。
他所在的知青點,共有30多名知青,男生25人,占了大半。女生人少,倍受照顧。
女生不用下地幹活,隻負責洗衣做飯、縫縫補補。
每天上工勞作,日複一日,雖自由自在,卻百般無聊。
那時的年輕人很單純,開化很晚,男女有別,除睡覺不在一個屋,閑時全聚在一起喜笑打鬧,無拘無束。談情說愛被視為禁區,無人敢觸碰。杜仁昆不和群,總是獨自一人在角落裏看書,天天如此。
“書呆子。”王欣叫他。
“叫我嗎?”他神情恍惚。
“不叫你叫誰?每天就知道看書。”
“這樣不好嗎?學習使人進步。”
“讀再多書有啥用,不一樣在荒山裏修地球!”
王欣是女生中的頭,也是男生們推崇的女王。她天生具有領袖的潛質,盛氣淩人。由於相貌出眾,才華橫溢,也很會照顧人,管理有方,深得人心!
“沒聽說要恢複高考嗎?”
“哼,高考?就我們這些人,想都別想!”
“”有誌者,事競成”,咱們雖然高中沒上完,也有初中的底子,隻要下決心完全有可能。”
“真的嗎?”
“隻要你有信心,我可以幫你。”
王欣有了興趣。
“一言為定!這也許是脫離苦海的一條生路。”
“小聲點,這可是反動言論。”
她忙捂住嘴。
知青點就象一群被流放的娃娃,自生自滅。除每周一次政治學習,大隊來一名幹部讀讀報紙,傳達文件,其他時間如自由王國,想幹啥幹啥。
這天夜裏,大隊部放電黔,所有人都去了。杜仁昆和王欣悄悄留下來。
兩人越挨越近,如幹柴烈火,碰出火花。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花了一年時間,把初中、高中課程全部上完並一起報了名。
眼看離恢複高考越來越近,卻出了一件大事!
正值初春,漫山遍野花紅葉綠、青草繁茂。
輪到杜仁昆上山砍柴,王欣悄然無聲地跟上他。
在半山腰,他才發現王欣。
“你怎麼來了?”
她一臉陰沉。
“出什麼事啦?馬上要高考了,應該高興呀!”他說。
“我可能懷孕了。”
他腦袋“嗡”地一聲炸裂。
“怎麼會?”
“就是放電影的那天晚上,一衝動就……”
“偏偏這關鍵的時候。”
“我也很意外,現在怎麼辦?”她哭了。
那個年月,出了男女作風問題可是天大的事,輕者批鬥,重者勞教。
他也慌了。
“還有誰知道?”
“沒,應該有三個多月了,天氣一天天暖和,衣服越穿越少,瞞是瞞不住的。”她哭得更厲害。
一想到既將麵臨的懲處和屈辱,她想死的心都有!
“隻有逃!趁別人沒察覺。”
“逃?隻要我們一天不見人,馬上會上報大隊部。”
“這樣,趁現在男生都下地了,我把女生設法支開,你趕快收拾行李,在這裏等我。”
“我怕……”她撲進他懷裏。
“別猶豫了,事不宜遲!好在我父母平反給我彙了不少錢,生活不用愁。”
就這樣,他們連夜出逃。
他們一夜未歸,大隊部立刻派出民兵四處搜尋。
已是深夜,大雨傾盆,狂風呼嘯。
杜仁昆挽扶著王欣在泥濘的山路上狂奔。
“我實在走不動了。”她渾身濕透,大口喘著氣。
他心如刀割,奮力背起她堅難前行。
“杜仁昆一一王欣一一”山下許多人在呼喊,聲音越來越近。
他們好不容易爬上山頂。
他氣喘籲籲地說:“你一直往山下跑,我把他們引開!”
“不行!被他們追上你就完了!”
“隻能如此,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他把一個鐵盒塞到她手裏。“這是所有的錢,行李全扔掉,隻要人活著!”
“不,不……”她拚命呼喊。
他頭也不回,迎著追趕的民兵跑去。
作者閑話:
為了活命,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