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軟硬兼施詐得軍 第229回利誘威逼得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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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和段兕陵走進帳內,同行的朱厭軍將士們停在外麵等候。他們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有,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的烏合之眾,惹得蕩王大軍的官兵一陣譏笑。
隨後,花斥等蕩王的將領進入帳內,他們聽從定王的吩咐將一幹副將、校尉等武官招來一起議事。
眾將就位,定王動手布設了一個隔音結界,以防他們的交談被外麵聽了去。
見眾將就位,定王開門見山地說道:“根據最新消息,你們的主公、我的二哥蕩王已經被光明神教所擒。”
“啊!”眾將大吃一驚,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問消息的準確性,有人問蕩王關押何處,還有人直言盡快發兵救主,一時間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諸位,且聽我一言。”定王製止了他們七嘴八舌地爭論。眾將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定王。
定王目光掃過他們每一人,道:“你們都是最聰明的人,不用我說也知道光明神教下一步就要以蕩王為人質,要挾你們歸降光明神教。”花斥等人點點頭,知道必然如此。
定王接著道:“你們雖然是蕩王的部將,但多數都是從黑帝大軍中選拔出來輔佐他的,可以說都是從卒伍之中被黑帝提拔起來為將的。如今北界大亂,黑帝正在與叛逆的三王作戰,沒想到光明神教趁機在術鮮國起兵謀反,非但奪了蕩王的土地城池,而且還將他生擒活捉了,真可謂罪大惡極。現在,光明神教還要寡廉鮮恥地要你們歸降他們,使你們淪為他們叛亂黑帝、禍亂北界的爪牙,給你們戴上亂臣賊子的帽子,永世不得翻身。忠於蕩王隻是小忠小義,忠於黑帝、忠於北界百姓、忠於天理公道可就是大忠大義。還希望各位將軍明察。”
經他這麼一說,有半數將領默默點頭,皆覺得自己乃是王師勁旅,豈能歸降犯上作亂的光明神教,害得自己和家人成了亂臣賊子。
但還有一些人不以為然,認為蕩王對自己恩重如山,理當為他盡忠。其中,前軍將軍問道:“依定王所言,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蕩王被光明神教殺害而無動於衷嗎?”
定王道:“蕩王不光是你們的主公,更是我的二哥。神牛城大戰我也參與了,我若是對他沒有愛護之心,我若是個貪圖他軍隊的小人,又豈能為幫找回他的愛子而孤身前往神牛城涉險?我知道你們一直不信任我,一直懷疑我要將你們從蕩王的手中奪走,但我還是要言明利害關係,讓你們做出正確的選擇。蕩王被擒已經是事實,我和你們一樣都很難過,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你們按兵不動也許會害死他,可你們若是歸降光明神教,那就是將他和你們所有人都害死了,二者孰輕孰重?”
如此一講,又有一些人點頭同意,覺得定王此行並非是存著私心來遊說的,反而是來及時搭救他們的。前軍將軍退了回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似是被說動了。
定王又道:“自今日起,術鮮國已經完全歸了光明神教,這也惹來了泰司王的覬覦之心,他為了再當這個術鮮王,已經決定傾舉國之兵攻伐光明神教。你們都清楚泰司國的兵力數倍於光明神教,你們新敗之後已經是元氣大傷,加入光明神教就勢必要麵對泰司王強大的兵鋒,你們難道認為自己會有勝算?隻怕最先被泰司王大軍誅殺的就是你們。”他搬出泰司王來,徹底震住了這些將領。
眾將果然都搖頭歎氣,皆覺得難以抵擋泰司王如山洪暴發一般的強大攻勢,紛紛覺得心驚膽寒。
定王接著道:“自從你們兵敗進入我的封地以來,我給你們提供了營地、糧草、錢銀、器械,甚至就連兵員都補給你們。我知道你們有些人非但沒有感激我,反而處處防備著我,生怕我鳩占鵲巢,用陰謀手段奪了蕩王的軍隊。今天我就和你們掏心掏肺地聊聊,我這麼幫助你們,的確是存在私心。我雖然占著鹹渠國南部,但民少國弱,兵微將寡,而我才薄智淺,無論是麵對國內的叛亂,還是麵對南方的光明神教,皆無力應對,終日惶恐難安,我收留並資助你們,是將你們當作強援,為我暫時守護住這片土地。”
眾將都沉默下來,皆認定定王坦誠直率,確實可信。
定王見時機成熟了,便繼續道:“這件事的利與弊,你們很清楚了,我再說最後幾句。我身為黑帝之子,一無統兵打仗之才,二無治國安邦之能,才能遠遠不如大哥泰司王和二哥蕩王,機緣巧合才據有鹹渠國南部為封地,算是半個鹹渠王,勉強成為了當今北界的一方諸侯。所以,哪怕我兵微將寡,哪怕我智慮不足,哪怕最終結果是萬劫不複,我也絕不會放棄現有的一切,因為這是我胸中大誌的起點,是我夢想的開始。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你們任何一人,也都不會退縮逃避。”
眾將全都點頭,十分認可他的立場,以及他在所處立場上的所作所為,直言就算換了自己也是和他一樣心思、一樣做法。
定王接著道:“所以,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我現有的地位。當前我最大、最首要之敵就是光明神教,你們若是投降光明神教,便是與我為敵,必定要成為我和泰司王最先消滅的對象。你們與我為敵,我就跟你們戰個魚死網破。”
定王已經說出了最重的話,眾將皆沉默下來,不敢輕視他的決心。
定王再道:“你們和光明神教一起攻我,我勢必難以抵擋,到時候我就在雷都城拚死戰到最後一兵一卒,那時你們諸位在雷都城的家眷親友就得陪我一起死。”
“啊!”眾將大驚,這才想起自己的家人好友多數都在雷都城,一旦有事必定淪為定王的人質,紛紛慌亂起來。
“請問定王。”忽然的一個聲音打斷了眾人的雜音,花斥走上去來到定王的麵前,問道:“請問定王,你是要以我們的家眷親友為人質,脅迫我們聽命於你嗎?”
定王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完全沒有脅迫你們、獲得蕩王大軍控製權的意圖。”說著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每一個將領和每一個武官,沉聲道:“你們永遠都是蕩王的部下,沒有人能夠代替他成為你們的統帥。隻要你們不去歸降我的頭號大敵光明神教,你們是走是留,是等待蕩王的回歸,還是轉投別的諸侯,我都不會過問,更不會阻攔。但如果你們想歸降光明神教,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誅滅你們。這是我的底線。”
花斥等眾將麵麵相覷,通過各自的眼神交流著,最終他們默默點頭,全都低下了頭。花斥明白他們的意思,便對定王道:“既然如此,我軍就留下來幫定王抵擋光明神教的入侵。但定王要答應不得過問我軍中內部之事,我們還要等候蕩王歸來。”
定王道:“你們永遠都是蕩王的軍隊,我絕不過問你們的軍中事務,你們日常所需的糧草、錢銀、軍械、兵員等我都會照常供應。”
“多謝定王。”花斥等人木然地行禮,臉上的神情活像是僵化的死屍一般。
定王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光明神教的特使就會到來,你們做好準備迎一下。”
“是。”花斥等人依次走出了中軍帳。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帳內,很快就隻剩下了定王和段兕陵兩人。
見人都走完,定王長舒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低聲道:“非常完美的結果,光明神教少了一支強軍,而我多了一支強援。”
段兕陵不解地問:“既然定王控製著他們的家眷親友,為何不一步到位,逼迫他們歸順定王?”
定王道:“說得容易,他們都是能征善戰的大將,雖然新敗不久,但剩下的全都是百戰老兵,逼急了他們,他們若興兵攻伐我,我的軍隊難以匹敵,到時候兩家隻怕會同歸於盡。現在這個結果是最好的結果,他們不用加入光明神教,反而為我而戰。”
段兕陵點點頭,十分讚賞定王的做法,隨後又問道:“可是,讓他們始終保持著自主狀態,萬一他們率軍離去,投降了別家諸侯怎麼辦?”
“他們不會離去。”定王笑著道:“其一,他們期盼著蕩王能夠脫困回來,不會離去;其二,別家諸侯不會像我這麼大度,他們必定要將蕩王大軍肢解,分散到不同軍隊中消化吸收,繼而吞下整個蕩王大軍。他們知道這個結果,隻要我給了他們獨立自主的權力,他們必定不會舍我而去。”
“定王神機妙算,屬下佩服。”段兕陵讚歎道。
定王眉頭一皺,歎道:“也就是我實力不濟,才費盡心力地耍弄心機手段。我若是兵強馬壯,人才濟濟,早就拿下了他們為我所用了,又豈是今日這般紆尊降貴來相求,用虛言恫嚇連同威逼利誘來相勸,簡直就像是戲台上的花臉醜角。”
段兕陵正要勸慰一番,卻聽定王說了一聲“出去看看”,二人走出了中軍帳,來到了外麵,抬頭看向了南方的天空。
隻見在空中,花斥等將領正在和一人對峙。那人正是光明神教的顏鹿鳴,他此來果真是以蕩王為要挾,要求花斥等將率軍歸降。
隻聽,花斥高聲道:“光明神教乃是叛逆賊子,我們豈能與反賊為伍。”
顏鹿鳴冷笑道:“你硬氣,就不知道蕩王的命有沒有你的口氣硬?”
花斥道:“如果蕩王不幸被你們這群奸賊害死了,那我們就為他報仇雪恨。”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難道你們就真的眼睜睜看著蕩王被殺害而不管不顧了嗎?”顏鹿鳴大聲問。
“廢話少說,我們現在就為蕩王報仇。”花斥一聲令下,親率著一群將領殺了過去。
“一群背信棄義的小人,還說什麼誓死忠於蕩王這樣的鬼話。”顏鹿鳴怒罵一聲,隨後轉身飛走,逃得十分迅捷,身後無人能夠追上。
沒過多久,顏鹿鳴憑著速度優勢,完全擺脫花斥等將,他們追人不著,悻悻返回歸來。
地上,定王見狀微微一笑,對段兕陵道:“我們回雷都城,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說完飛上天離去了。段兕陵帶領著朱厭軍跟隨其後。
在天上,段兕陵問道:“定王此刻麵臨著光明神教的軍事壓力,必要增強武備,是否我的朱厭軍應當擴大?”
“當然。”定王冷峻的臉上滿是堅毅神情,“否則我豈會接納你?”
段兕陵大喜,又問道:“那麼,朱厭軍擴大到何等規模?”
“多多益善。”定王答。
“是否允許我軍從民間自籌軍費?”段兕陵又問。
定王含笑看著前方,道:“和蕩王大軍一樣,隻要為我而戰,我絕不過問你軍中事務。”
“多謝定王。”段兕陵喜上眉頭,樂得合不攏嘴。
這一行,定王可謂是收獲滿滿,胸中充斥著雄心壯誌,這強烈的權力欲和征服欲,令他著迷,令他難以自拔。
迎著微風飛著,定王忽然帶著笑問道:“你叫段兕陵,和段霧靈是什麼關係?”
“誰是段霧靈?”段兕陵滿臉疑問。
“一個蒙著臉的美人。”定王道。
“既然蒙著臉,怎麼知道她是美人?”段兕陵大惑不解。
“哈哈哈。”定王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笑得十分暢快,不是為了對段兕陵的戲弄,而是為了今日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