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隻顧往嘴裏塞東西不說話，柳若芙便知趙子墨心裏有苦悶。
    “然兒，你老實告訴小娘，可是和同學相處不快？”
    趙子墨剛啃完一個雞翅，眼裏隻有吃的，文曲閣那些個混蛋他才懶得去想，“哎呀，小娘，你就不能讓我好好吃個飯嗎？五味堂裏的飯菜雖好，但是吃多了總是覺得有些膩，不像成媽媽做的蒜蓉煎雞翅，吃多少都不知道膩。”
    “是啊是啊！”，一旁吃得滿嘴流油的趙子瞳也十分肯定成媽媽的廚藝。
    柳若芙看著她手拿雞翅吃得入迷，眉頭一皺，“你…你看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吃相那麼難看呢？明天就要去杜大人家的學堂上課了，怎麼還這麼不知禮數。”
    “上課？杜大人家？”趙子墨覺得這些天上課上糊塗了，家裏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哪個杜大人啊？”
    “還能是誰？”提到杜大人，柳若芙喜笑顏開，也夾了一塊雞翅品嚐，“當然是禮部尚書杜文賓杜大人。”
    “小娘，你什麼時候結識了禮部尚書了？”趙子墨擔心，心裏知道小娘有想結交京都權貴的心思，可沒想到她動作也太快了。
    “哎！別亂說，我一個妾哪能結交朝中大臣，是我跟世子殿下提的，我說，子瞳年紀也到了，今年都八歲了，也該跟著京都的姐兒們一起啟蒙讀書了，求他給找個靠譜的舉子給子瞳講學，清哥向來把家人放在心上，見禮部尚書家請了個女學究講課，也就替子瞳要了個名額。”
    “小娘！”趙子墨瞧著有些不妥，“那王妃娘娘就沒說些什麼嗎？”
    “這…她有什麼好說的，子瞳好歹也是趙家子嗣，現在培養好她，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插花品茶樣樣都學得通透，若是將來嫁了個好門第，她臉上也有光。”
    怕是沒那麼容易吧，趙子墨看向自家妹妹。
    趙子瞳正認真的把頭埋進碗裏吃飯，把碗裏最後一粒米飯吃幹淨，抬頭正好看見趙子清正在看著他，“哥哥，你看我幹嘛？”
    “沒事，你確實該學學禮儀了，劉嬤嬤再給她添一碗飯吧！”
    “怎麼吃那麼多？”柳若芙發出驚歎，“吃胖了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可是我餓！”
    趙子瞳撇著個小嘴。
    “小娘，妹妹正在長身體，不礙事的。”趙子墨把盤裏的最後一個雞翅夾到她的碗裏，“子瞳還小，不必想著嫁人的事。”
    “你不著急，做娘的總是要著急的，你看看世子殿下，等三月一過，陛下就會給他正經的差事辦，王妃娘娘也在抓緊給他物色好人家的女兒，而你大姐子嵐打小就訂了娃娃親，是鎮國將軍府的嫡長子楚玄燁，你看看，你的哥哥姐姐都有了著落，偏偏你們兩個還什麼都沒有，這叫為娘如何不急。”
    趙子墨越聽越不對勁，不會待會就說要給他說親了吧，他才十四歲啊。
    不行，得趕緊溜，“小娘，我吃飽了，大學士留了功課呢，我先回房做功課去了。”
    “不，別急，你先聽娘說。”柳若芙扯住他的袖子，說道，“你也不小了，我雖不著急給你成家，但男女之事你總得知曉一些，要不這樣吧，我院裏的半夏是個懂事的，模樣生的也好，讓她給你做個通房，你覺得怎麼樣？她是我娘家的陪嫁，到時候你給她個名分就行，都是知根知底的，為娘放心。”
    趙子墨停頓了一會，聽得直臉紅，有點臊得慌，隨便丟了句話，“小娘，孩兒還小，這種事以後再論。”
    然後一路小跑回到墨淵居。
    淺雲居裏，柳若芙和劉嬤嬤等看得直掩嘴笑。
    “姨娘，小王爺這是害羞了。”劉嬤嬤說道，“別人多說小王爺不是個讀書的苗子，老奴卻瞧著不是，別家的哥兒到這年齡，哪個不是房裏放著幾個通房，鬧得都讀不下去書，老奴瞧著咱們小王爺這態度，是下定決心要發奮圖強，認真讀書，考取功名了。”
    “你說得對！”柳若芙一臉感慨，“王爺的意外，到底是刺激到他了，一下子變了性子，可憐的孩子，沒了父親，以後隻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