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薄涼的聲音透過霧氣直抵自己輕巧的耳廓，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一眼是誰，感覺左手邊有空氣浮動的聲音。
    然後用眼角餘光撇到一雙修長的大腿愜意地擱放在台階上。
    不用偏過頭確定一下男生特有的棱角分明的俊臉，她認得出那是陸澤軒的Levi‘s。
    女生有些喪氣地低一下頭：“不知道怎麼說我，就不要說了。”
    印象中應該是一直以樂天派性格而讓人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難過超過三秒鍾”的印象的女生第一次，從聲音裏就可以瀉出難過來。
    陸澤軒習慣性地伸出右手輕輕揉一下女生的發，感覺到女生身上的涼意，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張憶茗瘦削的肩膀上。
    下一秒，是看到女生忽然向自己抬起的臉時眼角藏不住的錯愕。
    所以，這次還順帶著第一次看到“沒腦”的張憶茗哭了。
    “其實……”平時的油腔滑調和在追女孩子時候的嘴上功夫突然間沒了作用，以至於開了口卻隻是在“其實”兩個音節後又消於薄涼的夜色中。
    “那張碟我扔了。”意外的是女生開了口。
    “啊？扔了？”本想補上一句“不要了給我也好”的玩笑話，卻在看到女生側臉流露出來的悲傷後，頓住了。
    “你……袁毅的生日禮物，你沒有送嗎？”印象中好像的確沒有看到女生有送男生什麼東西，是在看到夏妍送了同樣的唱片之後特意的留意。
    “出來的時候跟他說抱歉我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沒有帶禮物。”
    男生有些驚訝的神色沒有落入女生的眼裏，因為下一秒就看到女生偏過頭毫不掩飾眼角的淚珠，挫敗的聲音蔓延。“我是不是很沒用？”
    所以，短暫的驚訝被忽然湧上來的心疼包圍取代，右手輕輕從後麵環住女生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身體接觸後，更加感覺到女生肩膀的輕微抽動。
    “那袁毅什麼反應？”
    “他說沒關係，下次給也沒關係。”當然沒關係。就像自己生日的時候隻會關注袁毅送了自己什麼，而不會在意鄰座的女生精心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有了最心愛的女生的禮物後，別人的，送或不送，都“沒關係”了吧。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禮物會撞到也很正常，不用那麼難過……”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就是很沒用。”女生埋在陸澤軒頸窩的頭動了一下，“連喜歡的人最喜歡的歌手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除了喜歡他以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樣難道還不夠差勁？”
    陸澤軒有短暫三秒的驚愕，然後他伸出手摸一下女生額前的碎發：“可是袁毅還是很幸福，因為有你喜歡他。”
    張憶茗從男生懷裏抬起頭看向陸澤軒的眼睛：“是嗎？”
    陸澤軒笑：“是啊。不需要對他了解到麵麵俱到，隻要知道自己喜歡他，那就夠了。”
    女生露出牙齒笑了起來，陸澤軒心裏鬆一口氣，突然感覺能看到女生這樣安靜的笑好珍惜。
    張憶茗伸出一隻手在陸澤軒硬挺的鼻梁上彈一下：“澤軒你真好。如果我是喜歡你就好了。”
    陸澤軒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過：“難道你已經暗戀我好久了？”
    “才不要喜歡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不過……有你做我朋友真的好好。”女生安心地又把頭埋進男生溫暖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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