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那個是我們的班長大人嗎？”周一清早的教室，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到教室，陸澤軒剛走進就發出的大驚小怪的叫聲打破了早讀前片刻的寧靜。
    自然將不少正在吃早飯或者忙著趕作業的同學的目光引向後排的張憶茗。
    女生下意識地想要用手去擋住自己的頭。
    無效。
    “哇。”有輕歎聲。
    “剛進來怎麼沒發現……”
    “……”
    陸澤軒好笑地把書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從教室後麵繞到女生桌前。
    “來，把手拿開，快讓我看看。”儼然一副舊社會富家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口吻。
    張憶茗索性把頭一昂，擼擼劉海：“看吧看吧，有什麼好看的？”
    男生盯著自己的眼睛裏是盛滿的笑意：“誒，我說，怎麼突然會去剪了短發的？”然後是恍然大悟狀和嬉皮笑臉的語氣，“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馬尾經常掃到我不好意思了才去理的發吧？當然，你這樣做我還是很感動的。”
    女生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繼續翻書不理他。
    男生伸出手揉揉女生的頭發，眼裏是寵溺的笑：“不過……還蠻好看的。”
    女生錯愕地抬起頭時男生已經一轉身回到座位了。
    `
    “誒？”早讀開始後才聽到後座有椅子拉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男生輕飄飄的疑問語氣詞。
    條件反射地轉頭，男生驚異的表情在逐漸明亮的視界裏變成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還以為走錯教室了呢。”是男生少有的玩笑話。
    早晨縈繞已久的煙灰色濃霧懸浮在城市上空，仿佛把眼前的男生也包裹在了無邊的潮濕霧氣中，眼裏望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大霧彌漫，眼底笑意的溫柔卻一點一點清晰隱現。
    “怎麼會去突然剪個波波頭的？”應該是所有人第一個都會問的問題。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啦，就是雙休日在家突發奇想興致一來，就去剪了。”
    男生聽完淡淡地一下，翻開書本念起了英文。
    有過衝動想要問“你覺得怎麼樣”之類的問題。很好奇你是否會和澤軒一樣認為“蠻好看”的。
    可是終究沒有這樣做。
    因為喜歡，所以有顧忌；如若是對著其他稱兄道弟的男生，應該會自然許多吧。
    `
    其實怎麼可能會沒有原因？
    絕非“突發奇想興致一來”的結果，更不會是“因為不想甩馬尾的時候掃到澤軒的臉”這樣子幼稚的理由。
    下課三三兩兩的女生聚在一起圍繞某本時尚雜誌的發型開始了女生常有的“八卦時間”。張憶茗一向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所以隻是坐在位置上對付眼前的英語閱讀理解，偶爾會聽到女生堆因為太過大聲而傳來的gossip。
    “現在波波頭好多哦——很多明星都是……”
    “也是哦，……就連米歇爾·奧巴馬也是誒。”
    “……”
    課間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剪這個發型啊。”
    忽然聽到喜歡的男生的聲音，穿過一片嘈雜直抵自己溫熱的耳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他的一言一行已經有了天然的接收能力。於是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地注意從那個角落裏飄來的隻言片語。
    袁毅難得參與女生們這方麵的談話：“首先應該是發質好的人才適合去剪這個發型——否則如果頭發很幹燥或者毛糙的話應該效果不會很好才對。”
    發質好？
    記不清是哪個暗月籠罩的夜晚，岑寂的樓道裏，有個抓住自己發結的男生在頭頂嗬著熱氣說：“誒，你發質還蠻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