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治事不明，你就拿這把劍戳我。”鄭珽話雖如此說，卻是將劍從韓無塵手裏抽了出去，丟在了一邊，連同劍被一起被丟掉的，是他們的衣褲。韓無塵翻身一滾想逃開，卻被鄭珽捉回來壓在了身下，明明早上說過罰他的，現在得手怎麼能放他。
    他推了兩推實在拒不過他，使足了吃奶的勁兒撐著身上人的肩膀不讓他壓下來，還沒好氣的咕噥，“騙人，你身手那麼好，我怎麼戳得到你。”
    “我鄭珽對天發誓……”他抬起一手似是對天，可眼睛卻含笑瞟著身下躺著的人，“如果乖乖用劍戳我我敢躲，就……就……天打——”果然，話還沒說完，那撐著自己的手就全捂到了自己的嘴上。
    “呸呸，就知道你存心嘔我！”他見鄭珽兩眼閃著異樣的神采，就知道又著了他的道，狠狠瞪了他兩眼，便放開兩手，然後十指慢慢爬到了鄭珽寬實的背上，鬆鬆環了他與他麵對麵躺了，“真不知道你哪裏好，”他把頭抵在鄭珽胸前，聲音漸漸低下去，又向他懷裏偎了偎。
    兩個男人在一處，足夠驚世駭俗了，不過他們倆的脾氣倒是一樣的，什麼經典禮儀的，真還不放在眼裏，不然鄭珽就不會造反了，而他韓無塵也不會叛了家，又叛了國。
    “你明明知道的，卻還問我。”鄭珽伸指捏著那人的下巴，把他從自己懷裏端了出來，“你這色鬼，不是最知道我的好。”
    話沒說完，鄭珽就遭到了最慘無人道的待遇，那人把他踢出了被子，一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轉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後背。
    “真沒良心啊。”鄭珽爬過去，拽他壓在身下的被子，一邊在他身上嗬癢，惹得韓無塵格格笑著，不住扭著身子，他得了空兒便掀開被子重新鑽了進去，“明天就與大軍彙合了，你總不能讓他們的主公頂著黑眼圈，流著鼻涕吧，那樣多不威風。”
    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他的部下，還有兩個毛頭小子，鄭珽就覺得渾身都是精神，可韓無塵卻多少有些忐忑，是叛軍，另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有兩個從未謀麵的孩子。鄭珽向他睫毛上吹氣，“睜著一雙眼，想什麼呢？”
    “我……我叫白圭？”
    “是啊，怎麼？”鄭珽伸指逗弄他長長的睫毛，看他眨眼躲著。
    “臘月裏我就滿二十歲了。”
    臘月，還沒到呢，二十歲又意味著什麼呢？要壽禮是怎麼的？鄭珽望著他眼睛出神，渾未發現對麵人一直小心屏著呼吸等他醒過盹兒來呢。
    “笨！”他等得實在是不耐煩了，伸手在那人身上揀肉厚的地方擰了一把。
    “啊，謀殺……主帥！”他挺想喊謀殺親夫的，想到那樣會死得更慘，於是忍著疼改了口，“你明知道我笨，”抓住那隻行凶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啄著，“就告訴我吧。”
    “二十歲是加冠取字的年紀了，可我……連個像樣的長輩都沒有。”明顯感到鄭珽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韓無塵掩飾一笑，“其實也倒沒什麼，這兵荒馬亂的年景，能保得命在就不錯了，又講這些做什麼，我隻不過……想你負責到底，既取了名，索性連字一並想了。咳，雖然你識字不多，但是也不許馬虎，不許拿什麼阿貓阿狗的小名兒來糊弄人。趙將軍這字就取得很好，文昭俊彥，唉，隻可惜他卻習了武事，當年取這字的鄉老若知道，也不知做何想。還有你啊，遙峰，那麼遠不可及的兩個字，偏你又粘人粘得不行，哪裏有那份高遠的情致了……”
    二話不說，鄭珽堵上了那兩片分分合合的薄唇，再不讓他嘮嘮叨叨的沒完。臘月十七，我記下了，到時候一定送你個最妙的字，比我們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