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上任後第五天，在青染看來依舊是平靜無波。倒是林正看起來比以前要忙碌。青染有些奇怪，卻不想多問。
    從外麵忙完回到公司，卻見單起坐在辦公室，一見青染回來即跟上來。
    “怎麼了？有事？”青染問。
    “有點事，到您辦公室說。”單起很簡潔地回話。
    “渴了自己倒水！”青染邊說邊整理自己帶回的文件。
    “羅姐，有些話我不知怎麼跟您說！”私下沒人單起更願喊青染姐姐。
    “那你就想好了慢慢說，不著急。”青染笑著安撫。
    “事情是這樣的，原先的幾個客戶，本來購房合同都已經簽完了，按以前的慣例，不管什麼樣的關係，折扣不能低於一般客戶的8%，二是簽過合同的不能再改。但這兩個現在都被打破了。這幾個客戶，都是安總親自打過來的電話，合同已經簽過的不說，折扣都還低得嚇人。安總說都是關係，領導的關係。”單起越說越生氣。
    “關係我們可以理解，哪個公司都有要處理的關係。但這樣處理關係，我們的銷售工作還怎麼做？有兩個客戶得了便宜又賣乖，跟他們樓上樓下都說了，搞得很多人都知道了。現在你去看看，幾乎每天都有價格投訴，每天的成交量大受影響。銷售人員意見都很大，工作積極性很受影響。這樣下去影響的不光是我們團隊的效率，影響的更是整個齊正品牌呀。”
    “你當時沒跟安總說清楚嗎，怎麼還會出現這種問題？”
    “我說過這些問題，安總還有些著急，他說這都是上級領導交待過的，不能不降，天大的困難也得去做，不想幹立馬換人，旁邊還有好多人找上門等著呢！”單起越說越委屈。
    “你先別著急，回去好好安撫一下他們，安總新上來，有些情況還不了解，我跟林總商量一下，跟安總好好溝通一次。”以前的銷售都是齊雲天直接主管，青染林正也隻是協助。出現這種情況，青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安平去說，但若不說，銷售一亂套，齊正日後的正常運轉都可能令人堪憂啊。
    在這個行業，房價向來是最為敏感的問題，誰沒有個三朋六友，在這個情比法大的古城，要找上門來誰都抹不開這個麵子。為這個齊雲天他們幾個商量了多次，針對不同情況製定不同的政策，上下內外都應付得過去，一直沒出什麼亂子。
    安平一上任先打破這個常規，而且事先沒跟任何人打招呼，難道這就是國企，還真是一個領導一個思路，現在國企都流行一把手負責製，青染想想自己也是無計可施。
    單起又與青染交流一番，離開了。
    撥通林正的電話，“忙著嗎？有幾個問題想與你商量一下。”
    “沒問題，稍等會，我馬上到公司，到了我找你。”林正掛斷電話。
    不一會，林正敲門進來。大咧咧地往青染跟前一坐。
    “我正想找你呢，現在這工作，越幹越沒勁，這安平也太小心眼了吧！”林正端起自己隨身帶的杯子喝口水。
    “怎麼了，我看是你自己小心眼吧？”青染笑道。
    ---
    “你放心，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有些無關緊要的人安平暫時不會怎麼樣，再說了，你以為這公司的人都沒背景啊，想當年誰想進齊正公司可都不是一般的關係。青染，你就是考慮別人太多，別犯傻了。”林正苦口婆心。
    “本來還想跟你商量一下，銷售人員反映有幾個關係房價降得太厲害，都影響了正常銷售秩序！”
    “那幾個我大部分都知道，除了一個是上級領導的關係，其他幾個隻有安平知道是誰的關係，哼！打著別人的幌子，謀著自己的利益，你連說都別說，否則他會以為你故意和他過不去呢，那種人，好不容易有了這種機會，當年與齊總的梁子怎麼結下了，還不是因為房子，這才真是一朝小人得誌。齊正這樣下去，很快就完了。不要等著那時候再後悔吧，做職業人的最高境界，是知道老板要炒你的時候先遞上辭呈。”
    “相信你我要做到這點都沒問題！”青染與林正擊掌。
    林正離開，青染給單起打電話：“單起，這樣吧，你把銷售遇到的情況寫個書麵資料，與辦公室約一下，單獨找安總反應一下，把最近的不良反應和意見也一起梳理一下附到材料上，我與其他副總商量一下，覺得還是你先反映一下比較好，相信局麵會有所改善。”單起稱謝。
    難道真要離開這個呆了打拚多年的戰鬥場所？青染有些戀戀不舍。
    我們不夠強，所以無法隨時掌控自己的命運，所以我們應該努力變得更強。將手頭材料整理好，青染翻開了看了一半的司法考試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