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青子衿 第十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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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別致,一些蓮花山本地產的野菜時蔬,還有一種據說是特產的小銀魚做的湯,鮮美異常,青染喝了一碗意猶未盡,文雲奇旁邊接著伸手又為她加一碗,青染低頭喝湯,卻感覺一道別有含義的目光射向自己,待抬頭卻見簡文與陸進談得正歡,秦允正埋頭看手機,不知是研究信息還是查看來電,文雲奇倒是一直盯著自己,卻依舊一臉柔情,讓青染不能直視。
青染便懷疑是自己第六感出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依舊吃自己的。
安城的勸酒習俗一般人都接受不了,青染向來都習慣不了,簡文和秦允分坐主副陪,一唱一和地對著其他人勸酒,看青染百勸就是不沾滴酒,他們便放棄了,對著文雲奇和陸進使勁。
眼見文雲奇的臉越來越紅,青染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簡文便對秦允說:“這地下有個小歌舞廳,咱們到那裏去休息會兒吧?”
陸進和文雲奇紛紛讚成,一行人便又轉戰歌廳。
歌廳裏環境幽雅,旁邊是個小酒巴,三三兩兩坐著幾席人私語,舞池裏稀稀落落幾對,隨樂起舞。
一看秦允拽著簡文他們往酒巴走,看看文雲奇被酒氣浸紅的臉,青染拉住了文雲奇:“雲奇,別喝了,陪我跳舞去!”
其他三人均回頭看著青染,青染無視眾人複雜的目光,淡淡地說“雲奇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
簡文瞥眼看見秦允越來越深的眸子:“青染真是偏心,你怎麼沒看見你哥哥我也喝得不少?算了算了,過一會我們輪流陪你跳,你倆先去吧!”
青染大學裏無聊時經常被上鋪的烏倩拉著去跳交誼舞,文雲奇看來也不是生手,一支接一支幾個曲子帶著青染如行雲流水,讓青染忘記都市裏縱橫的喧囂,全身的細胞都充滿了歡樂,舞場裏旋轉的七彩燈下,隻見一對和諧的身影舒展來去,時而纏綿相對,時而靈動旋轉,待得舞曲停滯,周圍竟響起了起起落落的掌聲,原先在跳的幾對竟然當起了看客。
青染有些不好意思,待抬頭卻見秦允走出了酒巴,對著文雲奇說道:“簡總說你和阿進還是大學校友呢,找你進去一起聊聊。”
文雲奇低聲跟青染說道:“陸總看起來人不錯,我進去聊會,你要是累了,也進去歇會吧?”
不待青染挪步,就被秦允截住:“我可是眼巴巴等著與羅副總共舞一曲呢,羅總總不能厚此薄彼,出來相聚都是緣分,我們好歹也算沾親帶故的吧!難不成文總怕我把羅總給吃嘍?”青染看著秦允看著文雲奇說話實則對她說的這番話,嘴角似乎流出一絲邪邪地笑。
“沒事,雲奇,你先去吧,我先陪秦總呆會!”青染一臉無所謂。
待音樂響起,卻見秦允擺了個非常紳士的邀請姿勢:“美麗智慧的羅小姐,不知是否能賞光共舞一曲?”
青染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角色,一看秦允這樣,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拒絕,順著秦允的邀請與他滑進舞池。
記憶中秦允的手幹淨溫暖,今晚卻帶些溫潤,觸到他的手青染不知怎麼竟然感覺心跳有些加快。
“我也叫你青染行嗎?”看著異常優雅的秦允青染有些失措,心中暗忖:“怎麼過了這麼一會,這秦允好象變了個人呢!不知打的什麼歪主意。無所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限,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自己也不是黃毛小丫頭!”
“當然可以,秦總!”青染也不卑不亢。
秦允的舞技並不遜於文雲奇,手臂溫暖有力,引導著青染不停地旋轉,不知與文雲奇配合久了還是別的原因,起始時青染總覺得有些別扭,幸而因為工作關係偶爾也陪齊總與他人交際一下,見慣了不同類型的人,很快消除了與秦允配合的不適,自如地隨著起舞。
這首曲子放的是首老歌,瓊瑤的言情劇插曲《庭院深深》,聽了幾句歌詞,蔡琴低沉婉轉的女聲竟然讓青染沉浸其中:
多少的往事,已難追憶
多少的恩怨,已隨風而逝
兩個世界,幾許癡迷
幾載的離散,欲訴相思
這天上人間,可能再聚?
聽那杜鵑在林中輕啼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啊不如歸去。。。
身雖在隨秦允起舞,青染的心卻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想起自己大學畢業後一個人獨闖安城,努力打拚不隻為能讓自己生活得更加自由些,更希望自己能夠足夠優秀從而能與更加優秀的徐嶧並肩站在一起,能讓徐嶧為自己驕傲。但他到底在哪裏?這麼多年,他是不是早已經找到自己的紅顏知己?早已經成家立業?
如果真是那樣,那自己應該怎麼辦?自己的等待是為了什麼?少女時期的一個夢?這個夢又有幾分實現的可能?你在等著他,他是否又在等著你?沒有海誓山盟,隻因為那份默契?那份默契又是不是與自己獨有的呢?他心中把自己看成什麼?他向來誌存高遠,而自己追求的隻是一份平淡的幸福。人說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莫強求,自己與徐嶧可能真的有緣嗎?如果等待注定會是一場空,自己的夢是不也早該清醒了?真是那樣,自己情又何堪?青染的眼睛模糊了。。。
努力揚頭不想讓淚水流下,這才意識到不覺中秦允竟放慢了舞步,想要轉臉卻發現秦允竟然專注地盯著自己,深黑的眸在七彩燈下更顯得如幽潭一般,雙目似有著不輸文雲奇的柔情。
青染看得心頭一顫,鼻端傳來一陣好聞的古龍水與煙草的淡淡香味,青染覺得自己有些迷失了。
一曲未畢,青染覺得自己再也沒心情繼續,隻好露出抱歉的神情:“對不起,秦總,我想喝點水,休息一下。”
“好啊,我陪你!”秦允意外地好說話,順著剛才的姿勢拉起青染的手,青染心煩意亂甩了下沒甩開,沒再多想也就由他去了。
秦允帶著青染沒進酒巴,走出歌舞廳來到院子一間精致的茶舍,不由分說拉著青染就進去了,吧台的人一見來客就站起來迎上,還未說話就被秦允堵住:“一壺上等普洱,其他的老規矩,閑人勿擾!”
青染雖在黯然自傷卻仍然謹慎:“秦總,我隻是想喝點水,這樣離開簡大哥他們會著急的!”
“放心,阿文他會知道我們在哪裏,你擔心的是另外的人吧?放心,我不吃人的,要吃人吃得也是心甘情願讓我吃的人!這裏是正經場所,你怕什麼?我隻是想找個安靜地方說說話而已”
青染被他正氣凜然地話頂住了,想想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怕他會怎麼著,進去就進去唄,自己不也想靜靜心麼,再說蘇蘇的事情自己也一直掛在心上想找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