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把自己弄幹淨，忍著痛，離開了。
    我留了封信在我軟軟的枕頭裏，如果爹爹有想起我，他會發現的，隻要他想我。
    陽光很燦爛，我騎著馬馳騁在荒林裏，像是追趕什麼似的，並不是逃，因為我一點都不狼狽，一點也不。
    很多人說，我有已張好看的臉，總能給別人好感和罪惡感。開始我很迷惑，現在我了解透徹了。
    看，我才在‘平淵’安定下一個月，那個叫餘天澤的就出現在我麵前了。
    “小翎，我想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什麼叫是你的人？”
    “你的第一次不是給我了嗎？”
    “第一次是什麼？”
    “哈，我看你那龍陽老爹還真是什麼也沒有告訴你啊。”
    “……”
    也許，很多事情都是順其自然的，錯的順其自然，對的，也順其自然。
    我不知道留下餘天澤是不是錯，我隻知道有他在我不孤單了，我們成了親，做了很多次他說的第一次。
    大家說我們很般配，是嗎？大家都隻看外表呢。
    “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是娃娃？”
    我不厭其煩地問著。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娃娃。”
    天澤若無其事地說著。
    我用半年的時間學習烤瓷之類的事情，也用半年的時間做了很多漂亮的瓷娃娃。
    我開了個店，叫終點。
    開店那天，我穿了一件自己做的衣服，是當我還是娃娃時穿的那套。主人拿鏡子給我照過，我記下來了。
    我記得那天我一站到門口就吸引了很多人過來。
    店裏店外水泄不通。
    因為人太多的問題，很多娃娃都被不小心砸碎了。我心疼極了，他們是我的同類啊，他們不是物品。我收起娃娃，不賣了。
    那天賣了三個，我都是一個個叮囑他們要好好照顧娃娃，看他們喜愛又真誠的眼我才把娃娃交給他們，不然我不會輕易轉讓。
    他們需要幸福，我給不了，於是，讓給了能給幸福的其他人。我，隻是得到再次創造幸福的東西——金錢。
    於是，我成了商人。
    店裏的生意很好，可是人卻不多，一是價錢，二是我不願意隨便販賣我的幸福。
    “我覺得我有點瘋了，竟然有點覺得你真的是娃娃。”這是天澤的原話。而我的原話則是“我會是娃娃嗎？”
    有些時候，當別人肯定你時，你會有一瞬的懷疑，而當別人懷疑你時，你卻一直肯定自己，人，就是這樣的糾結體。而我也成了人，或者，是人偶，一個身心是人偶的人偶。
    我又開始學女紅，每天十根手指沒一個好的。過了半年，一排漂亮的洋娃娃擺上架。一下子一搶而空。我還沒來得及叮囑，人就散了。
    我想，我不是讓我做的娃娃幸福，我是販賣了他們的幸福。
    他們不會反抗，可是會難過，可難過時沒有眼淚，他們無法表達。
    於是我罪孽深重，於是，我關了店。反正天澤有奉祿。
    我可以成天呆在家裏，反正之前我是娃娃，爹爹說做人不能忘本，於是，我安於做娃娃。
    我又想爹爹了……
    像是又回到做娃娃的時候，每天在腦海裏回想爹爹說的每一句話，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
    想著想著，突然又想象著自己與爹爹成親，我們世界很小，容不下別人。
    於是，我想象著我殺了童成與天澤，於是把自己嚇傻了，傻到每天隻會發呆。什麼也不做。
    可天澤說我不傻，說我精著呢，成天勾引他。有嗎？我不知道，什麼是勾引？
    離爹爹兩年，心靜如水。
    我必須躲著天澤做娃娃，因為我做一個，他就毀一個。
    他說他受不了我，怎麼有人喜歡娃娃喜歡到這種變態的程度的。幹脆把自己變成娃娃好了。
    於是，我真的成娃娃了，不說話，不走動，除了維持生存，我什麼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