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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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家夥,隔天就氣急敗壞的找程式辰要了電話。
程式辰聽到之後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掛了他電話馬上打給他,叭啦叭啦好一頓,最後在電話裏哈哈大笑,說老大你家的終於開竅了,你不用苦守寒窯十八年了啊!
他聽完也很開心,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機看了又看,心花怒放。連在幫客人剪頭發的時候,也會不斷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觀看有沒有來電。然後又不停的傻笑,弄得老板最後沒法,一把奪下他的剪刀把他丟到陽台上去。
“說!你今天怎麼回事?要不是熟客,別人還以為我派了個瘋子給他理發。”
“老、老板,我戀愛了。”
“…………白癡!!!!!光看你那傻樣就知道了!問題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要工作!!!工作!!!”
“我、我有在工作啊。”
“工你個頭!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客人被你剃了光頭都沒法後悔。”
“對不起。”
“算了,不跟戀愛中的白癡拗口,浪費時間!”
老板氣呼呼的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陽台上。
拿出手機來,勒隱明細細的摩挲屏幕。多久都好,他會一直等,等到那個人氣消,等到他原諒他,再等到他回心轉意。
他想,總有一天,他會等到他們幸福的明天。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電話始終沒有來,章曉隻是要了號碼,卻沒有打。甚至於那天還有那那天的事,都沒有來向他求證,勒隱明一顆心就這樣從滿懷期待,慢慢等到心灰意冷。
有幾次,他忍不住又跑去看他,但是大多都跟那晚的情況相同。
章曉一個人在圖書館外的石凳托腮看飛蛾,看書,把他送的保健品當零食。
起初他還有小小的竊喜,以為章曉隻是口是心非,畢竟那天他是當著程式辰的麵說要全部扔進垃圾筒的。
但慢慢的,他發現其實這隻是自己的無聊。章曉根本沒有去想過那些東西後麵是他的心意,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僅僅是零食。
發現這個事實之後,他背倚著樹幹,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的時候,他對自己說:這樣死心了也好。
他想,這樣也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從一開始就沒有擁有過,比起得到之後又再失去,要幸運得多。
於是他試著去忘,試著不再去想,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學習和工作上麵,然後慢慢忘記心裏刻著一個人的名字叫章曉。
那天,他睡覺之前老覺得自己有些什麼東西忘記了沒做,但是又怎麼也想不起來,翻來覆去的鬧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來。
第二天去上課,書上密密麻麻的課文,都變成了會動的梵文,一個個飄走,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一片空白。
後來去了店裏,坐在沙發上繼續想,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忘了什麼事。
跟老板請了假,心亂如麻的出了店,勒隱明一個人在大街上亂逛,等到他回過神來,手裏居然拿著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
他究竟買了什麼?什麼時候買的?為什麼要買!!!
炸毛的發現這個事實,他幾乎自暴自棄的想將手裏的東西丟出去,但舉起了之後又放下,低著頭,看手裏的東西,他慢慢想起自己忘記了的是什麼。
坐車去S大的時候,他對自己說,僅此一次,最後一次!這次之後,他就真的真的再也不管那個人,那個混帳!
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句話時,同車的人都驚愕的看著他,然後下一秒離他離得遠遠的。
氣得他牙咬咬,躲什麼躲,他又沒想要殺人!
但老實說,列車上玻璃映出來猙獰的臉,確實像恨不得要殺人的臉。
到了S大,已經是深夜了,校門早已經關閉。
勒隱明看著手上的禮物,不覺自己像個白癡。
手機裏有他的電話,勒隱明低著頭,尋思著要不要給他電話。
可是這麼晚,大概他已經睡了。
今晚有沒有人幫他慶祝生日呢?有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呢?
如果沒有,那麼他是不是要孤伶伶一個人過?
勒隱明慢慢往回走,盡管他不想,但是腳步卻是往回的。
給他一個電話吧,哪怕是一句生日快樂也好,讓他知道,哪怕全世界的人忘了也好,最起碼還有他記得他的生日。
勒隱明拿出手機,慢慢的在鍵盤上按下一個個數字。
章曉,不要說我打擾你,不要說你煩不煩,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隻想跟你說生日快樂。親愛的,生日快樂!
電話鈴響了,可是鈴聲卻很近,勒隱明抬頭,看見咖啡屋的陽台上有人手慌腳亂的找手機。
“喂,喂喂……”
“誰啊?這麼晚了?”
章曉不答,繼續低頭看手裏的資料。
“喂,是不是我家老大?”
“不是。”
“哦,真枉費我這麼期待。說來老大也真是的,夠狠心,今天你生日耶,居然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章曉合上資料,說:“看不完,我拿回宿舍去慢慢看,回頭答複你。”
程式辰嘀咕,“我還想陪你到十二點呢。”
“不用了,謝謝。”
章曉說著,喝完杯子剩下的咖啡,徑自離去。
剩下程式辰托著腮望著燈光,自言自語道:“老大啊老大,別說做兄弟的不夠義氣,我幫你陪他過生日了,沒有讓他一個人孤伶伶過,要感謝我哦~~~”
章曉幾次回頭,都覺得好象有人在跟著自己。
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但又覺得不可能。
“也許,是自己想象過度了……”
低聲說著,章曉加緊了腳步,可是背後的人仿佛也快了。章曉放慢腳步,背後的人也慢。
瞬間章曉心裏升起一股寒意,打劫、匪徒、變態……這類詞眼在心裏越來越清晰,章曉冷汗淋淋,別是生日的時候出事,那可就真的大大的不吉利了。
章曉咬緊牙關猛往前衝,跑了一段時間,發現身後的緊逼感沒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了,他沒有朝大門跑去,而是按照平時的路線。平時的路線=抄近路=大路不走走小路=夜深人少=被打劫的機會大大提高=危•險!
不好!腦海裏的警鍾剛響,章曉後頸就重重的挨了一擊。意識散去之前,章曉心裏不由得大叫:怎麼會這麼倒黴!!!
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眼皮很沉重,不舒服,被人用布綁了眼睛,有人在耳邊摩挲,聲音嘶啞。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是他!真的是他!
心裏劇烈一縮,脖子上有滾熱的液體流淌,慢慢冰冷。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唇慢慢往下,意識逐漸清楚。衣服一件一件被褪去,小心翼翼,被很溫柔很愛惜的愛護著,可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慢慢冰冷起來。
許是那些熱了又冷的液體不斷滴落在身體各處,又許是除了那四個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聲音。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斷斷續續,語不成哽。
章曉的心劇烈的痛起來,想摸摸他的頭,卻發現四肢被綁固,根本想動也動不了,嘴巴也被綁住了,覆蓋上來的唇隻感覺到熱度,卻感覺不到柔軟。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被進入時火辣辣的痛,劇烈的掙紮起來,白癡,放開我!很痛啊!!得到的回應卻是被抱得更緊。
雙手被綁在床頭,下半身卻是活動的。但無論如何,眼睛被蒙,嘴巴被封,就算他神功蓋世,這個時候想向他傳達什麼信息都會被自動譯為不要吧。
那個白癡!!!!
章曉心中恨恨的罵。
就這樣被做了,完事之後,那個人緊緊抱著他,頭貼在他胸膛上麵,滾熱的液體像泉湧似的流在他胸口。
白癡,不要弄髒我的胸口啊!
可是再怎麼在心裏罵,那個人也聽不到。
隻是一直不斷不斷的重複著“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笨蛋,我聽到了,你放手行不行?
可是那四個字還是一直重複著不斷。
除了這句話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聽都聽累了,那四個字還是像魔咒一樣在耳邊重複。
章曉在心裏搖搖頭,累得意識再次慢慢散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看著時間,章曉不禁罵了一句:“shit!”
今天是正課,教授可不會放過翹課的學生,害死他了!
屁股痛得要死,那個白癡,除了這個,不會用別種方式跟他溝通啊!!!
心裏把勒隱明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個遍,章曉火速起床穿鞋,下了床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衣,他的衣服好好的疊放在床頭,旁邊放著一件禮物,壓著一張字條。
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寫著:再見,章曉。
隻有四個字。
媽的,說得好像道別似的,又不是以後不見麵。那個幼稚的白癡!
將那張卡片隨手一丟,章曉趕緊換回自己的衣服,幸好身體被清理過,不然又得浪費他更多時間衝涼。
這個白癡,就不能給他少添點麻煩嗎?
最後拿起來禮物,掂了掂,挺重的,不會是金子吧?
章曉嘀咕著,看看時間,再不趕回去就肯定要被攔截了。
“啊啊啊,算了,翹課就翹課,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節課嘛,回頭補回來就是了!!”
索性踢了拖鞋,重新爬回床上,拿著禮物滾來滾去研究著。
章曉得意的笑起來,總算那白癡沒有忘記自己的生日。真好,世界誰都會忘記他的生日,隻有他不會。
拆開來一看,是塊通體水藍的水晶,晶瑩剔透,中間幾枝花草,淡雅怡人。
“怎麼好象是送給女孩子的?那家夥有沒有腦子?這種東西也拿得出手,不怕半路被車撞死!”
章曉看了幾下,上上下下研究,就是不明白勒隱明送這東東有啥用意。
那張卡片……那張卡片在哪??章曉骨碌碌的翻身起來,找了半天才發現卡片靜靜的躺在茶幾下麵,怎麼好像那家夥,一副被遺棄的樣子?
章曉有些為難的撓撓頭,還是把那卡片抽了出來,想了想,歎氣著收進衣袋裏,連同禮物放在一起。
“算了,撿你回家好了。”
至於那四個字,P!全部丟腦後去好了。
自那之後,勒隱明再也沒有去找過他,也沒有找過程式辰幫忙。章曉這個名字從那天早上就從他的手機通訊錄裏麵消失。程式辰過來看他,或者打電話跟他說章曉如何如何,都會被他自發自動的處理過濾掉。
從那天早上開始,叫章曉的人就從勒隱明的生活中消失。久而久之,他也忘記了他叫勒隱明,愛著一個叫章曉的沒心沒肺的家夥。
有一天早上起床,記得那是六月,好象是他畢業後兩年,將近中午十一點,有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有個人在那邊中氣十足的扯開嗓子大吼:“我畢業了!!!!!”
“你畢業關我鳥事?”
他機械的回答著。
“放你XX的P!白癡,回來啊!”
“回來幹嘛?”
“叫你回來就回來,廢話那麼多!”
“我回來幹嘛?”
他依然機械。
“問那麼多幹嘛?回來就是了!”
“哦~~~”
電話就掛掉了。
勒隱明想,這人好白癡,他畢業關我屁事,還特地打電話來,還說什麼回來。屁話!他的工作事業都在這邊,他有什麼理由回來?況且,他說回來就回來,他什麼人啊他?
這年頭瘋子年年有,沒有今年多。
不知道跟老板請辭會不會被砍?
勒隱明一邊刷牙一邊想著。
還有,那個人是誰啊他?這麼臭屁!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應該想的是抽走XX發廊的紅牌剪師,會不會被老板抽筋扒皮?
不對不對,他現在應該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愁眉苦臉,不是嘴巴咧得差點到腦後的傻樣。
他應該是在笑的是不是?是不是?為什麼玻璃窗上麵的人卻是在哭?
白癡啊,不是都叫你回去了嗎?哭什麼哭是不是?
中午十二點,XX發廊一片雞飛狗跳,毛巾、剪刀、發夾、瓶瓶罐罐飛出大街,中間還有長的短的碎的毛發飛散,勒隱明抱頭從裏麵飛奔而出,背後罵聲不斷:“滾!給老子滾得遠遠的!你個有口說沒口擋的王八龜孫子!當初誰說再也不提走字的,誰說打死也不回去的!現在來跟我請辭,敢抽老子的底薪,老子XX你個XX!!!”
勒家,飯桌上。
勒隱燕死咬著筷子,骨碌碌的瞪著章曉:“我哥……真的會回來?”
“我叫他回來他打死也不敢不回來!”
章曉義正詞嚴的說,
“再給我來塊叉燒!”
THEEND
(隔壁冤家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