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需要動搖不必勉強
    在前麵的路上
    答案就在前麵
    然後將那總有一日實現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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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還得坐這種東西麼？”
    正在談笑的眾人聞聲都是驚愕地望過去。站在銀灰色的網欄外麵的，是有著一頭耀眼紅發的紅眸少年，寬大的鬥篷被風吹得獵獵飛舞，如神祗降世一般奪目的絢麗。
    “搞什麼？這家夥是誰？”
    那人隻是微微一笑，“也是啊……你們現在……都太弱小了。”
    剛剛經過特訓的眾人理所當然的不服，就預選來說，這裏的都是佼佼者，哪裏會把一個年齡差不多大的家夥放在眼裏。
    “你這家夥……是來找罵的嗎？！”
    脾氣火爆的轟隆按捺不住，率先出手了。
    後來無數次回想這場初見，麻倉葉都始終沒有想通，為什麼高高在上的大陰陽師麻倉葉王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
    “勝者，星組！”
    伴隨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投在麻倉好身上的感情，除了忌憚，也隱約浸入了絲絲欽羨。這是麻倉葉後來才慢慢想通的東西——那是個達者為尊的時代，所有人在麵對著麻倉葉王這樣一個幾乎注定了不可逾越的彼岸的情況下，都在努力地尋找自己的位置活下去。不論生死的通靈大賽的召開本身就讓這些通靈者們有在沙漠裏尋找水源般的決絕和義無反顧。
    “為什麼要殺人？”麻倉葉盯著紅發男人，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酸楚還是難受，“以你的實力，明明可以贏得很輕鬆的，為什麼非要把他們殺掉？”
    “親愛的葉，你怎麼還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麻倉葉王躺在大樹的枝椏上，悠閑地玩弄著幾個小小的火球，他根本沒有看葉，隻是平淡道，“原因很簡單，我不殺他們，他們會來殺我。”
    “唔……雖然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夠看，但是小蟲子一群群地來，還是很無聊的一件事啊……”
    “你……”葉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些什麼才能改變這個人的想法——五千年的執念，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消弭的。
    麻倉葉王從樹上一躍而下，漂亮的紅色長發在空氣中畫出一道絕豔的色澤，他落到葉麵前，葉沒有動，而是任由這個少年模樣的人將他緊緊擁抱。
    “我要消滅這世上所有無用的人類，我要建立一個隻有通靈人存在的世界，我要讓這個世界重新變得純淨……”葉王將手在葉的腰間環繞起來輕聲道，溫潤的呼吸輕輕拂過耳朵，帶著一種柔韌的決絕，“我從來不解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但是葉，你是不同的。”
    他微笑著，盡管沒有人看到。
    “這是我的夢想，沒有人可以讓我放棄它，葉，你也不可以。”
    “……如果蓮他們遇到你，你會手下留情嗎？”
    “不，我不會的。”麻倉葉王淡然道，神情平靜到近乎殘酷，“我會用盡所有手段折磨他們，令他們死得淒慘無比，然後將他們的靈魂當做火靈的糧食。”
    “你——”麻倉葉抬頭怒視他，又是難受又是失落，竟然又是說不出一個字。
    “不用那樣看著我，這是戰鬥，我們都沒有辦法選擇。”麻倉葉王將頭放在男孩微微顫抖的肩膀上，輕笑道，“我們都隻是為了各自的正義奮鬥罷了。”
    葉深深吸氣，緩緩道，“如果遇到你的隊伍，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明白。”葉王歎息著閉上眼睛，堅定地將那一片耀眼的光明排除在外。
    “我期盼著跟你的最後一戰，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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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倉葉近乎麻木地看著倒在他麵前的三個人。隨著實力的提升，他的通靈大賽中已經少有敵手，但是他的力量還遠遠達不到救世主的地步。就是同一天，又有三個人死在那位大陰陽師手下。
    這樣下去，他們都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葉突然覺得有點迷茫，他走下擂台，沒有注意觀眾的歡呼和朝賀，徑直走進那片茂密的樹林中，找個地方坐下來，仰起頭看浮雲淡淡。
    死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他不知道到最終一賽之前，這場大賽還會吞噬掉多少條人命。他其實早就和麻倉葉王一樣，手上鮮血累累，足下白骨森森。
    最初來參加通靈大賽的目的是什麼呢？……葉早已經記不清楚了，他隻知道現在的他繼續走下去的唯一目的便是打敗麻倉葉王——這並不長的一輩子中他最為仇恨也最為敬佩的人。
    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夢想，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打破這種執念。但是麻倉葉王的行為，分明是罔顧了所有人存在的目的和價值。
    葉突然有了一種非常軟弱的念頭——別讓自己的朋友正麵碰上麻倉葉王。
    如果到了最後的最後，他都沒有辦法兩全其美，如果他們兩個之間注定是不死不休，如果他真的需要經曆離別和不可承受之痛，那麼——一次就夠了，就讓他在與麻倉葉王的最後一役中安然死去，然後忘卻一切吧。
    手上的神諭牌滴滴地響起來。
    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麼殘忍，總把太多人折騰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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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比賽……下一場的對手是誰？”
    麻倉葉猶豫地問道，他剛剛得知麻倉葉王下一場比賽的時間，卻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抽到。
    葉王慵懶地伏在池邊，聞言伸出手指輕觸嘴唇，微笑道，“噓，別想這些無聊的事。”
    他們正在一處溫泉裏，和以往約在咖啡廳不一樣，這次是由麻倉葉王帶路，幾拐幾拐不知怎麼的就拐到了這兒。比賽之餘泡泡溫泉雖然是非常愜意的事，但是即將隕落的下一個三條人命卻如大石一般壓在葉的心上。
    他非常清楚，麻倉葉王不會留手，那麼，他說不定可以去提前勸說葉王的對手，讓他們棄權。
    畢竟，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麻倉葉王明顯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他伸長手臂道，“下一次，你來找我。”
    “什麼？”麻倉葉嚇了一跳，“我去找你……你的部下們看到，會殺了我的。”
    “不會。”葉王淡淡道，“有我的命令，沒有人會對你動手。但是你想過嗎？每次我去找你，都有可能碰上你那群人。我同樣冒著風險。”
    “可是……”可是你早就足夠強大，他們根本就傷害不了你。
    “沒有但是，我們是同等的，葉。下一次如果你想見我，自己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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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在嗎？好！”
    黑暗中驟然燃起一團火，璀璨不可方物，猶如照亮前路的等他，“真是難得，你竟然真的會主動來找我。”他騙人——麻倉葉王默默地在心裏想道，他早就知道，葉會在今天晚上來找他。
    “你跟莉莉five是朋友吧，”他微笑著輕描淡寫道——他就是存心想讓葉難受，他就是這樣變態——“我會殺了她們，反正也沒有什麼價值。”
    “對你來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嗎？”
    “有點不對……應該是有用的和沒用的。”
    麻倉葉覺得自己的心緩緩沉了下去，恍惚之間他想到了初見的那天好對他說，“快點變強吧”和擁抱他時說“我期待我們的最後一戰”時的樣子。
    這一切……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她們最初的那點微弱的夢想，真的是……太奢侈了。
    葉王靜默地凝視他，突兀道，“葉，你要變得更強，更強才行。”
    說完，他轉過身，已然消失了蹤影。
    麻倉葉將手中的靈魂之劍隨手插在地上，單手捂住了眼睛，覺得一陣突如其來的疲憊。
    原來，他和他，都在期盼一場戰鬥，一個結局。
    什麼都好，無論是一個人生一個人死，還是兩個人一起踏上黃泉……怎樣都可以。
    隻要是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