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北國時，已花去近一個月，一行人住進書生小銀替我們準備的宅子，小金也有消息，七年多前是有個綠發綠瞳的男子去過藥宗。
    白劍容獨自上藥宗去找他熟識的人打探那個魄的消息去了。
    必竟一個大宗不是幾戶人家住在一起那麼簡單，地形複雜，誤闖的話定會打草驚蛇，到時找不到人還會引麻煩上身。
    溫柔細心的藍長老又給我做了美食，還未進嘴就被慕景軒拖出了門，說是帶我賞雪景去。
    其實現在我壓根就沒心情去玩，多日來心係的事有了眉目，我迫不急待想知道結果，同時心裏又惴惴不安害怕聽到壞消息。
    來到一處山頭，冰天雪地中，慕景軒把我脖子的絲巾緊了緊。
    血姬替他備了件狐裘，他沒穿，更沒給我穿，他知道我不喜歡那些皮裘。
    試想，人也不喜歡拿同類的皮做衣服穿吧，慕景軒很在意這點，就連前任宗主鋪在大殿的虎皮毯都給扔了。
    血姬這是在與我嘔氣，就像以往我逗弄她一樣，慕景軒僅掃了她一眼，她也就乖乖退下了。
    *
    天空飄著大朵大朵的雪花，比夜嵐宮的雪絮要大很多，周圍的樹都裹了層銀裝，結滿亮晶晶的冰淩，我掰斷一根放嘴裏吮著。
    慕景軒抽掉，雙手將我的沾了冰水的手一頓揉搓，“別凍傷手。”
    我有這麼脆弱麼，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又用另一隻手掰了根，咬下一節慢慢咀嚼，“咬起來像吃脆豆，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將冰淩送到他嘴邊，他望著我，微笑著張開嘴。
    “等等，味兒有點淡。”
    掏出我們用來歡愛的花蜜倒了些許在上麵，用手指塗勻才遞到他嘴邊，他嘴角勾了一下，咬了一小口，咬得很慢很優雅，咬斷後還伸出舌輕輕地卷了下嘴唇上的蜜液，視線是一直投在我眼裏，柔得仿佛能將這座雪山上的冰雪全給化了。
    無法否認，他這種眼神對我來說極具殺傷力。情不自盡摟住他的脖子吻了起來，舌頭伸進他嘴裏，那個小冰塊他沒咬碎，含在嘴中，舌尖掃過，涼絲絲，帶著花蜜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彌漫在他口中，忍不住勾住他的舌頭吸了起來。
    直到口中的冰塊融化，口中的溫度炙熱起來，直到我透不過氣，才帶著清淡的香味離開他的唇。
    望著他濕潤柔軟的唇，無法抑製地又貼上去舔了舔。
    他攬住我的腰，一手插入我發間，用力又不失溫柔地含住我的嘴唇，又吸又咬，舌尖靈活地竄入口中大肆掠奪。
    暈眩過後，發現自己已躺在雪地，身下墊了他的長袍。
    雙手撐住僅穿了一件單衣的他，“你，你不會是想在這種地方……嗯……”
    他俯首含住我的喉結，狡猾的舌頭一路移到我耳際，輕輕地呼了口氣，我身體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
    “嵐兒，你總是誘惑我，我又想吃你了，怎麼辦。”
    帶一點點委屈，低沉又磁性的聲線輕輕飄進我耳朵，骨頭都酥了。
    雙腿纏上他的腰，“來吧，讓我來喂你吧。”
    我發現我最近越來越不知羞恥，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了。
    慕景軒將魔氣化成暖氣環在我周圍，一邊解我的衣服，一邊在露出的肌膚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記得那日我們在船上逍遙後，第二天白劍容一直盯著我頸間露出外麵的部分，直到慕景軒慢悠悠地走出來時，白劍容猛地扯開自己衣襟，將脖子送到慕景軒麵前，說，“景軒，給我也弄幾個吧！”
    之後我才明白過來我脖子上有什麼，也明白多日前老二為什麼直直地盯著我的頸間。
    “嵐兒……你是不是想要我重重的懲罰你？”
    “啊？什麼？啊！別！”
    才走了個神，他，他，他為什麼要舔我下麵……
    這是從沒有過的，為什麼……
    眼中已被刺激得染上層霧氣，卻還是抬頭問，“為什麼？”
    他抬頭深深地凝視著我，眼中夾著情欲，似水的柔情，還有些我不大看得懂的情緒。
    “我想讓你記住我。”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的話音有些無助，有點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點點頭，承諾他，“軒，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
    *
    此時的我，卻不知道慕景軒確實在害怕，他的預感似乎比我還準，他已感知將有不好的事發生，但他沒有對我說：我們回魔宗吧。
    隻要是我想，他就盡力替我辦到，在他麵前我就像個無知的小孩，縮在他背後，他替我擋風擋雨，我再在背後插他一刀。
    他是魔宗的大魔頭，他對任何人都下得了辣手，對任何傷害他的人都會以牙還牙，除了我，他對我的溫柔與包容直到我倆敵對時都不曾變過半分。
    *
    我們在雪地中放縱了一把，這次慕景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溫柔，每次進入都用那種可以柔出水來的眼神注視著我。
    仿佛想把我融化，滲進他身體，滲入到心裏。
    我很喜歡他的眼睛，漆黑明亮。
    他是一個魔頭，卻沒有一般站在頂峰的魔頭所攜帶的煞氣與戾氣。
    那雙明眸看別人時往往帶著自信的霸氣，看我時又那麼專注，讓我覺得，他的深情永遠隻為我一人流露。
    潮後的餘韻中，我伸手摸上他的眼，“軒，我想要個你的孩子。”
    他難得孩子氣地眨眨眼，撅起嘴香了我一下，“我會努力的……”
    “我想要個女孩，你覺得叫什麼名字好？”
    “叫什麼都好，嵐兒喜歡就行。”邊說邊取過一邊的衣服罩到我身上。
    我握住他的手，“叫小月好嗎？慕月，好聽吧？”
    他摟著我，下巴貼著我的頭蹭了蹭，“好聽，要是男孩呢？”
    我犯愁了，不想要男孩啊，女孩多漂亮，可以給她打扮，可以哄她，她會乖巧地摟住我的脖子喊我買糖葫蘆。
    看我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慕景軒捏捏我的臉，指了指周圍的皚皚白雪，輕聲道，“凜，這裏這麼冷，你要是正好懷上的話，就叫夜凜。”
    無力地白了他一眼，“你還真把我當女人了不成？”
    他笑了笑，賴皮地啄了一下我的臉，“嵐兒，以後入了神界，你就變成女人生孩子。”
    一巴掌拍開他，“沒聽說過有神變成女人生小孩。”
    神可以創造空間，可以造萬物，變成女人生小孩不知道有沒有神試過，哎，早知道讓禁陌試一下就好了。
    一根根地掰著他的手指頭，隨口問，“軒，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歪頭故作沉思，抬手照著他腦門拍去，“別又來唬我，說實話。”
    “嗯~我想那天你救下我後，看著你飄遠的那一刻吧。”
    “那之後再見我為什麼老是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還朝我吐口水！”
    “嵐兒，你這是在和我翻舊帳麼？當時我哪知道自己會喜歡上男人？再說你當時老是四處勾引人，還總是啃那樹精，還和那隻死狐狸親嘴……”
    等等，他怎麼知道這些……
    一些碎片在腦中翻出，組合，燈結誤撞上他後，身邊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盯梢，三年醒來後不辭而別又有人盯著我……
    我張大嘴瞪著他，“別跟我說那些人類高手是你派來的！”
    慕景軒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瞞不過嵐兒你。”
    那就可以理解了，慕景軒為避免見了我心痛就派人跟著我，但是他為什麼要盯我啊？
    “為什麼要那麼做？”
    “禁陌讓我保護你”說到這捉住我的手親了一下，“那是以前，現在就算他不要我這麼做，我也不會聽他的了。”
    “喔~~那個和我親嘴的死狐狸又是誰？”
    不會是緋雲吧，夜嵐石室他是用嘴碰了我一下，慕景軒又如何得知……莫不是當時房間還有人！
    “你們的宗主冶情。”
    “啊……”我張大嘴，下巴落地……
    很是困惑地望著慕景軒，他搖搖頭，將我拽起，“穿衣吧，我們去別處逛逛。”
    “說啊，說清楚！”做過的事我倒不怕承認，但沒有過的事也不能扣我頭上吧！
    慕景軒挑起我的下巴，眼睛眯了眯，嘴角的弧度上挑著一抹邪氣，“在意他？”
    打開他的手，氣勢洶洶地瞪，“別說這種辱我清白的話！”
    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雙手一邊一隻，捏著我臉皮子抖，“真像個女人~”
    怒了！跳起來將他按倒，齜牙咧嘴道，“再說一遍，爺就地幹了你！”
    他雙腿一夾，輕快地翻身將我按在地上，不懷好意地瞅著我，手指頭不安份地沿著我身上的紅印上一個一個遊移。
    最後往身後一掏，抓住我的襠部，笑的甚是邪惡，更說出惡毒的話來，“給你做個冰套吧？”
    “我套你大爺！”抓了把雪向他砸去，忒過份了吧，還想把我老二給凍得不舉？
    他沒躲沒閃，讓我砸了一臉的雪花，這下更是賴皮，俯下首，“嵐兒，舔掉。”
    我又抓了幾把雪塗在他臉上，一張俊臉愣是給弄成了個白臉翁，想起山腳茶亭他易容後相遇一幕，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景軒，你那條蜈蚣疤真有味道，當時還真把我嚇了一跳，見了都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
    “你要不是見我就逃，我用得著把自己整成那樣嗎？你這個笨家夥有時疑心很重，要瞞過你的眼，不容易。”
    “哎，你倒輕鬆，一張皮一蓋，隻是害得我差點兩眼珠聚一塊去了。”
    “聚一塊就聚一塊吧，我不嫌棄。”
    “別美了！希罕我的人一大把呢，哪輪得到你嫌棄~”
    ……沉默下來
    慕景軒麵無表情地替我穿衣，動作還是一貫的溫柔，隻是垂著雙眼沒再看我。
    我開個玩笑罷了，要說守貞確實不一定做得到，但隻要在他身邊我應該不會碰其它人的啊……
    兩人的衣服很快穿好，慕景軒輕輕拂去我身上的雪，打破了凝住的氣氛，“嵐兒，我是個男人，明白男人的需要，我無法向你保證不碰女人，也沒權力要求你替我守身如玉，隻要你心裏的人是我就行了。”
    修真界的人不像凡人，隻有短短幾十年，如果沒有意外，將會有無盡的生命。
    無盡的歲月中，兩個相愛的人要作到身子忠於對方，比凡人困難。
    隻是慕景軒這種站在高處，權力在握的霸者說出這番話著實令我大吃一驚。安照這種人的思維應該是絕對不容許別人對他的背叛，不管是心，還是身。
    是什麼讓他改變了？
    看我不解的神情，他無耐地笑了笑，捧著我的臉說道，“隻要不失去你，如何都好。”
    後來我聽書生說，三年多前自毀元嬰時，慕景軒被嚇得六神無主。
    很多年後我會想，自那後慕景軒事事寵我，不管我犯下什麼樣的錯誤，他都從不怨我，依然深深地愛著我，正如他所說，隻要不失去我，如何都好。
    但這個範圍他設得太大了，不管是人是獸，總會得寸進尺的心不會改變。
    他的包容換來我的貪婪，即便不是我有意而為之，但結果卻是硬生生擺在那，他本完全有能力阻止，但他的選擇是，寧可重傷自己也不願傷我分毫，隻要我不從空氣中消失，這是他對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