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情亂 第四章 段絕寒的矛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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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絲黑發隨清風拂上他俊俏的側臉,裝飾著他邪魅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段絕寒心裏其實是有些燜燥的。他是個孤兒,四歲被義父從亂石堆中撿了回來,六歲開始練功習武,十八歲便接手了黑雲崗。身在亂世多年,作為黑雲崗現任的唯一決策者,他練就一身絕世武藝的同時,亦在骨血中形成了霸氣凜然的強勢作風,豪放不羈,習慣把什麼事都直接挑個明白,最見不慣的就是那些讀書人的扭扭捏捏,好似穿著褲子下澡堂般令人抓狂的感覺。
今日他在此備好酒菜,恭迎她的到來,一來欲為昨日自己魯莽的行為道歉——畢竟人家是姑娘家,像昨日那樣被壓在馬背上疾奔千裏的“酷刑”對於皮嬌肉嫩的她來說實在有些過分;二來嘛,他本身是個直接的人,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向執著追求,絕不輕易言棄。從昨日開始,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向所有人宣告,甚至包括眼前這個人——對,沒錯,他段絕寒,對這個擄來的女人一見鍾情。所以,依照他一貫的人生哲理,他必須得到她。
可眼前這種狀況,說“得到”,未免太早了點。
這美人為了自保,說自己是男人——這他能理解,畢竟這也許是能逃脫他“魔爪”並且令他感覺惡心的唯一方法。
不過,現在還說自己是男人,恐怕沒什麼作用了吧。既然已經被擄來黑雲崗,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剩下的隻有一點點無謂的掙紮罷了。
哼,別期望他的耐性會有多好——山賊的本性,還是很原始地存在於他血液之中的。
段絕寒冷了臉,隻是嘴角勾起淺笑,低聲道:“我段絕寒就是喜歡你這個男人,不是男的我還不要了呢,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很樂意解答。”
把話說絕了先,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
同他預料的一樣,梁小酌此刻的確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他仿佛整個人被釘在地上,眼神瞬間失去焦點般呆呆看著對方,嘴唇輕動著,卻無法發出任何音節,跟靈魂出竅了沒兩樣。(某然:被打擊得太厲害了…)
現在他方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有了一生中最深刻的體會。
兩人麵對麵站著。沉默,流水一般襲來。
得意之色在段絕寒眼中一閃即過。他輕移幾步,站立於他麵前,誘惑似的開口道:“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同時鷹眼直勾勾地鎖住他的,教他喘不過氣:“當然,用假名字糊弄我也可以,不過得想好代價哦。”
梁小酌眉頭輕蹙,仍是沒有吭聲。
“你不說,沒關係。”段絕寒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來直視自己,冷道:“我立刻叫人他們下山查探一番,順便好好問候一下你的雙親——”
“啪”的一聲,響徹小亭,四周空氣仿佛被凝結了起來。
段絕寒臉偏向一邊,緋紅的巴掌印無聲地宣示著對麵人的憤怒以及……不安。
嘴角傳來腥甜的味道……這巴掌的力道真不是蓋的——自己有意識以來第一次被打了,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打了……作為男人,他可以忽視掉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修理”的不爽和憤怒,因為他相信誤會通過溝通是可以解決的;然而作為黑雲崗的首領,他決不能容忍任何挑釁他男性尊嚴的行為發生,哪怕是自己愛的女人。
“看不出來你蠻有力的嘛……”段絕寒擦擦嘴角的血漬,不怒反笑:“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看來,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