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話離別心中難舍,識異樣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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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殷璐佳輕輕帶上門出去,婉雲睜開眼睛。
她本是倔強之人,最煩聽人在一旁嘮嘮叨叨勸個不停。
殷璐佳在一旁勸她,她雖知道有理,卻也不願再聽下去,便裝睡將殷璐佳糊弄走。
婉雲披衣下床,看著映入湖中的一輪明月,想著和覺遠從相識到日後相處的點點滴滴。鼻子不自覺的發酸,她輕聲自言自語:“覺遠,少卿,你真的對我無意麼?”
第二天一大早,任逍遙帶著婉雲及一幹弟子們給西門瑾和戒空、覺遠送行。
西門瑾恢複了婉雲初見是的幹瘦模樣,他的解釋是,防止其他人找他麻煩。
戒空仍是毫不在意,手裏握著他的那個大酒葫蘆,裏麵裝滿了任逍遙送他的蓮花醉。
覺遠則有些奇怪,臉上雖是一如既往的沒表情,可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西門瑾、戒空和任逍遙依依惜別,約定過幾年後再聚。二人還笑眯眯地和婉雲道別:“小丫頭,下次可還要有勞你去請我們啦。”
婉雲卻顯得心不在焉,隻是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眼睛一直瞄著覺遠。
覺遠一直盯著戒空出神,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戒空身上。看得西門瑾和任逍遙又是一陣笑:“老兄,你那徒弟在等著回去找你麻煩呢!”
戒空和尚搖頭晃腦的,也不甚在意:“我那徒弟就這樣,他若有一天不管我,我倒還不習慣呢。”
說著去拉覺遠:“我說徒弟,趕緊和逍遙子還有那個小丫頭說再見,咱們回去了。”
拉了半天,也不見覺遠有所反應,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
戒空伸手在覺遠眼前晃晃:“徒弟,怎麼了?回神了。”
這下子可算叫回了覺遠的神誌,覺遠忙雙手合十:“兩位前輩,晚輩這就隨師父回去了,多謝關照。家師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包涵。”
一句話說得西門瑾和任逍遙大笑起來。
戒空也覺得丟臉,忙岔開道:“我說覺遠啊,也和雲丫頭道個別吧,好歹這些日子多虧她招呼你。”
覺遠聽了身子一僵,還是走到婉雲麵前,勉強笑道:“多謝婉雲姑娘照顧,小僧就此別過了。”
婉雲一聽覺遠的客套話就來氣,礙著任逍遙他們都在場,隻硬邦邦的說道:“哪裏,看在那大和尚的麵子上罷了。”
說完和西門瑾與戒空道了別,跟任逍遙推說頭疼,轉身走了。
任逍遙雖奇怪婉雲的反應,隻道是婉雲因為肖默然的緣故沒有心情,也就隨她去了。自己仍和西門瑾還有戒空話別。
覺遠看著婉雲的背影,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偏偏麵上還不能帶出來,隻覺得心中苦澀不堪,又感覺像缺了一塊。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看著戒空跟任逍遙還有西門瑾告別。
婉雲一人來到後院,想著和覺遠初次相見的情景。
當時覺得這個和尚不怎麼隨和,一臉嚴肅,守著一盤棋,自己和自己下,好沒意思。
後來隨覺遠去了他家,看著他父母一臉期盼他還俗回去,可他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心裏生氣得很,心想這人怎的如此不體諒家人的心思。
聽他解釋完因果,婉雲見他心裏竟是惦念著戒空的,不由感動。這世上有多少人有了本事後連家人都不顧,他卻想著害得自己出家的師父。
之後婉雲和肖默然吵架,覺遠一路上想著點子讓她高興,還遣戒空去幫他們占座,去看覺遠最煩的雜耍。
就是在去找西門瑾的一路上覺遠對婉雲也是百般照顧,從不在意自己的小脾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婉雲已經不再在意肖默然對自己的感受,而是關心自己在覺遠心中的形象。
她努力克製自己的小性子,見覺遠喜靜,便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直嘰嘰喳喳的。她開始關注覺遠欣賞的東西,去看那些讓她頭疼的佛經,隻是希望能和覺遠說道一塊兒去。
覺遠和她也是一直好好的,她和覺遠在一起也是說不出的舒心和快活。
現在弄成這樣,婉雲難過極了。就是當初肖默然和她說隻把她當成自己妹妹時,她都沒這麼難受過。
婉雲院子的樹下,抬頭望天。雲彩在天空不停地變幻,婉雲竟看到了覺遠的臉。
她嚇了一跳,蹦了起來,看看周圍沒人,才輕歎了一口氣,又要坐下。
就聽一個人笑道:“雲兒,你在這兒魂不守舍的幹嘛呢?那兩個和尚可已經和師父告別,要走了。”
婉雲回頭一看,正是殷璐佳。
聽了她的話,婉雲扭過頭去:“哼,誰要去理他。他愛走就走,不關我的事兒。”
殷璐佳拉住她:“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看你這幾日的表現,就知道你喜歡那小和尚喜歡得緊,比你喜歡肖師弟還厲害呢。”
婉雲甩開殷璐佳的手:“佳佳,你說什麼混賬話,再說我就惱了。”
殷璐佳也不在意:“不是麼?肖師弟若是惹了你,你從來都是鬧到師父那兒去,讓師父罰他。我見覺遠惹了你,你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還讓肖師弟背黑鍋,生怕師父拿那小和尚怎麼樣呢。”
婉雲的確也怕師父知道了對覺遠做出什麼,見殷璐佳這麼點明,也沒法子反駁,隻能轉過頭去不理殷璐佳。
殷璐佳拽過婉雲:“好了,這要鬧到什麼時候呢?那小和尚可要回少林寺了,你若不去和他說清楚,等他真的回去了,就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說了。”
婉雲搖搖頭:“那我怎麼和他說,告訴他我喜歡他?好沒意思,那大和尚也定然笑死我。”
殷璐佳歎了口氣:“你怎麼笨起來了?那大和尚明顯是怕覺遠的,我見覺遠也不想讓他師父知道。你把他拉得遠遠的問,量那大和尚沒膽子來偷聽。”
婉雲想了一想:“不成。昨晚你也見了,我拉他走,他卻不理我。我若再去拉他,不是自討沒趣嗎?”
隨後停了一下又小聲道:“再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麼冒冒失失的,別回來又像師兄一樣。”
殷璐佳推推婉雲:“你這樣猶豫來猶豫去的什麼用也沒有。我見那和尚也是對你有意,不然怎的躲著你?”
婉雲賭氣道:“那是他嫌我煩。”
殷璐佳笑出聲來:“才不是呢。他畢竟是和尚啊,而且又孝順師父,總不能說還俗就還俗吧。”
見婉雲不說話,殷璐佳又道:“倘若他心裏沒你,你也是早知道好啊。不然這麼耽擱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婉雲搖頭:“不行,讓我追過去問他,太沒麵子了,我不要。”
殷璐佳急了:“那就這樣錯過了麼?你也太窩囊了,以前不是這樣啊?”
婉雲想了一會兒,轉身向自己屋裏走去。
殷璐佳一驚,喊道:“你要幹嘛?”
婉雲回頭衝她一笑:“我偷偷跟著他,看他什麼反應,然後再決定說不說。”
殷璐佳追上她笑道:“還是你鬼點子多。走,我幫你收拾東西去。”
兩人鬧著回屋收拾東西。
戒空和覺遠向任逍遙告辭,與西門瑾結伴下山。
到了山腳下,西門瑾說想去南疆走一趟,便與戒空他們做別。
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著覺遠:“小和尚,有時候不能顧忌太多。長輩並不總希望你們年輕人圍在身邊,我們這些老頭子都希望你們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說完將身子縮了一縮,和戒空打了個招呼,揚長而去。
覺遠聽了西門瑾的話一愣,隨後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自從出家後,他舍不得師父,便一心想留在少林寺為師父養老送終。可是若師父真的去了,他真的能一直留在少林寺麼?這他原本就不知道。
遇見婉雲後,他更加覺得少林寺的天地太小,太無趣。他想去更加廣闊的天地,和婉雲一起見識各地風土人情。
覺遠邊想邊走。一會兒想著要留在少林寺,一會兒又想著婉雲。
這麼下來,戒空也覺得不對勁。他拉住韁繩問道:“徒弟,你這幾日怎麼了?總覺得你不太對勁。”
覺遠被戒空一問,回過神來:“師父,哪有?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戒空忙擺手:“沒有沒有,咱們連一個鎮子都沒到呢,我能闖什麼禍。前幾日見你好像開朗多了,怎麼這幾日又像個悶葫蘆了?”
覺遠被戒空逗樂了:“師父,我在您心目中就是個悶葫蘆啊?我有那麼不愛說話麼?”
戒空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是我的錯。想我才見你時,你也是愛說愛笑的。被我帶上少林寺,算是毀了你了,一天到晚連句話都沒有。”
覺遠幾時見過這樣的戒空,戒空一想都是樂嗬嗬的,天塌了當被蓋的主。忙擺手:“師父您可別這麼說,我的命還不是師父救的?若沒有師父,也就沒我了。”
戒空搖搖頭:“我總盼著你能像小時候一樣愛笑,愛說。見你在寺裏一點兒都不開心,師父心裏也難受。你若能高高興興地,就算不留在少林寺裏,師父也是開心的。”
覺遠聽了戒空的話,陷入沉思。
兩人在前麵說話,哪知婉雲正悄悄地跟在後麵。
她見戒空忽然一臉嚴肅,也是不解。怎奈她內力不深,距離又遠,聽不清兩人的談話,隻好這麼跟著。
走了幾日,婉雲已經跟著戒空他們走了兩個鎮子,戒空和覺遠一直形影不離,害得婉雲一直不知怎麼去找覺遠。
這一日,戒空他們來到兆崆鎮。恰好戒空的酒喝完了,要去酒館灌酒。
覺遠本就討厭那種地方,便由著戒空去打酒,自己去找客棧。
婉雲見這是個機會,便要上前找覺遠說話。
才邁開步子,就聽一人低聲喊道:“這不是婉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