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憑舊物兄妹相見,方聚首卻遇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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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兮見到了肖默然手中那個有著白色絡子的鈴鐺就是一驚:“怎麼會這樣,這個鈴鐺是怎麼回事兒?”
她奪過兩個鈴鐺細細打量,雖然兩個絡子的形狀不同,嫩綠色的是柳葉狀,白色的是羽毛狀,但手法明顯是一樣的。
柳若兮指著肖默然顫聲道:“你……就是你,當年將我扔在廟裏!”
肖默然點點頭:“對,你師父說的那個男孩就是我。”
柳若兮激動地衝過去,叫道:“那你到底是我什麼人?為何將我丟下不理?”
肖默然搖搖頭:“我並沒有丟下你的意思,當時我也是沒辦法。你那麼小,東西不夠吃,總是哭。我若帶著你,根本找不到什麼吃的。”
“那你就不要我了?”
“當時瘟疫這麼嚴重,鎮子上全是屍體。我帶著你,隻會讓你染上病,就像爹娘一樣。”
“這麼說,你把我放在廟裏……”
“我本以為是為你好,減少了你染病的機會。待我找到吃的,再回來喂你。可怎麼也想不到,等我回來,你已經不在了。”
“說了這麼久,你到底是誰?”
肖默然向柳若兮邁了一步:“既然你說那鈴鐺是你的,那就沒問題了。若兮,我是你的親哥哥。”
聽了這話,柳若兮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又往後退了幾步。
肖默然忙扶住她:“是我不好,早知道會那樣,我怎麼也會帶你一起的。兩個人怎麼樣都好過一個人。”
柳若兮甩開肖默然的手拚命地搖頭。
肖默然以為她不肯原諒自己當時留她一人,後來又沒有找她,忙說道:“若兮,這麼多年來,哥哥一直沒有忘記你,一直想找你。可天地茫茫,我始終沒有你的線索。”
柳若兮還是不理肖默然,一直往後退,直到碰到劉莫離的墓碑,才跪倒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裏,哭個不停。
看到柳若兮這樣,肖默然嚇壞了,他緊走幾步,抓住柳若兮的手:“我承認,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留你一個人。你……你打我,罵我,下毒毒我好了。別這樣,哥哥看了心疼。”
柳若兮聽了,抬起頭,隔著朦朧的淚眼看著肖默然,隻見肖默然一臉驚慌的蹲在她麵前。她隱約想起了第一次見著肖默然的情景。
當時她就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特別的男子。眉眼雖然帶笑,可有股子說不出的冷清。就算冷清,卻也讓她覺得溫暖,整個人是那麼不真實,但又讓她心動。
後來接觸,她便對肖默然芳心暗許。見他為自己數落婉雲,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遇上白雨瑕,她能感覺的肖默然對白雨瑕默默地關懷,和對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她嫉妒、難過,就下毒害白雨瑕。可見到肖默然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是不忍再下一次毒。
現在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就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哥哥,這讓柳若兮怎麼受得了。
想著,柳若兮不自覺的喊出來:“你怎麼可以是我哥哥,我心裏麵……心裏麵的那個人,始終隻有你啊!”
肖默然見柳若兮愣了這麼久,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也是一愣。
待他反應過來柳若兮說的是什麼時,歎了口氣:“這個雨瑕和我說過了,我是你哥哥,雖然當年是我的錯,你也還是我妹妹。我的親妹妹,我們流的是同樣的血。”
柳若兮抓住了肖默然的手:“如果,我說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不會想喜歡那人一樣喜歡我?你原來不是也對我很好麼?”
肖默然看了看柳若兮,輕輕搖搖頭:“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很親切,就拿你當妹妹,像婉雲一樣。你比她柔弱,我自然向著你。以前我還想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見到一個陌生人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我知道了,你真的是我妹妹,可能這就是血緣的作用吧。”
柳若兮的手一點點地鬆開,自言自語道:“原來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是我,是我自己想多了。”說著說著又掉下淚來。
肖默然見了,心裏一緊,開口道:“我怎麼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你是我妹妹啊。”說著用手去扶柳若兮的肩。
柳若兮一抖,躲開肖默然的手:“你走,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不想再看見你。”
肖默然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苦澀地看著柳若兮:“你真的不願再見我?”
柳若兮仍是把頭埋在雙膝之間,不理肖默然。
肖默然默默地縮回了手,說道:“好吧,你先靜一靜,我回頭再來看你。”
柳若兮對他的話沒有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抬頭。肖默然見了心裏一痛,當時自己的一個不經意的決定,竟然會弄成這樣。
肖默然靜靜的轉過身去,朝白雨瑕藏身的灌木叢走去。
白雨瑕離得不近,隻看見肖默然和柳若兮在說些什麼。
她看見柳若兮先是後退,然後突然上前,現在又縮在劉莫離的墓碑前一動不動,正覺得奇怪,就發覺肖默然來到自己麵前。
白雨瑕忙問道:“怎麼樣?她怎麼說?”
“她的確是我妹妹,可她不認我,也不想再見我。”
“什麼?怎麼會這樣?”
“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吧。”
“那你就這麼走了?”
“我說什麼她都不理,而且也不想見我,我還是避一陣子好。等她稍微平靜下來,我再來找她。”
“你就放心放她一人在這兒?”
“這兒是劉莫離的地方,對若兮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不是安全不安全的,你就不怕她想不開?”
看著肖默然一副茫然的表情,白雨瑕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指著肖默然:“你想想,當年你留她一個人在廟裏,她被劉莫離抱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要留她一人在此,你說她會怎麼想?”
一句話,驚得肖默然一個激靈。是啊,當年已經那樣了,難道現在還要再留她一個人麼?
肖默然猛的轉過身,跑向柳若兮。
柳若兮聽見肖默然的腳步聲不見了,心如刀絞:當年你留我孤身一人,到如今,你還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將我拋下,在你心裏我到底隻是個不相關的人。
正在胡思亂想間,柳若兮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她抬起頭,隻見肖默然氣喘籲籲的站在自己麵前:“若兮,從前留你一人,是我的失誤。從現在起,我再也不會留你一人。”
柳若兮聽了撲到肖默然懷裏,失聲痛哭。
肖默然摟著失而複得的妹妹,心裏也不平靜。他默念道:爹、娘,你們看到了麼?我終於找到了妹妹,我們兄妹又能在一起了。”
白雨瑕站起身子,看著他們兄妹二人抱在一起,心裏也替他們高興。
她走過去,輕鬆地說道:“你們即已相認,就別在這兒吹風了,有什麼事兒回客棧再說吧。”
兩人聽見了白雨瑕的話,都是一驚。
肖默然驚的是白雨瑕就這麼出來,柳若兮不知道還會做什麼。柳若兮驚的是她絲毫不知道白雨瑕也在一旁。
看著柳若兮的驚異的眼神,肖默然不自覺地將白雨瑕擋在身後。
柳若兮見了,不自然地笑了笑:“白姐姐說得有理,還是回去吧。”
肖默然看柳若惜開口說要回去,以為她想通了,自是鬆了口氣,便開口道:“那就先回去歇著吧,有什麼等明天再說好了。”
二女點頭答應,三人結伴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柳若兮自回房間。肖默然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對白雨瑕道:“我想去看看她,我總覺得不妥當。”
白雨瑕點點頭:“也好,我見她也有些怪怪的。”
肖默然點頭才要轉身,白雨瑕又拉住了他:“你說若兮會不會不喜歡我們在一起。”
回過頭來,肖默然看著白雨瑕:“別想這麼多了,若兮一定能想通的。這兩天折騰下來,你也累了,快去歇著吧。”
聽肖默然這麼說,白雨瑕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先回屋去了。
肖默然看著白雨瑕回房後,才敲響柳若兮的房門:“若兮,是我。”
柳若兮應聲來開門:“有什麼事兒麼?”
肖默然笑道:“我們兄妹好容易才能再聚,想和你多聊聊。”
那“兄妹”二字在柳若兮聽來,是說不出的刺耳和諷刺。
她臉色白了白,答道:“我們即已再聚,以後聊的時間多的是,何必在這一時呢?”
說著用手敲了敲頭:“這陣子我也累得很,都頭疼了。你若真的心疼我,就先讓我歇著吧。”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肖默然實在不好再說要進去,隻得說道:“你說的對,來日方長,你歇著吧。”
話才說出口,一抬頭就隻能看到柳若兮的房門了。
肖默然搖搖頭,隻能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肖默然方洗漱完畢,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開門一看,看到白雨瑕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
肖默然忙問出了什麼事兒。
白雨瑕舉著一封信:“我早上去找若兮,誰知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反應。我見門沒鎖,怕她出什麼事兒就推門進去。結果沒見著人,隻發現了這個。”
說著把信遞給肖默然。
肖默然顧不上拆信,忙趕到柳若兮房中去看。
被褥都放得很整齊,床上也根本沒有人睡過的痕跡。柳若兮的包袱什麼的都不見了。
肖默然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