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複神智細述詳情,觀畫像疑遇所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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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覺遠被一縷晨光喚醒。一睜眼就看見婉雲披著衣服趴在他床前。
覺遠感到一陣恍惚,自己難道怎麼了嗎?
記憶中喝下那杯茶後,就覺得特別疲倦。不知怎的被慕容笙弄出了那個奇怪的慕容山莊,自己鬆了口氣後,就覺得睜不開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隱約覺得自己給拖出去很遠,被灌了好多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隨後就覺得很難受,五髒六腑像翻過來好幾遍。
後來不知怎的又覺得很舒服,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了,覺得睡足了,自己就醒了。
可看婉雲這個樣子,自己應該不會隻是睡著了這麼簡單。那杯茶中有古怪是肯定的了,難道是什麼厲害的毒?
覺遠看著婉雲的睡臉,心想自己不知睡了多久。這幾日虧了婉雲照顧,不然自己還不知會怎麼樣。
可是自己在慕容山莊外的話讓她傷心了吧?當時看著她難過的樣子,覺遠其實很想告訴她自己是真的擔心她,不是因為師父,也不是想和她劃清界限。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被慕容笙擄到山莊裏去了。
她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自己呢?覺得自己沒有感情。一定是吧,當初因為還俗回家照顧爹娘的事情,她一直在和自己鬧別扭。現在更是覺得自己無情了吧。
覺遠想著想著,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婉雲本來就擔心覺遠醒了會有什麼不時,睡得不踏實,快到早晨才朦朦朧朧地睡著。隱約聽到耳邊有歎氣的聲音,立刻醒了過來。
她揉揉眼睛,抬頭一看,覺遠正坐在床上看著她。婉雲一喜,拽住覺遠的手叫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覺遠問婉雲:“我睡了很久?”
婉雲點點頭:“可不是,都兩天了,可把我嚇壞了。”
覺遠笑道:“那可辛苦你了,我到底怎麼了?”
婉雲躲開覺遠的眼睛:“沒什麼啦,你還記得什麼?”
覺遠想想,說道:“就記得喝了慕容笙的茶,然後很困,就一直睡。有陣子覺得不舒服,可後來就沒事兒了。就是覺得累,才睡醒。”
婉雲開始聽著還好,之後聽覺遠說覺得不舒服,神色又緊張起來。後來又聽見覺遠說他已經沒事兒了,臉色才緩和下來。
覺遠又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沒這麼簡單,那杯茶裏到底有什麼?”
把頭轉到一邊,婉雲低聲道:“我若說了,你可不許和戒空和尚還有我師父講。”
覺遠奇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婉雲回身一跺腳:“我不管,反正你不許說,不然就別想知道是什麼。”
覺遠無奈,隻好答應。
婉雲這才紅著臉道:“其實裏麵沒什麼啦,就是有點兒蒙汗藥。”
覺遠奇道:“蒙汗藥?這個沒什麼啊,告訴他們也無妨。”
見婉雲又瞪起眼來,覺遠忙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不說的,絕對不會說出去。”
過了一會兒,覺遠反應過來:“不對啊,若是單純的蒙汗藥,我怎麼會睡這麼久?”
婉雲雖知道覺遠會這麼問,卻也覺得不好答,隻是自己小聲說了句什麼。
覺遠沒聽清,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婉雲又飛快地說了一遍,覺遠還是沒弄懂,便看著婉雲,等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見覺遠一直不錯眼珠子的盯著自己,婉雲知道糊弄不過去,便道:“哎呀,你別看了,是我給你吃錯藥了,你才會一直沒醒。”
說完轉過身去,不敢看覺遠。
覺遠想了一陣才弄明白,隻覺得好笑,自己沒在慕容笙的陣法和藥上吃什麼虧,倒差點兒被身邊的人弄出事兒來。
才要笑出聲,就見婉雲背對著自己,一直不說話。
覺遠知道婉雲心裏內疚,出聲安慰道:“我不是沒事兒嗎?你定是給我吃了你們逍遙宮的補藥,我現在感覺特別好,你別擔心。”
婉雲仍沒轉過來,隻是低聲道:“還給你灌了解迷藥的藥,害得你一直不舒服。”
覺遠笑道:“哪有,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這也是你的功勞吧。”
婉雲聽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覺遠懷裏:“我看你一直在床上折騰,很難受的樣子,覺得心裏好像刀割一樣。要不是那個老頭來得及時,我就再也見不找你了。”
覺遠被婉雲哭得心亂,又不知道怎麼安慰,隻得撫著她的肩頭道:“好了,好了,我都沒事兒了,這次是有驚無險,我們下次小心就是了。”
婉雲哽咽著道:“以後別亂喝什麼東西了,要是再出事你叫我怎麼……怎麼和那個戒空和尚交代?”
聽到師父的法號,覺遠一驚,不動聲色地推開婉雲:“有什麼交代不交代的,護著你是應該的,不然我也沒法向任宮主交代。”
見覺遠這麼說,婉雲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默默地推開,自己在一旁擦眼淚。
覺遠才說出“任宮主”三個字,就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
看著婉雲在一邊抹淚的樣子,覺遠心裏一陣難受,勉強開口笑道:“好了,臉都擦花了,我們要怎麼趕路去無虞城啊?”
婉雲聽了大驚,忙撲到鏡子前去看,方知道覺遠不過是在逗她開心,“撲哧”一聲笑出來。
又聽覺遠擔心去無虞城的事兒,便道:“還去什麼無虞城啊,都半個月了,那西門瑾肯定不在了。他又是個神算子,若不想我們找到,怎麼都找不到的。等你好了,咱們回去好了。”
覺遠聽了覺得不妥:“那怎麼和任宮主說呢?”
婉雲搖搖食指:“別擔心,我給我師父找了別人解悶。”
“什麼叫找了‘別人’給你師父解悶啊?”
“嘿嘿,就是剛才我說的那個救了你的老頭啊。”
“哦?那人什麼來曆?”
“不知道,反正很神的一個人就是了。你那麼難受的樣子,他一會兒就治好了。”
“單憑這個你就要帶他回去?”
“他要和咱們一起回去嘛,他說想看看逍遙宮。”
“你答應了?”
“本來沒有的。後來聽他分析,西門瑾肯定不在無虞城了,我差點兒把你那個什麼了,總得弄個人回去轉移我師父和戒空和尚的注意力吧?”
“轉移注意力就不用了吧,你師父和我師父都不忍心說你,說不定會怨我嚇到你。”
“那就更有必要了,本來是我的錯,不能讓你倒黴啊。”
“我還是覺得不妥,你連那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敢把他領回逍遙宮?”
“他不說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沒有惡意,不然為什麼救你?”
眼看著覺遠皺了皺眉頭還要說什麼,婉雲忙攔著:“好了別說了。你無非說什麼不放心啦,小心為上啦什麼的,這些我都知道的。”
覺遠心道你若知道怎麼還要帶那人回去,隻聽婉雲又道:“我聽那老頭說話的口氣,懷疑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這下覺遠一驚,直盯著婉雲。
婉雲見狀,得意的說道:“先不說那人那麼輕鬆就治好了你,但看他憑幾句話就說出了咱們和逍遙宮的關係就不簡單。西門瑾不是神算子嗎?那老頭兩三句話就把什麼都解釋得清清楚楚的,八成就是西門瑾。”
覺遠問道:“他怎麼說的?”
婉雲便把前天晚上老頭和她說的話給覺遠複述了一遍。
覺遠聽了點頭:“按你這麼說,是有可能。”
婉雲又問:“我師父讓你出來找人,沒告訴你西門瑾的特征麼?”
覺遠想了想,伸手拿過自己的包袱,翻了一陣,抽出一個畫卷:“喏,你看,任宮主給了我西門前輩年輕時的畫像。”
說著展開畫卷,婉雲湊上去一看,隻見畫像上的人有一張削瘦而精致的臉龐,眉毛不深卻犀利,嘴唇單薄倔強,鼻梁完美高聳,自有一番風韻。
覺遠問道:“和那老頭可有幾分相似?”
婉雲撅著嘴道:“沒看出來,你說人有沒有可能變化這麼大?”
覺遠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西門前輩行蹤不定,遇到什麼都有可能。”
兩人正在屋中嘀咕,就聽有人敲門:“丫頭,那小和尚醒了沒?咱們什麼時候上路啊?”
婉雲蹦了起來:“是那老頭,你快把畫像收好。我開門去,你看看和這畫像有幾分像。”
待覺遠收好畫像,把包袱放回原處,婉雲提聲答道:“他早醒了,就來。”說著拉開了門。
一人從門外走進:“我說丫頭,和那小和尚說什麼悄悄話呢,不讓老頭子我聽見。”
隻見來人個子不高,黑黑瘦瘦的,臉上全是皺紋,隻有一雙眼睛很亮,不想一般老人般渾濁。
覺遠正想著這人當真和畫像中一點兒都不像,就覺得有人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條件反射般的一掙,被那人輕鬆化解,依舊握住。
覺遠一抬頭,見那老頭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麵前,正在給自己診脈。
那老頭診了一陣,對覺遠笑道:“你這小和尚命好,底子也好,吃錯了藥隻睡了一天兩夜,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婉雲聽了高興得直蹦:“真的,他真的沒事兒了。太好了,老人家,您真厲害。”
老頭笑笑:“小丫頭別蹦了,那咱們讓他再歇一天,明兒就回去吧。”
婉雲聽見覺遠好了,便什麼都顧不得,那老頭說什麼也一並答應去,覺遠都插不上話,隻能在一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