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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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雨之後還是雨
如果憂傷之後仍是憂傷
請讓我從容麵對這別離之後的
別離微笑地繼續去尋找
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你
——席暮容
————————題記
[一]
耳冬的離開讓我在上個寒冷的冬天喝了一大口的冷氣,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過完整個的冬天,然後再過完另一個秋天。
南方的天空總是湛藍湛藍的,像一抹平靜毫無波瀾的平鏡,耳冬就是在這樣一個天氣走的,走的毫無聲息。我呆愣了一個清晨卻始終不相信,耳冬走了,帶著那一片楓葉走了,永遠。
不是說好一起去北方看雪嗎?
不是說好去香山為我摘上一大把的楓葉嗎?
不是說好等那天你有所為,我們一起天涯海角嗎?
不是說好…………………………………………
曾經永遠都是曾經,跟現在毫無關係,那些充滿溫度的話語已慢慢結成冰窖深埋耳間,我決定北上,去看雪,去香山,帶著耳冬的影子一起去天涯海角。
[二]
我對北方並沒有太多鮮明的記憶,我所在的城市溫暖如春,一年四季隻有春夏兩季,永遠的溫暖常常會人感覺沉溺,像夏天汗珠滑進脖頸,粘稠的讓人有些致息。
我如此,耳冬亦是如此。
隻有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耳冬捂著我的耳朵輕喃“秋水,等我有所為我們一起天涯海角。”我說嗯好,耳冬把頭放在我的頸窩,慢而溫柔的說,“我們一起去北方看雪,去香山我為你摘上一大把楓葉。”我回頭說,嗯好跟著你去那裏都好,他嘴角揚了揚找到了我的唇輕輕的吻了上去,很輕很溫柔像棉花糖,有著淡淡的甜蜜。
我喜歡耳冬慢而溫柔的在我耳旁輕喃,喜歡他輕而溫柔的吻,喜歡舒服而安心的躺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清新的香皂味……………………。
“各位乘客請注意…………”
一股溫熱劃過臉頰,拉了拉滑落的被子,我爬上玻璃看著窗外陌生的世界,手指輕輕的在玻璃上畫出一個圓圈,我看到耳冬了,在夢裏,他微笑著用黑亮有神的眼睛看著我,溫柔的輕聲呼喚,秋水,秋水,秋水……我驀然回頭,他在高空向雲層裏走去,慎重而憂傷的對我說,請我一定要幸福。
我始終相信他沒有離開,就像書裏寫到的,化成一縷風,或是潔白的天使,在天空永遠守護我,耳冬我一定會幸福的,帶著你的幸福。
背上一個簡單的包下車,冷空氣迅速將我包圍,這是我的第一站中國最冷的城市之一,哈爾濱。
天依舊冷,三月份的天氣是沒有雪的吧!空氣幹燥的讓肌膚有些疼痛,手機裏躺滿著一大堆的短信,我沉默的靜靜按掉,拒絕一切的關心,一滴淚珠劃落,不想動靜靜的任眼淚幹涸,我一直是個任性的孩子,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哈爾濱並沒有南方城市的喧嘩,更像一個安靜的小鎮,晃蕩的每天沿著街一條條漫無目地的走著,或是坐在街角的咖啡店,喝著冒著熱氣的黑咖啡,苦澀從舌尖漫延到心田,沒有加糖的咖啡竟是如此的苦。
“傻瓜不加糖怎麼會好喝呢!”耳冬寵溺的揉著我的短發,白淨的手幫我加上滿滿兩勺糖,我撒嬌的皺著鼻子壞笑的說,“因為我想讓你加嘛!”
前方的桌椅空洞的隻有空氣,勺子裏的糖塊突兀的‘撲通’掉了下去,咖啡濺出來,白色袖口上咖啡色的汙漬,我的想念就像袖口的咖啡印早已把心染的斑駁,拿紙擦也擦不幹淨,心口像被堵住,悶悶的空氣伴著咖啡廳裏流出的都市藍調難過起來,低頭認真而緩慢的僥拌著咖啡,抬頭看見了一雙深遂的眼睛,我苦笑的喝了一口咖啡,原來咖啡早已冷卻了,苦澀的更加難過起來。
“你怎麼不跟我聯係,那也要和你家裏聯係。”
我看著窗安靜的馬路,隻有車和行人,沒有過份喧嘩不知曲調的嘈雜音樂,一切都顯的那麼的安寧,祥和,就像木顏永遠那麼溫和。
“哦!木顏我想看雪,這座城市很美是嗎?”
“嗯,是很美。”木顏隨聲附合,目光清澈淡如水,眉間隱著絲絲的哀愁,我是知道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是那麼深遂,亦是從我喜歡耳冬時也從來沒清澈的憂傷過。
“我想一個人去旅行,你可以放過我嗎?”
“撲哧。”木顏笑了起來,有著淡淡苦澀,像是欲言又止般的看著我,用那清澈的眼神。“記得小心注意身體,為了耳冬也為了……為了所有關心你的人,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有事請呼叫。”木顏玩皮的笑笑,陽光大男孩般拿著外套走了出去,一直消失在街的拐角。
正如他的離開,像一陣風一樣,所以我一點也不好奇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我,因為他是耳冬的好友亦喜歡了我足足十年。
[三]
清晨,拉開淡藍色印花的窗簾,外麵竟一片雪白。
雪悠悠蕩蕩,不知方向的亂舞,漫天的飛雪,白白的、憂傷的、輕輕的飄在窗外的城市上空,宛如仙子的舞蹈,許多時候,我都想遠離那座如春的城堡,在大地的某個角落,在冰封的小河旁,在蕭瑟的秋風裏,在凜冽的寒氣中,感受彼此之間的美好。
我看呆了,拿起白色的風衣追逐到清冷的大街上,任雪花落滿整個世界,將我淹埋在其中,喃喃……
“我看到了,雪,我看到雪了,耳冬你看到了嗎?真的好美,好美……”
微笑一直從嘴角上揚,街頭的枯樹一個晚上的時間已掛滿一條條的樹掛,鬆樹上的雪堆,雪白的城市,一刹那間一切都銀裝束裹。
抬手接住一片雪花晶瑩剔透,你的臉朧一瞬融化在我手心,我想和你看雪,在這冷這麼美的世界裏,你用手捂住我的耳朵,畫麵不要再因為時間阻隔而溜走,整個世界隻有你和我,還有簌簌飄落的白雪。
“姐姐給你傘。”
眼前紅潤的小臉,不停的嗑著白氣,手裏拿著一把淺紅色的傘,手指著前方。
“那位叔叔要我給你的。”
我順手看見一片黑色的衣角隱沒在白雪中,慢慢開始變的迷蒙,化成一片雪花消失,接過傘,並沒有撐開,隻是漫無邊際的往回走。
想過千萬次的來北方看雪,從來沒想過竟是如此的落寞,寒冷的空氣,需要很低的溫度,雪就這樣的出生降落,沒有誰的嗬護,孤獨寂寞的走完它們短暫的一生,也許明天的清晨它們就會消溶,而我已經足夠的幸福,至少在上個冬季還有溫暖的懷抱。
回到住處已經很晚了,沒有開暖氣,心有些悸痛,合著心跳一下一下跳動,我一直坐在窗前看著雪花落盡,享受這個雪夜的落寞與孤寂,我的耳冬在另一個世界的雪夜會同樣的孤寂嗎?
夜靜更深整個夜隻有雪花,簌簌飄下的聲音,手腳冰冷的發麻,直至毫無感覺,晃乎中看了耳冬微笑的看著我,我說我會很從容堅強一個人一直走下去……,淚打濕整個臉頰。
醒來我已在一片雪白中,整個世界在我眼前劇烈的晃動著,我眩暈的閉上眼睛,耳邊依稀有耳冬溫柔的輕語與歎息聲。
“秋水,秋水………秋水………好點沒,怎麼了,哎!”
手指間溫暖的力度,使一切安心的舒暢,一切偽裝的堅強用一點溫暖便支璃破碎的融化,“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在哪裏,雪,好大的雪……一片一片…………”
耳冬蒙蘢含糊的聲音說“好,好,我們下次去吧!”
似乎得到了鼓勵終於忍不注沉沉的睡去,睡的從未有過的安心。
再次醒來已是清晨十點,白色的被單,白色的牆,白色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整個房間充斥著熟悉而刺鼻的藥水味。
木顏安靜的趴在床沿睡著了,長長的流海柔軟的散落在額頭,纖長的睫毛輕輕不安的顫動著,原來木顏長的也是這般的陽光帥氣,隻是為我徒勞無益的浪費了一個十年,而人有幾個十的呢!我望向窗外,雪已經停了,幾個孩子歡快的在冷風中飛奔,記憶一直拉長放大,一直不停的閃光閃光,剪成影輯。
“秋水在想什麼。”
“嗯。”我輕聲回答,他目光如炬的望著窗外,淡淡的哀傷湧上眉頭,“你想耳冬了。”
“嗯,我們認識有十年了吧!”
“是啊!”木顏輕歎,十年,我們是認識十年了,你的心眼裏亦隻看的見耳冬,嗬!木顏心裏輕笑,十年了我竟忘不了這個女子。
“你看窗外像不像小時候的我們。”那些老舊的回憶模片浮上眼睛,遙遠而清淅,“你總是很玩皮經常欺負我,耳冬則很溫柔的護著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直是一直到現在。”
“嗯,怎麼能不記得呢!”木顏苦笑,你的眼裏隻看的見他的溫柔,卻看不見我的用心,我隻是希望你能看著我,眼神能一直投注在我的身上。“秋水,可是耳冬走了,在上個冬天。”
“不要說了木顏。”是啊!耳冬走了,隻留下這一連串的記憶,叫我怎麼辦呢!如何能接受,我不想聽不想聽,他們每個人都希望耳冬消失,消失不見。
“你的身體,耳冬看見了也會對你很失望的。”
我有些呆愣,手滑到心口,是這裏嗎?心髒有什麼用呢!痛的撕心裂肺他都裝著沒有看見了,還有誰在乎呢!我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套準備離開,我知道木顏不會攔我的,他知道的我堅信的事沒有誰能動搖,神思蒼茫的打開門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遠遠的傳來木顏沉重的聲音。
“不要恨他們了。”
誰說一個人的恨,不是愛堆積而成的呢!愛的越深,恨的越深,越久。
[四]
我注定是要漂泊的,為了那些我們沒有實現的夢想,離開哈爾濱,輾轉了幾個城市後,已經初秋,我打算去北京。
零零碎碎的想起在北方的那些日子,我是快樂的,夾雜著心髒一跳一跳的悸痛,我吃下一瓶一瓶那昂貴的讓人咋舌的藥,微笑著聽著MP4裏憂傷的情歌,歌聲總是唱著唱著,眼淚劃滿唱歌人的臉,‘屋外有一片楓樹林,過了今夜我就要遠行,你摘下黃色的楓葉,證明我在秋離開,我答應你會回來,當紅色楓葉再開成海,秋風掠過,深愛的人兩散…………’
我一筆一畫無比認真的用我的文字描寫著,北方的雪有多麼的美,海有多麼的真,用相機拍下一切的,而時間如一瞬而落的流星,在那些相片油彩駁落前鎖進記憶,講訴給你聽。
耳冬聽見了嗎?初秋的風,正在徐徐拂動著我的裙擺,淺紅的裙擺。
我什麼時候也會去另一個時空,那裏有你,我的耳冬。我會提起我裙擺跑起來,一直跑過秋季和冬季,穿過那片花海楓林拉住你,不再隻是靜靜看著你微笑著,跟不上你的腳步。我要飛奔,拉著你的手一起奔跑永不停息。
手機裏靜靜的躺著一條黃色的信息,淡藍的字體,是木顏,他離開了並放任了我的自由,可我知道他還在,在某個角落靜靜的看著我,至到我回心轉意。
可是我知道我不會的。
北京的秋用蕭瑟的線條,一筆一畫的濃了起來,住處牆角的草黃黃的佇足在牆角的縫隙,大街到處都隨手可見禿敗的樹葉飄落,我掂起腳步,一蹦一跳的跳過這些黃色的葉子。
這些曾經青春的生命,一片片的凋零,淺黃色的葉角還透露出原來的綠意,秋水,一池秋水,是否也曾有那一片楓葉,飛進了那一池的秋水,永遠的不複平靜。
北京的天在八月的時候飄了厚厚的一層沙,黃沙漫舞,蒙蔽了我所有的視線,當那輛藍色跑車停在我眼前時,腦海閃過耳冬的微笑,伴著劇痛一層黑暗將我慢慢淹沒,一片楓葉悄然的灑落在手畔…………
當我再次醒來,我看見了一室的蒼白,刺鼻的氣味使我知道我在醫院,我憑直覺厭惡起醫院這個名詞,還有鼻間盈繞的藥水味道。
蒼白的顏色使我有惶恐不安,像新生的嬰兒,忽然來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腦海一片空白。
一陣腳步聲打亂了空氣的平靜,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我害怕的捏緊自己的手臂,一個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黑色的發,清秀的眉目,淡藍色的眼睛溫柔而憂傷的看著我,其中夾著著一絲看不透的溥紗。
直到後來我記起來,我忘了我是誰,來自那裏,有什麼樣的親人,…………我失憶了,一大段的記憶就憑空的壓碎在一條馬路上。
而我就這樣認識了他,莫稀,一個擁有淡藍色溫柔眼睛的男人。
秋已過,落葉飄盡,我徘徊在紅綠燈的十字街口,冷風凜冽的拈進我單溥的風衣裏,我有些晃乎的看見他站在對麵馬路上對著我微笑,等他過來時我已經在他溫暖的懷抱裏。
耳邊的暖風輕輕的拈進我耳朵裏,像雲朵般輕輕軟軟的,“羽兒,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反手抱住他,並沒回答隻是輕聲的喃喃,“我們回家吧”他歎了一口氣,把我的手塞進他的溫暖的口袋裏,一種深深的悵然若失感在我心裏漫無邊際,我有很多次想,這情景是多麼的熟悉,似乎在某個冬天,有另一個人也曾把我輕輕的抱在懷裏,那種溫暖若有似無。
“莫,我想看雪。”
“嗯,羽兒馬上就會下雪了,等會兒。”
“我還想看楓葉。”
“嗬嗬!”莫稀淡藍色彩的眼眸流轉,眼中的笑意逐漸放大,直到唇間傳來溫柔的觸感,淡藍的笑意才消失不見,我閉上眼睛,聆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熟悉感。
我是否也曾倦戀過一個人的唇,溫柔如斯。
等他的唇離開時,淡藍色的眼眸裏充滿了笑意,像春天的微風一樣的溫暖,他的手指間黑白的琴鍵,如流水般的滑動,一曲憂傷而唯美的曲音傾泄出來。
莫稀稱這首曲子為,“憶曲”。我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一個美麗的故事。
像非稀一樣帥氣的男人,一定有著很多美麗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一定是美麗的女人吧!每想到這裏,我便會悵然若失,總是會感到不安。
[五]
如今,機緣的歌聲,一次刹那的轉身,我看到了惜日的夢境正慢慢的破碎,那場雪來的那麼的突然,淹沒了整個溫暖的空間,喧囂的世界瞬間靜止,隻有雪簌簌飄落。
頭痛疼的快要暴裂,落地窗外的雪旋轉著飄落,散落了一世界的純白,腦袋扯破了般的痛疼,所有的零碎的記憶一起湧了進來,一個個片段不停的劃過腦海,耳冬,耳冬,腦海裏急劇的閃過一個名字,一張俊逸的臉龐,鬼魅一般好聽的聲音不停的重複著的一遍遍的叫著,秋水,秋水………
秋水,等我有所為我們一起天涯海角。
秋水,我們一起去北方看雪。
秋水,我們一起去香山我為你摘上一大把楓葉。
我搖晃著暈暈欲裂的腦袋,窗前的大花瓶應聲而碎,鮮紅的血液從肌膚裏流出來,我感覺不到手上傳來的痛疼隻是奮力的往外走去,心開始肆無忌憚的痛起來,撕心裂肺,他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我的耳冬呢!耳冬。
鮮血順著指尖染紅了白皚皚雪花,我費力的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一瞬卻融化在我鮮紅的鮮血中,耳冬的微笑在那片白茫茫中慢慢清淅,他說,“秋水,你一定要幸福,不要尋找一個不可能…………”
我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我的耳刹那間失聰了,伴著雪花飄落的簌簌聲,我有些揭撕底裏的顫抖著青紫的唇,話語全都哽咽在喉嚨,我有些空洞絕望的望著耳冬,他還是一如繼往的微笑著,看不見我的痛苦,我伸手想拉住他,仿佛那是伸手就可觸及的距離,卻遙遠的遙不可及。
一時間我又想起了莫稀,他同樣溫柔的笑意,淡藍色的眼眸,好像隨時為我待命時的認真,我的心更加的撕扯直來,直到扯的血淋淋,他是莫稀,還是木顏。
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出差了,應該是要星期天才回來,不會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嗬!我淡然一笑,耳冬聽見沒,我要飛起來了,在另一個時空裏拉著你的手奔跑,一直奔跑。
………………………………………………………………………………
又聞到了那刺鼻令人絕望的氣味,隻有心髒傳來的痛疼感,還證明我還活著,我睜開眼睛,木納的看著若白的被單,木顏的聲音透過空氣,從門外傳來,我掙紮的閉上眼睛。
手被一隻大手拿起放到唇間,濕潤的呼吸噴在手上,溫暖的不想拿開,木顏趴在床前,拔動著我額前的雜亂的流海。
“羽兒,嗬嗬!”木顏似自嘲的笑笑,“不對,是秋水,我知道你醒了的,是不是全都記起來了,會不會恨我。”
安靜了幾十秒,木顏沒有出聲,一滴眼淚,滴澆在了我的手背,冰冰涼涼的,有那一刹的衝動我想睜開眼睛,或許我心裏根本就沒有恨過誰,包括我的父母。
“我知道你是非常的愛著耳冬的,可是我喜歡你並不比耳冬少,隻是你的眼睛裏從來就不曾有過我,我多希望你就是羽兒,也許是我太自私了……”
木顏有些哽咽的顫抖,淚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我的手上,雪白的被單上。“我隻是希望你快樂。”我受了傷的手隱隱的有些癢,我終於相信現實中所有的愛恨情仇模糊起來,直到消失不見,歸於沉寂,隻是我想要安靜的思考。
關於我的耳冬和木顏。
[六]
我逃了回來,看著白色的小洋樓,我又沉默了,至少我是這樣的,越複雜的心情,越難過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安安靜靜的。
恍如隔世,穿著碎花小洋裙的小女孩,天真爛漫的小臉從門口探了出來,我還記得,夏天,開滿鮮花的牆角開始美麗起來,綠越來越深,深成了墨綠。陽光透過墨綠映射成淡黃色的綠意,映射在粉色的碎花洋裙上,暖洋洋的有些困意。
總喜歡抬頭,眯著眼睛細數穿過綠葉的每一束的光芒,母親就會很快樂的看著我的嘻戲,潛藏在美麗眼角裏的憂傷我是看不見的。
白色的大門緩慢的打開,母親穿著藍色的旗袍走了出來,記憶的母親是非常茲愛我的,若不是因為耳冬,我這二年還可以讓她非常痛愛。
母親轉過身看見了我,有些驚訝的愣在原地,然後飛奔了過來,抱住了我,眼淚就這麼無聲的滑進了我的衣領,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任她抱住,一起淚流成河。
母親說他們錯了,目光還是原來那般的溺愛,我淡然一笑,往日的那股幽怨早就消失待盡,這二年中耳冬讓我學會了成長,我想我不恨了吧,耳冬也不會怪他們的。
遠處的父親站在客廳看著我,一瞬之間仿佛蒼老了很多,儐間的發已泛白,額間的皺紋似乎一夜之間憑空多長了,深刻的不再像往惜風度翩翩的父親。
我微笑著說要繼續遠遊,去看完沒看的楓葉。
然後輕輕按下一行字,香山,楓葉紅如血,與君共賞,可否。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木顏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笑的一臉的燦爛,我把頭輕輕放在他的肩膀,輕輕的說著話。
“也許我並不愛你。”
“我知道,我愛你就好了。”
“我心裏可能一直會有個位置,永遠。”
“我知道。”
“我沒有安全感。”
“我知道,我會讓你不再害怕的。”
“我要去美國了。”
“我知道。”
“也許生死未卜”
“我知道。”
我輕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木顏很溫柔的看著我,手拂上我的臉頰,“我什麼都知道,我的生命裏也有耳冬,我們是三個人的愛。”
眼淚劃過臉頰,木顏用唇輕輕的輾轉吻去,我對著香山的楓葉,輕輕的呤起席暮的詩。
如果雨之後還是雨
如果憂傷之後仍是憂傷
請讓我從容麵對這別離之後的
別離微笑地繼續去尋找
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你
耳冬我已找到了那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你,我會幸福的,你也會是嗎?
在天空的雲朵上耳冬依稀的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