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  碧籮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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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籮珠
    你知道親情的力量嗎?有時愛是無私的,卻又能讓人徹底癲狂。
    我記得那是我第四次轉生,地藏王讓我成為了一隻百靈,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給了我聽懂人類說話的能力。
    我被賣到了一處深宅大院裏,那家主人姓吳,是個年近六旬的老太太,吳老太有個大孫女據說是個天生的傻子,從小不會哭不會笑,仿佛沒有任何意識,而我偏偏就是老太太送給那孩子的禮物。
    小丫頭名叫吳碧籮,人如其名長得很好看,隻是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得毫無內容。
    “籮兒啊,奶奶送你一隻可愛的小鳥,看!它漂亮嗎?”吳老太慈祥地笑著,把我遞到跟前:“它叫蓮蓮,是奶奶起的名字,以後籮兒和蓮蓮就是好朋友了,高興嗎?”女孩無語,似乎根本沒聽見老太太的話。
    輕歎一聲,老人哀傷地摟住自己的孫女,淚水隨之滑落。
    “天可憐見的,奶奶現在還能照顧你,若日後奶奶走了誰來管你啊,你父母死的那麼早,你那幫叔叔姑姑早就厭煩你了,如果沒有我壓著了,你該怎麼辦呢……”安靜的靠在奶奶懷裏,碧籮的眼眸混濁無波。
    事實證明吳老太的擔心最終應驗了,在我來到這個家的第二年春天,老太太病逝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方的!娘要不是整天照顧你,能累死嗎!”靈堂上,女孩跪在棺木前被自己的叔叔罵得狗血臨頭:“天生方人的東西,還沒出生就把大哥方死了!像你這種禍害活著幹嘛……”
    “二哥,你跟個傻子費什麼口舌!把她轟出去算了。”吳家的姑奶奶吳小梅厭惡地瞥了一眼碧籮,隨手拿起家中的賬本仔細的翻著:“老太太的祖業產咱們倆對半分如何,房子田地都歸你,我一個嫁出去的姑娘得幾個錢也就知足了,怎麼樣?”
    “財產的事好說,但這臭丫頭可不能轟出去,回頭讓街坊看著多笑話。”
    “那就隨便找個地方任她自生自滅好了,反正老太太死了,她也活不長。”
    於是,女孩被她的親人們扔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屋裏,從此再也無人提及,而我則成了碧籮現下唯一的夥伴。
    吳家的人近來好不春風得意,連走路都要哼著小曲,本來嘛,清酒紅人麵,財富動人心,大把大把的銀子揣進衣兜,是人都會高興,可誰又會想得到,他們的報應來得那麼快。
    就在吳老太被下葬的當晚,本家的二爺突然渾身其癢無比,大塊大塊的皮肉隨著他撓過的指甲快速地脫落,嚇得一旁的二奶奶失聲尖叫起來,而同一時間老太太的女兒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一定是那小妖精施了什麼邪咒,不然她怎麼沒事!”吳小梅吼叫著,卻不敢再觸碰發癢的身軀:“我早說過,不讓你們留著她,那就是個害人精!”猛地抄起立在門後的鐵拴,女人紅了眼地朝碧籮的小屋飛奔而去。
    我躲在房簷下聽得一清二楚,心裏開始擔心起那可憐的孩子,她什麼都沒做,怎麼能死在這群狼心狗肺的人手裏呢。
    使勁煽動著翅膀,我發瘋似的衝向女孩的小屋,還未進門就聽到吳小梅的咒罵和嚎叫,緊跟著鐵棍如雨點般落在碧籮身上,孩子縮成了一個團疼得渾身抖動。
    “打死你個小賤-種!你早就該死了!”女人越打越用力,突地朝碧籮的頭上砸去。
    我急了,一個俯衝利嘴狠狠往下刺去,一聲慘叫猛然劃破了夜空,我啄瞎了那瘋婆子的眼睛,但接踵而至的是我被吳小梅死命地摔在地上,一鐵拴敲碎了頭骨。
    我死了,魂魄飛出恢複了往生記憶,瞬間我看見了,本已死去的吳老太站在瞎了眼的瘋女人身後,一把擰斷了她的脖子,緊跟著數道黑色的霧氣籠罩了整個大宅。
    一時間,宅子裏的人哀號地拚命撕扯著自己的身體,黑霧鑽進他們的體內,由裏到外迅速潰爛。
    “你忍心嗎?”我問:“他們也是你的兒女,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用屍毒腐蝕他們的生命,你下得去手嗎?”
    “我沒有這群喪盡天良的兒女,”凝視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碧籮,老太太傷感地看向我:“自小我教他們和善待人,兄弟姐妹間要互相謙讓,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眼中就隻有錢,人性、道德全都拋之不顧,與其留著他們傷害籮兒,不如讓他們和我一起下地獄。”
    大宅裏安靜了下來,不再有慘嚎的聲音,伴隨著陰冷的風,兩名黑白無常出現在我們麵前。
    “藍蓮仙子,你的第四世結束了,跟我們回去吧。”沉重的鏈子套上我的脖子,回過頭我看到吳老太抱著碧籮的頭輕輕拍著。
    “籮兒,奶奶要走了,這一次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別讓奶奶放心不下。”
    黑無常的鐵索纏上了老太太,慢慢扯著她遠去……
    “奶……奶,”清靈的聲音驟然響起,自出生起從未說過話的孩子,在此刻卻開口了:“奶奶,別帶奶奶走……”猛的轉過身,老人的眼淚“嘩”地落了下來。
    霎時間,青色的火焰自女孩身體裏燃起,照亮了整個天空。
    “阿彌陀佛!碧籮珠你終於突破了自身的神識,自此位列仙班!”柔和的聲音來自半空,我抬頭,和藹的地藏王正端坐在諦聽背上,雙掌合十。
    “菩薩,碧籮擅入輪回自知罪無可恕,但我願以自身千年修行來化解奶奶今生的罪孽。”明亮的焰火逐漸熄滅,碧籮的身體化為了一顆鵝卵大小晶瑩碧綠的珠子,停落在地藏菩薩的掌心之上……
    相傳,冥界有一顆鎮壓厲鬼的神珠,名碧籮,那一年珠子思慕人世間的繁華,趁護珠神獸諦聽不備,私入輪回隧道,轉世為人。
    一段關於親情的故事就此展開……
    碧籮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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