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故人夜歸傳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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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任天遊毫無懸念的召幸溫晴萼,翌日,龍顏大悅,冊封溫清萼為婉妃,並親自題匾“溫柔鄉”送給溫晴萼居住的宮殿,如此盛寵,令後宮頓時嘩然,一眾嬪妃豔羨嫉妒的同時,也有居心不良的人暗自揣測著那位麵目平常,出身低微的貴妃的失寵之日,鐵錦鳳多年後回想起那段日子,總是像隔著一層薄霧,窺探不出自己當時的心境。也許有過悲傷心痛,隻是經年後隻像是片片雪花落入水中,消融不見。那段日子留給她的記憶隻有忙碌,也或許是她倚靠著忙碌來抵擋心痛,當時正值任天遊登基初始年年未,祭祀祖先,興建宗廟,宮中盛大筵席。。。。這眾多瑣事讓她忙得喘不過氣來,而任天遊比她更忙碌,兩人隔三岔五才會見上一麵,也隻是在深夜,任天遊疲倦而來,陪她小睡一會,天微亮便起身而去,再後來一連串發生的變故更如驚濤駭浪侵襲而至,讓人猝不及防。
佑隆元年三月初九,新年剛過,夜色沉沉如墨,皇宮中點點宮燈,反而更襯得各式宮殿如巨大的怪獸靜靜猙獰盤踞在黑暗中,讓人心生畏懼。雖已時近春分,但春寒不減,狂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宮殿上簷角的風玲更是響聲叮叮,絡繹不絕於耳。錦繡殿前,兩名侍衛正昏沉沉打著瞌睡,驀然一道閃電在夜空中蜿蜓而過,瞬間照亮了一道悄悄潛入殿中的身影。而暴雨已傾盆而至。
鐵錦鳳近來睡得極不安穩,這夜剛剛入眠,便聽見有人竊竊私語,心中一驚醒了過來,隻見銀蘭一臉鄭重,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見鐵錦鳳醒了,低聲道:“你醒了,申大人在外麵求見。”銀蘭口中的申大人正是申點蒼,鐵錦鳳心裏咯噔下猛然一沉,暗叫不好,前方戰場定是出了大事了!
半個月前,天佑與高楚兩國的遊探同時在東麵交界處的東簏原上發現了一個龐大的野馬群。在當時資源匱乏的年代,一匹好馬可抵千金,更兼塞上野馬體形驕健,耐寒耐熱,奔馳的速度快過圈養的馬匹數倍,野馬的方向感極強,稍加訓練,即使你在戰場上受傷昏迷,隻要人還在馬上,它就可以自行背你回營地,而且野馬極其認主,你訓服它後,它便終生對主人忠貞不渝。這群野馬任誰得之,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何況將士都是愛馬之人,此種俊馬,兩國都是虎視眈眈,決不退讓。高楚國因上次偷襲慘敗,顏麵受損,此次更是借故挑釁,戰事一觸即發。
而任天遊得到這個消息後,竟然要禦駕親征,滿朝震憾,紛紛勸諫,任天遊一概拒絕,執意而為,到後來,竟將幾名勸諫的重臣打入了天牢。此後再無人敢阻止,而後宮女子不得妄言朝政,鐵錦鳳知道後已是任天遊要出發的前天了。走之前,任天遊來到錦繡殿中,隻見她麵色如常,在燈下默默寫字,不禁走近笑道:“你倒氣定神閑,一點也不擔心我此去。”
鐵錦鳳頭也不抬寫道:“你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此去定有你的道理,你既然有把握,我又有何擔憂,既亂已心又亂你心。”
任天遊歎口氣將她攬入懷中道:“還是你知我心意。。。。。。。”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剛即位,天下動蕩,國庫空虛,民心渙散,而此戰非打不可,不能拖延,仗打的時間一長,軍士銳氣盡失,兵力損耗過大,日後國家負擔就更重了,所以此戰必要速戰速決,且我雖在高處,卻無自己的武裝力量,國家兵力分散,長此下去,隱患無窮,”他又重重歎口氣苦笑道:“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隻能冒險一搏,成敗取決於天意了。”
任天遊出發時封溫達成為統帥,宗越離在後護國,申點蒼則為軍師隨侍在他身邊,如此深夜,申點蒼冒雨歸來,必是非同小可的大事。鐵錦鳳急忙披衣而起,顧不上整理,沉聲道:“快快有請。”
話音剛落,申點蒼已大步匆忙進來。鐵錦鳳自從入宮後,一直沒見過他,此時見他發髻散亂,兩鬢斑白,麵如枯槁,一見鐵錦鳳,雙目通紅,長身揖拜到地,哽咽道:“娘娘,陛下為流箭所傷,危在旦夕,昏迷中一直呼喚著娘娘名諱,恐是不大好了。”鐵錦鳳聽得此言,腳下一軟。已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