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從此冷暖自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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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錦鳳聽得此言,脫口急道:“不,不是這樣的。。。。。。。”但看著宗耀祖憂傷而又洞悉一切的眼祖,聲音嘎然而止,自己先泄了氣,半晌才期期艾艾道:“原本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隻是造化弄人,天意難測。。。。。。”
宗耀祖苦苦笑道:“別說了,阿錦,我沒有怪過你。”說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羊脂玉瓶來,約有巴掌大小,月光下散發出幽幽微光,一眼可知絕非凡品。他拉過鐵錦鳳的手,將玉瓶放到她手中,見鐵錦鳳疑惑不解的望著他,強自調侃笑道:“這宮中佳麗三千,美人如雲,你貌不出眾,膚色又黑,日後難免差人一籌,這是我這幾日特意去往極寒北峰給你采摘回來的雪蓮花,凍結成了冰露,你每日可命宮人摘取新鮮的桃花壓製成汁,將這冰露滴上幾滴調合敷麵,可讓你漸漸膚色白暫,麵如桃花。”
鐵錦鳳心中酸楚,淚水奪眶而出,肆流成河,宗耀祖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將她的淚水拂去道:“阿錦,無論你站在誰的身邊,我都不想看見你流淚,我喜歡你永遠像個小刺蝟一樣,讓人有時著惱,卻總是牽掛,笑逐顏開的你最是美麗,我要你永遠開心歡笑,現在就別哭了,好不好?”
鐵錦鳳吸口氣,勉強露出笑容,剛想說話,忽然聽見人聲鼎沸,宮女們奔走相告:“太子殿下醒了,太子殿下醒了。。。。。。。”她大喜過望,心中歡躍,立時便轉身想要奔進泰寧宮,想起不妥,又折過身來,歉疚的望著宗耀祖。
宗耀祖了然笑道:“去吧,走你該走的路,”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道:“阿錦,這宮中更深露重,今時今日,我還能為你加一件衣服,日後,你可要冷暖自試衣了。”
月光下,宗耀祖一身白衣,仿佛不勝其寒,更顯笑容淒涼,身形蕭瑟,這是鐵錦鳳轉身離去後留在腦海中最後的影像。
天佑國三十三年間,佑德帝舉行舉行盛大的宴會,酬謝神恩佑護任天遊平安醒來,並在金鑾寶殿上親賜任天遊與鐵錦鳳完婚,冊封鐵錦鳳為錦妃,賜宮室錦繡殿居住。農曆九月初八,是諸事皆宜的黃道吉日,鐵錦鳳坐在寬大的梳妝台前,聽著外麵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從雕著棱邊,用銀絲縷著富貴牡丹薔薇的落地銅鏡前,看著經驗嫻熟的老宮女為自己開臉,然後用細細的上好朱粉敷在臉上,慢慢的,一個明眸如星,雙眉如柳,麵如桃花的麗人漸漸從鏡中顯見出來,鐵錦鳳看著那鏡中嫻靜如花又不失颯爽英姿的女子,一陣恍惚,仿佛身在雲端,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如夢如幻。
外麵驚天動地的鞭炮聲把她從迷惘中炸醒過來,為她上好妝容的發婢在一旁嘖嘖稱讚:“娘娘偶然您今日真是豔光四射,待會兒太子殿下掀開喜帕,定會為娘娘的風華所傾倒。”
鐵錦鳳心裏微微一澀,暗自忖道:“若是你們見過楚淡裳的天人之色,便知這樣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諷刺了。”宮人見她麵色微沉,不敢多語,小心翼翼為她穿上鮮豔的喜服,那喜服上用金縷玉絲層層疊疊繡出了朵朵怒放的牡丹花,一顆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點綴在花蕊中心,寶光流轉,讓人目不遐接,隻這一件衣服,已是價值連城了,可見任天遊對這場婚禮的重視。但不知為什麼,鐵錦風覺得那紅色太過鮮豔,晃得人刺眼,一如當年申青如成親時帶給她的感覺,她眉頭一皺,暗罵自己多心,喜服隻能是紅色,不都是一樣麼?
此時隻覺眼前一暗,內裏用細小珍珠織就的喜帕被宮人披在了頭上,長長的珠簾垂直到了胸前,周圍的一切都不可見了,宮人在耳邊輕輕稟報:“娘娘,吉時已到,請娘娘移步花驕。”鐵錦鳳站起身來,剛想邁步,卻被長而繁瑣的裙擺絆了一下,差點摔倒,這時耳邊聽到一片嘈雜聲:“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一雙手伸了過來,緊緊有力的穩穩扶住她,鐵錦風從喜帕下的縫隙中凝視著那雙修長白皙而穩定的手,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身邊有宮人怯生生開口道:“太子殿下,按規矩您和娘娘在成親前是不能見麵的。”任天遊惚若未聞,徑直扶著鐵錦鳳朝門外走去,鐵錦鳳一陣心酸,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精心治療,任天遊的聽力還是沒有恢複,她悄悄將宮女所說的話比劃在他手心,她看不到任天遊的表情,隻感覺任天遊沉默了下,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阿錦,此後不論何時何地,我都要緊緊握住你的手,再不放開,一起走完我們的餘生路。”
鐵錦鳳聽出他語中真縶情意,心中甜蜜無垠,一旁的女婢見他二人軟語呢喃,均心生羨慕又暗自神傷,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做枝頭風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