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碧血青如花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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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申青如心道不好,果見任天傲聽了穆義的話後,麵色倏變,已知任天傲得到了消息,心中長歎,任天遊雖然嚴令眾人不得將消息泄露,但此等大事,幾可翻天覆地,悠悠眾口,如何掩瞞的住,早就有那柳家,計家的人得了信,快馬將消息傳了過來。
任天傲目中寒光大盛,讓人心悸不已,他驀然仰天大笑道:“好,好,好個調虎離山之計,可恨那父子二人竟將我玩弄於指掌之間。”他將滿口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目光轉向了申青如,申青如見覺得那目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恨意,直欲要將她生吞了一般,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吳恪禮不明所以,皺眉望著幾欲顛狂的任天傲。
任天傲長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慢慢定下心神來,用沒有絲毫感情冰冷的聲調道:“既如此,他人不義,休怪我不仁,穆義,傳我軍令,三軍將士不予抗敵,全部退出郢思城,有違抗命令者,軍法處置。”後麵一句已是厲聲喝斥,讓人不容置疑他的決心。
:“什麼?”數聲驚叫同時響起,分別出自申青如,吳恪禮,鐵錦鳳口中,其它的人雖有疑問,卻不敢出聲,吳恪禮沉聲道:“太子殿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請您務必以大局為重,現在全城的百姓命懸一線,全仰仗於我們,殿下若此時撤軍,豈不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於非命?”
任天傲冷哼一聲:“吳將軍剛才沒有聽清楚我的軍令麼?那麼我再說一遍,有違令者,軍法處置。”說完,轉身欲走,隻聽見後麵盜甲碰撞之聲,吳恪禮麵色蒼白,已然雙膝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哀求道:“殿下,吳某生於斯,長於此地,已與城中百姓血肉相連,他們對於我來說,也是兄弟手足,實在是不能拋下他們不顧,殿下若執意要走,未將不敢阻撓,但未將縱然違抗軍令,難逃死罪,也要留下,請殿下成全。”一番話,擲地有聲,讓人動容。
任天傲回過身來,定眼看著吳恪禮,聽著耳邊的慘叫聲,心亂如麻,頹然歎道:“吳將軍,我今日也是情非得已,剛才言語多有冒犯,請將軍見諒。”說完,親自上前雙手攙扶起吳恪禮,竟向他深深揖了一禮,吳恪禮心思過人,平素也是柳碧芝拉籠的對象,雖城處偏遠的邊防,對朝中的事也是心知肚明,此時見作任天傲神色複雜,憤怒中摻雜著不甘,甚至還有幾分絕望,已然猜出是京城中出了大事,心中暗歎:“終究還是年經毛燥了,沒有閱曆與定力,情形越是不利於自己,越是要沉著冷靜思考,如此意氣用事,隻會更糟。”見任天傲又要離去,心中焦急萬分,又不知如何相勸,正無奈之際,耳中聽見一個如珠玉般清脆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留步。”
吳恪禮抬眼瞧去,說話之人正是申青如,他雖因戰事繁忙,一直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明豔動人的太子夫人,但剛才一瞥之間,便已經為申青如的絕代風華傾倒,她雖有些狼狽,也無損於她的風姿,反而更讓人生起憐惜之意,但思及郢思城有可能是她與別人裏應外合打開,心中便是深惡痛欲,若不是礙著任天傲,他早就要上前質問於申青如了。
此時他見申青如開口挽留任天傲,心中驚疑:“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隻見申青如滿臉嚴肅,正色道:“殿下,臨陣退縮,豈是男兒所為,殿下若今日一走了之,隻恐日後有損清名,請殿下三思。”
任天傲一言不發,隻是那目光如冰錐般犀利,不帶一點溫度,冷冷的看著申青如,申青如臉色黯然,心痛如刀絞,但仍沉聲道:“殿下,自古亂世出英雄,現在正是殿下揚名立威的好機會,豈能拒之門外,坐失良機,若一走了之,日後不但德行有汙,還落下膽小怯弱的話柄,徒然讓人恥笑,為國為民為名,都應拚死一戰,更何況。。。。。。。。。。。。。。”
申青如說到這裏,欲言又止,顧了顧,又艱難開口道:“更何況太子現在身份微妙,更需要奮勇抗敵,以振威名,才能有與別抗衡的資本。”
任天傲聽到這裏,還是靜默不語,隻定定看著申青如,他其實也不是愚蠢之人,冷青工我下來後也知道此時情形,容不得他全身而退,隻有一戰成名,才能與任天遊相鉗製,申青如在他的目光下隻覺得呼吸困難,雖相距不過咫尺之遙,卻似橫亙了無數道天墊,再難逾越。
不一會,任天傲冷冷開口道“:你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是不是?”申青如不敢看他,低頭不語,任天傲又道:“明珠郡主的話意似是對京城中發生的事了若指掌?”他見申青如默認,胸口隻覺一片冰冷,刹那間竟然有些心灰意冷,不由得心驚,不,自己怎能為一個背叛的人心痛,我不能,也不要這種感覺,背叛了我的人隻能死!
任天傲久久凝視著申青如,目中銳利中又似有一絲不舍,但稍縱即逝,他忽然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容中卻有殺氣四溢,他一字一顧道:“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吳恪禮聽他答應不撤軍,先自鬆了口氣,忙接口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求,但講無妨。”鐵錦鳳在一旁隻覺得任天傲望著申青如的眼光讓她心驚膽寒,心吊在半空中,胸口空落落的難受,正想籲口長氣,卻聽見任天傲輕飄飄的冒出一句話來:“我要明珠郡主從這城樓上跳下去,以謝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