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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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到達臨雪國,但耀風為他準備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匹所拉的馬車,還是一匹老馬,夜月隻能無奈的歎口氣繼續趕路。
以極其緩慢的行速,兩個月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臨雪國成都,出來相迎的是丞相和一眾隨從。
“臨雪國丞相揚塵見過首將軍了。”帶著譏諷的語氣,顯然不太歡迎夜月的到來。
“揚丞相有禮了。”夜月也不計較,一向冷漠的他隻是平淡的說著客套的話,更不在乎揚塵投來的不屑的目光和明擺的一張臭臉。
揚塵走在前頭,領著夜月一行人往下榻處去。
眾人來到一家旅店前停下腳步,使臣們不禁麵麵相覷。放眼望去,這隻是一間不怎麼起眼的旅店,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想是他們先來相談議和之事,現在卻想給己方來個下馬威,向來隻對耀風熱情的他怎麼會給別人好話聽。
“想不到臨雪國在戰場上如此英勇,國都卻如此貧酸。”表情依舊冷漠,音調沒有起伏,說完便走進旅店,隨小二到樓上客房去。使臣們掩著半邊嘴笑,也跟了上樓,隻留下揚塵在那裏吹胡子瞪眼。
夜月進了房間,聞到那股味道很不是喜歡,可能是被耀風寵慣了。但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的皺了一下眉。時已黃昏,一行人在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住的地方,今晚隻好先將就將就,明天再作打算。
命人送來飯菜,草草用了晚膳,而後命人送來洗澡水,沐浴後便在這厭惡的氣味中輾轉而眠。
早朝時分將至,揚丞相兒子揚帆前來領他們進宮。揚帆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回過神來噓寒幾句,便帶著眾人往皇宮方向而去。
夜月和另外六名和使、兩名心腹副將去,其他人都留在旅店裏。夜月疑惑,這六個是有點姿色,但都是年輕的文臣,指望他們保護自己還是指望他們去談判?反正耀風作出的決定他又不能改變,隻得讓他們跟著。
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來到大殿門外的回廊上,走在前頭的揚帆忽而停下腳步,轉身對夜月說:“請命閣下的護衛止步。”
夜月示意他們照做,帶著另外六名使臣步入殿去。
“風魔國首將軍夜月拜見華帝陛下。”夜月領著和使們行作揖之禮。
仰起首,夜月望向王座上的帝王,正放下手中的茶杯,令夜月看清了他的臉。瞬間的驚奇閃過夜月的眼中,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臉上還是平常的冷漠。
他怎麼會不認得他,在戰場上強吻了他吃了他豆腐的人,是現在坐在王座上的臨雪國的主人——華帝蕭洛華,與耀風一樣擁有一支實力超凡的龐大暗軍的可與耀風匹敵的帝王。
蕭洛華走下台階來到夜月身邊,感覺有點怪,低頭在夜月的發見輕嗅,“怎麼味道怪怪的,沒有用我為你——們準備的香料嗎?”
“香料?在那樣的木屋旅店裏哪來的香料?”夜月還沒發言就有人先出聲,說話的人正是六個姿色卓越的使臣中最出色的道韻。
看來是揚塵做的好事,得先挫挫他的銳氣,免得他做出更多的事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揚塵,皇宮別苑何時變成了木屋旅店的?”蕭洛華挑起眉轉身望向揚塵,嚇得他低下頭冷汗直冒,“陛下,別苑尚未安排好啊。”
“尚未安排好?幾天的時間,皇宮相府那麼多的人也整理不出一個院落?還是你不想和約談成,戰爭繼續下去,讓世人認為你是對的,你的麵子重要。”
蕭洛華步步進逼,被人說到心裏話的揚塵無話反駁。
“你快去處理,午膳後我要看到結果。”
“是,臣告退。”揚塵退了出去。
看來揚塵就是耀風口中所說的那個大臣了,原來也是個丞相。兩國丞相為聯婚的事鬧翻,還因此催鼓戰爭,陷黎民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裝給外人看的冷漠外表下還是屬於夜月的腦袋,他在心裏鄙視兩個丞相。自己國家的丞相也是引起戰爭的人,也應該鄙視。
“華帝陛下,不知我們是否現在談和約的事?”把心中的想法整理好,夜月回歸正題。
“不著急,和約的是必須詳談,不能急於一時。想必夜月將軍是第一次談和約了。”再看看夜月身後的和臣,蕭洛華會意一笑,“貴國的人才真多啊,竟然談個和約就派來這麼多的使臣。”
夜月覺得蕭洛華是在嘲諷他們,加上之前的相遇,他頓時覺得他更加討厭,冷冷道:“我國人才眾多,當然得好好運用。”
但夜月不知道耀風派這麼多使臣共同前來的原因,是讓他分散注意力,不要把眼光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知道耀風的用意的蕭洛華也不反駁,一笑置之。
蕭洛華帶著眾人到禦花園遊賞,介紹園林景致,並共進午膳。蕭洛華特意命人安排圓桌,眾人圍坐,好讓自己坐在夜月的身邊。而坐在他的另一邊的就是剛才在大殿上唯一說過話的道韻。
夜月對他的這一行為沒有太在意,自顧自的吃飯,而蕭洛華則一直注意著他的神色。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坐在他另一邊的道韻也在默默的注意著他的神情。
午飯過後,蕭洛華果然親自去別苑檢收。
夜月跟著蕭洛華在皇宮裏穿梭,來到了蕭洛華所說的皇宮別苑——迎樓。說是皇宮別苑,其實是建在宮內供來使居住的地方。表麵上看是敬重對方,其實隻是為了方便己方的監視,以防對方圖謀不軌。而且,去留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對方也不會輕舉妄動。
夜月踏進迎樓,前院的綠樹紅花錯落有致,顯得清幽典雅,清風吹過,帶來淡淡花香。
一般的和使是不會安排住在迎樓的,這樣的安排也顯示了蕭洛華對風魔國的重視。
蕭洛華把迎樓檢視一番後表示滿意才讓揚塵離開,楊塵臨走前還不忘瞥夜月一眼,明擺著一副“都是你害的”表情。
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的皇帝要你做的,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夜月當作沒有看到他的表情,繼續打量迎樓去也。
蕭洛華走後,夜月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脫掉身上所有染上朽木氣味的衣服,來到內室浴池。不知道是已經養成了習慣,還是隻是想去掉身上的腐朽之味,夜月那起浴池旁邊的香料倒到池水中,然後慢慢走進浴池中,享受著被熱水包圍的舒適。
洗完澡,他馬上跑到床上去補眠,昨晚在那充滿朽木氣味的房間裏怎麼也睡不安穩。
這是當然的,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在風魔國的確是養尊處優的。他是帶兵打仗的人,身上卻沒有沾過一滴血,那些氣味他能忍,但絕對不能接受。所以昨晚他能睡,卻也睡不好。
經過那麼多天的奔波後,夜月終於得到一個安穩的午睡。
“首將軍,宴會的時間快到了。”一個宮人提醒道。
宮人想進去服侍夜月,卻被夜月的兩名副將擋在了門外,隻好在門外稟告一聲。
“我知道了。”夜月淡淡的回答。不認識夜月的宮人當然聽不出夜月語氣中那點點的不愉快。
夜月剛睡醒就聽見了悲慘的消息,本來好眠的愉悅都被衝的不見了蹤影。蕭洛華說了今晚會辦一個洗塵宴為他們接風洗塵,本來想借睡覺來逃避一下現實,想不到一睡醒就被拉回現實之中,頓時感到非常不悅,又不能對這個宮人發脾氣,隻好將它壓下去,恢複到原來的冰冷,隨便應了一聲。
為什麼是悲慘的消息?要他在那些無聊透頂的宴會中坐上一個晚上,看著那些官員們談笑風生,買弄文采,難道不悲慘嗎?在風魔國有耀風在,在那些不得不參加的宴會中,他隻要自顧自的吃飽喝飽,困了就窩在耀風的懷裏睡覺,無聊得不能忍受時跟耀風說一聲,偷偷的溜出去,宴會結束前才回來,反正一切有耀風擋著。可是現在就隻有他自己了。
夜月歎了口氣,開始想自己的決定有沒有錯,很快他就甩甩頭,把這個想法拋掉,起身去梳洗。
梳洗完,夜月換上了一襲白衣,翩翩然的向宴會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