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疏狂·風流人物看今朝 第十二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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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都城外一輛奢華的馬車正在飛馳中,三匹踏雪平穩而快速的在道路上疾馳,車裏正是那華麗的七人行。
此時,莫問坐在馬車左側,雙手抱著劍,靜靜著注視著前方,車內歡聲笑語仿佛也打擾不了他,就像一座雕像般,淩揚看著眼前擁有清秀臉龐的莫問,本想找點話說,卻發現對方根本不理自己,淩揚於是撇了撇嘴,揚手一揮鞭,馬車便在官道上留下了一長串的印記。
“少爺,馬上就到銘都城了,屬下想讓莫問提前入城去置辦各項事務。”
“恩,好的,讓他把春桃也帶上,春桃知道瑜兒的習慣。”歐陽默然淡淡地說道。
瑜兒,轉過頭看著春桃似乎很興奮的樣子,疑惑得偏著頭想了想,卻不得要領。
難道去買東西定客棧也很好玩兒,為什麼春桃這麼興奮呢?嗬嗬……不過也不關我的事兒。終於到銘都了,可以見到幽哥哥了。
等到上官瑜一行人悠悠地到了飄香樓,莫問和春桃易經準備好了午膳,在樓上雅間等候了。
“哇!這裏的芙蓉糕好好吃啊!比宮裏……不對!是家裏的還好吃。”
上官瑜看見歐陽默然輕輕瞪了自己一眼,便知道又說錯了話,立馬改了口。
“少爺啊!後天就要開武林大會了,這裏的生意可真是好,還好我們來得早,要不然就沒有位子了,春桃知道少爺最喜歡桃花了,我定的的桃園呢!”
說完春桃期待地看著上官瑜,希望得到主子的誇獎。隻是上官瑜隻顧著跟眼前美味的芙蓉糕作鬥爭,沒有理會自家小婢女。
“少爺!人家等你誇人家呢!春桃這麼乖巧,都不誇誇人家!”
春桃說完鼓起紅紅的兩腮,看起來可愛而羞澀。
隻不過,上官瑜是她們的主子,也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春桃骨子裏的惡趣味,乖巧用在誰身上也不用在她身上,上官瑜自是沒有理她,隻是夾起一塊鱸魚,放到歐陽默然的碗裏。
“嗬嗬……默然哥哥也吃,瑜兒記得默然哥哥最喜歡吃鱸魚了。這裏做的比京城那家還好吃呢!”
歐陽默然隻是溫柔的笑笑,輕輕夾起碗裏的魚,優雅的放到嘴裏,慢慢咀嚼著,仿佛在品嚐著世間最大的美味般。
我喜歡吃,那是因為這是你第一次喂我吃的東西啊!
你能理解麼?
我不是喜歡吃鱸魚,而是喜歡……你……
“咦?少爺,你什麼吃過京城飄香樓裏的菜?你怎麼知道那裏的比這裏的好吃?”碧桃疑惑的問道。
上官瑜瞬間楞住了,冷汗開始從額際往外冒,“呃……這個嘛……”
“是我從宮外給瑜兒帶的。”
歐陽默然並未抬頭,隻是輕輕地說道,另一隻手在桌下緩緩的拍了一下瑜兒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被發現偷跑出去的事。
“哦!這樣啊!默然少爺偏心,都不給我們帶,我不管,回京城了,我也要去吃一次。”碧桃佯裝裝生氣的說道。
“嗯嗯,還有我還有我。”
逍遙逸看著眼前一個個像大孩子似的,也覺得心情舒暢不少。
莫問還是那樣一副冰山臉,仿佛是帶刺的玫瑰,而淩揚則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也是溫柔的看著眼前大鬥嘴的主仆三人。
“瑜兒,後天就是武林大會,我們也去看看,應該可以看到你幽哥哥的。”
上官瑜聞言猛地抬起頭,嘴裏還塞著滿滿的芙蓉糕,那雙明亮的大眼撲閃撲閃著,好似在問著“真的?可以看到幽哥哥?”
歐陽默然隻是抬手輕輕拭去上官瑜嘴角的糕點,溫柔的幾不可査地頷了頷首。
你總是在我提到上官幽時才會有這樣的表情,那是一份期待,一份興奮,一份溫柔,一份懷念。
何時你才能發現我的眼裏也有著同樣的心情呢?
還是說你發現了也會裝作看不見呢?
罷了,不是說要守護麼?你現在又在亂想什麼?
也許,隻是,不舍,罷了。
可能,還有幾分不甘,不過,隻是幾分麼?
“咦?小美人,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人未至聲先到,雅間內眾人聽到,一個帶著幾分調笑、幾分輕佻、幾分玩味兒的聲音,隨著門開而響起。
來人仍然是一身絳紫色錦袍,手拿著一把折扇,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與司辰曦的雙鳳眼不同的是,眼前人有著一雙更為邪魅的丹鳳眼,眼裏總是似笑非笑,仿佛惑人風騷的狐狸。
那份美,一如初見。
那是一份完全不同於上官瑜的清麗、歐陽默然的溫潤、司辰曦的亦正亦邪、上官幽的邪魅的美,那是一份豔麗,魅到骨子裏的豔麗。
“漂亮叔叔!原來是你啊!”
“嗬嗬……小美人還記得我,小生還真是榮幸呢!”
“當然啦!你給我的那個牌子我還在呢!不信我拿給你看!”
文覓仁走上前想抱起上官瑜,卻被莫問和淩揚擋住,文覓仁隻是輕輕笑了笑。
“喲!小美人身邊有不少高手呢!不過,我可不喜歡被人打擾和小美人親熱。”
文覓仁話還沒說完,莫問和淩揚便被點了周身大穴,那手法快得讓這兩個大內高手都措手不及,在還沒反應過來時,上官瑜便落入了文覓仁的懷裏。
“叔叔不用看,你好好保管著就行了,說不準有天你會來找叔叔,記得要帶上它哦!”
“在下見過飄香樓樓主,隻是不知可否放下瑜兒。”
“啊!原來是玉簫公子,放心我隻是想帶小美人出去玩兒一會兒,你們繼續吃。”
歐陽默然看著文覓仁眼裏並未帶任何惡意,就回頭對幾個人說道,“先生你們先用膳,我和瑜兒出去逛逛。”
“咦?大美人你也來啊!求之不得,能和玉簫公子逛銘都可是文覓仁的榮幸呢!”
文覓仁抱著上官瑜率先走出了房間,“對了!那兩個家夥的穴道,一會兒就自動解了,不用擔心吃不了飯的。”
說完文覓仁又是一陣嬌笑,笑得整個樓裏的人都心麻麻酥酥的。
“樓主還真是個妖孽啊!”
歐陽默然看著連上官瑜都盯著文覓仁看,忍不住出聲諷刺道。
“多謝玉簫公子誇獎呢!不過,依我看哪!小美人長大了才是妖孽呢!”
“為什麼瑜兒會是妖孽?”上官瑜歪著頭疑惑的問道。
真是好可愛啊!能帶回家養就好了。
其實,這就是文覓仁的死穴,文覓仁就是喜歡可愛的東西和人。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會給上官瑜金陵,其實也就是想再有機會看到這可愛的孩子。
自然,今日碰到了,也就是一抱再不撒手了,恨得歐陽默然牙癢癢。
歐陽默然本是性子極其冷淡的人,也隻有上官瑜的事兒才能讓他將憤怒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吧!
隻是,歐陽默然也看不透眼前人的功力,自是不能隨意出手,隻能跟出來,找個時機帶回瑜兒。
“你叫瑜兒嗎?因為瑜兒長得好看啊!長大了肯定會比叔叔好看多了!”
文覓仁邊說著邊在上官瑜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喂!壞叔叔!不準親瑜兒。”
上官瑜拉起自己的袖子,狠狠在臉上擦了擦,睜大了一雙飽含水汽的杏眼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似是要瞪出個洞來。
“哈哈……瑜兒,你太可愛了,怎麼辦?叔叔好喜歡你哦!不如跟我走吧?”
文覓仁好久都沒看到過這麼純真可愛的小家夥了,當然自己家裏的那隻火狐狸除外。
“知道嗎?你跟我家那隻火狐狸好像呢!”
“火狐狸?是那種紅色皮毛的狐狸嗎?”
“嗬嗬……我說的火狐狸可不是指一隻狐狸哦!是個人呢!怎麼?想不想去看看?”文覓仁開始用他那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
“哼!瑜兒才不上當!幽哥哥說了,你這種人最不可信了!就像幽哥哥的師傅一樣,是隻狐狸!”
“哈哈……是啊!叔叔我就是隻狐狸呢!怎麼?害怕了?不過,你現在想看也看不到呢!他在京城呆著呢!下次我再帶你去和他玩兒哦!”
“壞叔叔!快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我要回去了。”
上官瑜開始使勁扭動自己的身子,企圖從懷裏忸出去。
嗬嗬……跟那隻火狐狸還真是像呢!
“樓主先生,可否將瑜兒交給我了?瑜兒的飯還沒吃好,而且趕了這麼久的路了,瑜兒定是也累了,我想我得帶瑜兒回去了。如果樓主先生想見瑜兒的話,還是後天去武林大會吧!如果先生執意不放,默然雖不能說定能贏您,讓您無法參加後天的武林大會倒還是可以的。”
歐陽默然隻是淡淡地陳述著,卻已經帶著濃濃的威脅,雙眼也是直逼文覓仁。
“哎!幹嘛這麼認真呢?我隻是覺得難得碰到小美人,想多和小美人親近親近嘛!既然,小美人累了,那你就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後天見羅!”
文覓仁一臉無奈又有些不舍的將瑜兒還給了歐陽默然,“小美人,如果你家默然欺負了你,記得到我這兒來啊!我家大門永遠歡迎你哦!”
文覓仁說我完大笑著,轉身離開,手搖著折扇,“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歐陽默然抱著上官瑜,看著文覓仁離去的身影,那樣輕盈的腳步,絕非一般的輕功可比,不出所料的話,該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這到底是個如何的人呢?
僅僅是個飄香樓的樓主麼?
飄香樓又僅僅隻是個酒樓麼?
他對瑜兒隻是單純的興趣麼?
他對瑜兒的事又知道了多少?
不過,就算你知道了一切,又如何?
我不會讓你傷了瑜兒一絲一毫!
“默然哥哥,他為什麼說你是我家的呢?”
“因為我是你的小管家啊!”歐陽默然淡淡的笑著,仍是溫柔的語調,卻帶著幾分藏得很深的苦澀。
我是多麼希望成為你的唯一,可是你的唯一卻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