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疏狂·風流人物看今朝 第四章 初式清啼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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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之夜,就連月亮風兒都躲起來了,昭示著這會是個令人興奮的夜晚呢!
這夜似乎是盜賊作案的好時機,隻是黑夜的眼也隱沒了上官幽那顯眼的銀發紫眸。若是這個扛大刀的家夥看到了這獨一無二的特征,還會不會這麼理直氣壯的喊著。
“他奶奶的!你笑什麼笑?留下錢財,要不然,要你小命!”
今晚好冷啊!那小子的笑容更是讓人心發慌,總感覺要出事兒樣的。罷了!今日還是快些結束,回去和我的壓寨夫人……嘿嘿……
“聽到沒?你啞巴啊!”
“大當家,我估摸著這小子就是一傻子,穿的倒是不錯,應該是個貴公子。不過你看他那呆愣樣兒,肯定是跟家人走丟了或是被家裏人丟到這翠象林了,我們就直接搶了,看他應該長得不差,就帶回去讓兄弟們享樂享樂吧!”
這個類似於大當家身邊狗腿的人,笑得一臉諂媚,本就長得尖嘴猴腮,這一笑更顯猥瑣了。
“是啊!大當家,剛剛二狗子說的時候他還在那兒傻笑呢?”
聽到這話,上官幽嘴角不禁抽搐,臉上的淡然也有再也掛不住的趨勢。
傻笑?居然說我上官幽在傻笑!笑話!既然你們這群蠢材自己要惹我生氣,就要有能承受我怒氣的準備!
“你們想幹什麼?”
上官幽故意裝出害怕惶恐的樣子,仿佛一碰便碎的瓷娃娃般。
上官幽本也才十歲,吃了“洗髓”也不過看起來像十三四歲的樣子,故意做出害怕的樣子,倒還能騙到一些人。
不過,這要忽略他低下頭,瞬間變得陰冷而銳利的眼光。
那個叫二狗子的人,在聽到這個讓人酥麻的聲音,忙的走上前去,看到夜色裏若隱若現的邪魅容顏,愣是怔怔的站立著不動了。
“你……小美人,別怕!你隻要把值錢的東西交給我們老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二狗子從沒見過什麼美人,上官幽的容顏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就連說話都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生怕把眼前美人嚇跑了。
“真的?那我把錢給你們了的話,我該怎麼辦呢?我跟我家人走散了,我回不去了。”
好一副柔弱貴公子的形象,要是司辰曦在這裏肯定會高呼,“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這麼會裝,哈哈哈……”
上官幽刻意偽裝的聲線,讓他想到瑜兒平時跟自己撒嬌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他卻忘了眼前還有一個人,這一笑頓時讓眼前的二狗子失了三魂丟了七魄。
“不要緊的,你跟我們回去,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讓老大傷害你的。”
上官幽在心裏冷笑一下,臉上卻露出欣喜的神色。
哼!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今日不端了你們這個強盜窩子,我就不姓上官!
“真的?太好了!我跟你們回去,也把錢給你們,可是請你們不要傷害我。”
說著,以袖掩麵,仿佛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北風中孤單獨立。
“老大,你看,小美人把錢都叫出來了,就把美人賜給我吧!”
扛大刀的大當家,看了看眼前的銀票、玉佩、夜明珠……本來應該是很開心,但卻不知為何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拿,仿佛一旦接受就不可回頭了。
他微微皺皺了眉,還在猶豫著什麼似的,隻聽得。
“大當家,我這都是真的,沒有騙你,你放過我吧!”
二狗子聽了上官幽的話,以為老大真是不信美人,害怕美人會受傷害,連忙將手中收繳上來的東西塞到身邊二當家手中,轉身對兄弟們喊道,“回山。”
大當家這才反應過來,卻再也後悔莫及了。
算了!那個書生樣兒,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樣想著,大當家便也打馬帶頭走了。
就在上官幽跟著這群強盜往山上走後,翠象林裏一顆大樹上一個人飛身而下。
“嗬嗬……沒想到在這兒睡會兒覺,也能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事兒。有著那樣的眼神,我想這群強盜大概要倒黴了吧!真是群蠢蛋。不過,看看戲我還是很樂意的。”
剛剛還在樹下自言自語的人,轉眼之間已不見了蹤影,追隨大部隊而去,隻剩下一串大笑聲回檔在山林。
“對了,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二狗子用著自以為的溫柔聽在上官幽耳裏卻成了猥瑣之極的語調,說著自認為的溫潤軟語,本想伸手摸摸上官幽,卻被上官幽不著痕跡的躲過去了
上官幽忍住內心的惡心感,抬頭輕輕說了句:“冥妮瑤。”
“嗬嗬……美人不僅人美,名字也這麼美呢!你就在這個房間等我回來,我們老大要宴請兄弟們,我晚上再回來陪你。”
就在二狗子出門後,上官幽便解開了剛才在路上為避免暴露身份,而用布包起來的頭發,一頭如瀑的銀發便鋪散開來,一雙盈盈紫眸裏現在閃動的是越來越深的血腥氣。
“敢把心思動到本王身上,就該提前準備好後事。哼!”
然而,就在上官幽打開門準備出去時,卻聽到外麵一絲詭異的響動。
“誰?”
“嗬嗬……放鬆點,不用把劍握這麼緊,我是來幫你的。我已經跟著你很久了,自從你被那群蠢貨包圍住,我就注意到你了。”
說話間,這人便已推門而入。
上官幽戒備的看向來人,發現這人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擁有一張陽剛帥氣的臉,一雙劍眉斜飛入鬢,一對星眸閃動著恣意的光芒,渾身散發出正義凜然卻又不失灑脫的俠者之氣。
而這對星眸此時也在上下打量著上官幽,還不時點點頭。
不錯不錯,確實是個妙人!不過,這銀發紫眸……
“你就是當今攝政王上官幽?”
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哈哈哈……這趟還真是不虛此行,在下鍾離懿,見過攝政王了。”
雖是請安的話,卻不見鍾離懿有絲毫討好諂媚的神情,仍是一副灑脫自在的樣子,讓上官幽瞬間有了種,世上沒有什麼能讓眼前人駐足的感覺,這鍾離懿太過於疏狂不羈。
“不用這麼拘禮,我隻是奉家師之命去參加武林大會,稱我為上官幽便好。”
不過這麼一會兒,便讓上官幽放下了戒心,有了真心相交的衝動,這也就是鍾離懿的魅力所在,那是一種陽光般的存在。
“哈哈……求之不得,若是攝政王不嫌棄我是個粗人,就稱我一聲大哥,我也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我們就同行吧!”
上官幽似乎被鍾離懿的豪爽所感染,一聲“懿大哥”便脫口而出。
“好好好…。。。幽弟,就讓我們一起為民除害吧!”
此時,就在整個都山寨沉浸在宰到肥羊的歡快中時,死亡之神已漸漸向他們靠近。
最後,當上官幽手將劍架到二狗子脖頸上時,二狗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冥妮瑤?你怎麼了?”
上官幽勾起一抹邪笑,帶著殘忍的血腥之氣。
“我可不叫冥妮瑤,我叫瑤妮冥呢!”
“瑤妮冥?瑤妮冥?瑤妮冥?”
“怎麼?還沒反應過來麼?看在你即將不在人世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我叫要,你,命。”
隨著一字一頓的陰冷聲音,上官幽的劍已在二狗子的脖頸上舞出了絕美的舞蹈,自脖頸處飛出了如曼珠沙華般妖異的血色。
二狗子直到最後還是一臉不解,似乎在不甘心著,為什麼冥妮瑤不是冥妮瑤而是瑤妮冥。
其實,是要你命。
“哈哈……幽弟,小小年紀,內功倒不淺呢!從小就開始練了?可是你起碼有十五年的內力,但你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啊!”
“嗬嗬……懿大哥,我其實習武不過才半月有餘。”
“什麼?”怎麼可能?
“是因為我師父給我吃了‘洗髓’,將我筋骨體格都改變了,而且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變成銀發紫眸。”
“哦,原來如此,那你師父倒是個妙人呢!可否讓懿大哥知曉他的姓名?這樣的前輩我倒希望可以拜會拜會。”
“我師父可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他也不過弱冠之齡,乃當朝欽天監兼太傅司辰曦。”
“那倒是英雄出少年啊!”
鍾離懿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一陣恍然,他也姓司,也叫熙兒呢!還真是像的名字啊!
一絲絲漣漪在心湖泛開了,那是一種除了當年的那個人,再沒有人讓他有過的,那種心悸的感覺。
自嘲一笑,怎麼又想到他了!他都不辭而別這麼多年了,還想他幹嘛!
鍾離懿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身,便看見上官幽正拿著一顆藥丸準備服下。
“這是什麼藥?你中毒了?”
“哦,不是,這是我師父留給我讓我暫時改變發色和眸色的藥,我可不想一出門便被全天下的人都認出來。”
“恩,那倒是,沒想到你師傅想得很周到的嘛!真不像個如此年輕的人。”
上官幽古怪的望了一眼鍾離懿,心裏嘀咕道:“周到?還不是要用我來試他的新藥。”
上官幽將包袱打開拿出一套湖藍色長衫,身上這套他可不想再穿著了。
就在上官幽換上衣服時,一個小瓶子,從包袱中滑落,滾到鍾離懿的腳下。
上官幽正準備去撿,卻看見鍾離懿雙手顫抖的拾起這個小玉瓶,反複的看著這個小玉瓶。
是這個,就是這個玉瓶!
鍾離懿激動地抓住上官幽的胳膊,“這是誰給你的?那個人在哪兒?他現在還好麼?”
上官幽一臉詫異的看著前一刻還瀟灑不羈的鍾離懿,此時眼裏閃動著驚喜、激動、興奮與深深的悲傷,上官幽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本能的回答道:“這應該是我師父司辰曦塞到我包袱裏的。”
上官幽看著眼前在聽到答案後便瞬間怔住的鍾離懿,一副要哭出來的神情,心裏也不禁惻然。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懿大哥認識司辰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