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紅塵•;瑜幽往事留心間 第二章 人麵桃花相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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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春時節,桃花星星點點的開著,氤氳著若有似無的香氣,環繞著坐在樹下的兩個人,為本就哀傷曖昧的氛圍添了幾分詭異的靜謐,似乎也在為一代明主的逝去而哀悼。
上官幽小心翼翼的捧起上官瑜的小臉,用著溫柔的語氣說:“瑜兒,別哭,皇爺爺皇奶奶沒有不要你,你皇爺爺他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隻有瑜兒乖乖的,皇爺爺才會在那兒沒有牽掛的呆著,知道嗎?”
“可是,他們說,皇爺爺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丟下瑜兒了,他不要瑜兒了,不要瑜兒了……”上官瑜帶著哭腔委屈的向他的幽哥哥撒著嬌,因為他知道他的幽哥哥肯定不會拋下他不管他,也是因為這樣,在幾個堂哥哥中他才最喜歡幽哥哥了。
上官瑜跟上官幽是堂兄弟,上官飛鷹獨子上官鴻英年早逝,而太子妃因難產血崩而死,隻留下了上官瑜這皇室獨苗,自然對這獨孫的疼惜更添了幾分。自從上官瑜生下來,他就讓上官幽進宮照顧上官瑜,上官幽比上官瑜大三歲,想著這樣也可以讓上官瑜不那麼孤單,畢竟上官瑜從小就沒了父母,雖然自己和葉婉馨非常疼惜他,但畢竟不能照顧周全。
上官幽是上官飛鷹親弟弟上官離的長孫,在上官離戰死沙場後就繼承了他“離王”的爵位,身份甚是顯赫,再加上他自幼聰穎過人,又出落的風神俊秀,雖不過十歲稚齡,卻已頗具他爺爺上官離的風姿了。
上官幽看著上官瑜越來越洶湧的眼淚,心隻覺得像被針刺似的,一下一下,輕輕淺淺卻也是真實的疼著。
上官幽把小人兒抱得更緊了,不自覺的聲音也更加輕柔帶著幾分憐惜“別怕別怕,瑜兒這麼乖,皇爺爺皇奶奶怎麼會不要瑜兒呢?而且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你了,瑜兒還有我啊,幽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真的嗎?”
“恩,難道瑜兒不相信幽哥哥了嗎?”
“嗬嗬……瑜兒最喜歡幽哥哥了!瑜兒當然相信幽哥哥啦!我要永遠跟幽哥哥在一起。”
看著終於破涕而笑的上官瑜,上官幽終於輕呼出一口氣,盤踞在心裏的陰霾也瞬間隨著小人兒的笑容而煙消雲散。
上官幽禁不住想到這孩子長大了肯定是個妖孽啊,這才七歲,笑容就已經讓人如此招架不住了,隻覺得能得他一笑,放棄一切也值了。
上官幽在上官瑜小臉蛋上落下淺淺一吻,像宣誓般:我會努力變強來保護你的,你隻要還對著我笑,我就不會離開你。
承諾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被許下,但世事變遷,滄海都能成為桑田,又有誰能預測這個承諾能走多遠呢?
“幽哥哥,我好累啊!想睡覺了……”
上官瑜在上官幽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在桃花飄香的樹下,沉沉睡去了。心裏想著:恩,幽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像淡淡的桃花香,嗬嗬。
上官幽看著在睡夢中勾起一抹淡淡笑容的上官瑜,心裏也覺得被漲得滿滿的,甜而不膩還夾雜著桃花氤氳的芬芳,刹那間,覺得世間最大的快樂不過就是護著懷裏的小人兒讓他好好睡一覺。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幸福也不是什麼大道理,也如此容易得到。但誰又能知曉,明天的幸福跟今日是否還一樣呢?
在很多年後,當上官瑜已是洛殤時,驀然間回首這段往事,卻隻剩下一抹令人心寒諷刺的笑容。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在上官飛鷹死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這段記憶卻是上官瑜心中最美的部分。
那桃花樹下的陪伴、那溫潤的軟語、那堅實溫暖的懷抱、那擲地有聲的承諾,都深深刻在了上官瑜幼小的心靈上,成為抹不掉的痕跡,也是糾纏一生的羈絆。
然而,有些東西,人們自以為會記著一輩子會幸福一輩子,卻忘了幸福的記憶卻又總是輕易湮沒在仇恨的眼光裏。幸福的時刻人們總自以為是的認為會持續一輩子,然而,一輩子又是多長呢?是一天?一年?十年?還是幾十年?誰又能說得清呢?人生的軌跡是否也會就這麼平淡無波的走下去呢?
佛曰:說不得,說不得。其實,也說不清。
有些事注定要發生,有些人注定要離開,有些承諾注定要被違背,有些情也注定要消逝。
然而,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的瑜幽故事裏,有的隻是單純的美好純潔的記憶。所以,當幸福還在的時候,好好把握吧!這也是,洛殤經曆了似乎是一輩子的悲傷後終於了解的一個道理。
“噓!”上官幽示意前來通報的太監總管順公公噤聲,自己轉身走進上官瑜的寢宮“德淵殿”,將上官瑜輕放在榻上,伸手為他蓋好被子,畢竟初春時節還是有幾分寒氣的,要是染了風寒就麻煩了,瑜兒他最怕喝藥了。
在上官瑜的額上留下一記輕吻,理了理被上官瑜蹭亂的衣服,上官幽關好宮門走出了寢宮。
“嫣然、疏影,好好守著,太子他睡下了,等他醒了就傳膳,跟太子講,我晚上會來陪他吃晚膳,午膳你們兩個好好盯著,別讓他逃了。”
“是,王爺。”
嫣然和疏影是上官瑜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相對於主子的話,離王爺的話才是不可違背的,自家主子從來就是唯王爺是從,就算是最討厭吃的傷寒藥隻要是王爺一句話就乖乖的吃了。
“順公公,是皇後奶奶讓來的吧!帶路吧!”上官幽早猜到皇後奶奶會找他,當然肯定是跟瑜兒有關的事兒了。
“是,王爺從這邊走。皇後娘娘讓您到禦花園的聽雨亭等她。”
“恩。”
上官幽不知道,上官瑜也不曾想到,就是從這次與葉婉馨的會麵開始,一個悲劇的結局早已注定。
而那個時候,上官瑜正在甜甜的夢中對著他的幽哥哥撒嬌,上官幽則是暗下決心要努力變強要保護即將登基的上官瑜。
那時有的隻是單純的心境,然而,命運卻不會停下它的腳步,朝著既定的方向一步一步滑向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