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空穀詠歎 第十八章 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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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沉,月朦朧。
少女坐在暗紫色雕花椅子上,悠閑的吃著簡單的晚餐,忽而聽見輕淺的腳步聲至樓上傳來,故抬起絕美的麵龐看向樓梯口。
落秋凜淡笑著對少女點頭示意,深邃猶如海洋般沉寂、迷人的雙眸染著柔柔笑意。疏懶的隨意取出酒杯,倒上蒼藍色的“心痕”,走至落地窗旁,掀開垂逸華美的海藍色絲質窗簾,迷離的仰望著月空,酒緩慢地放至唇邊,淺嚐起來。
古堡內,彌漫著甜美的花香,並不馥鬱,卻浸透著隱隱淒涼,仿佛永遠不會消散,似花之靈魂在唱響幽幽挽歌。
少女從精美的椅子上站起,抬手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拿起蒼藍色披風,快速的係在身上,一舉一動都顯得溫婉而舒緩,高貴而絕豔。
見少女此刻的動作,落秋凜問道:“怎麼?還要出去嗎?”現在的時間,那嗜睡的少女通常都會在家休息,即使是去地下雇傭工會,也絕不會選在此時。
“嗯,學校有活動。”寂月挑高秀氣的眉毛,極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若非學院要求全體必到,她才不會沒事出門呢。
“哦?那麼要注意安全,現在可是個多事之秋啊。”對於眼前這自幼相識的絕美少女的實力,落秋凜還是相對放心的,何況她與暮那好奇心堪比貓的性格不同,遇事較為冷靜,長期作為使徒的她,對於事情的掌控與分析遠比一般人要強出太多。
寂月輕點頭顱,絕美的音容浮出柔柔笑意,嫣紅似血的唇瓣向上勾起完美的弧度。
落秋凜愜意的坐回舒適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俊美的臉龐帶著吟吟笑意,散漫而慵懶,手裏端著自地下雇傭工會買來的心痕,藍色雙瞳靜靜注視著杯中蕩起的小漣漪,神色那般專注,似除了手中之物,這世間萬物都無法入了他的眼,隻是那蒼藍色的液體,宛若帶著另一種纏綿而幽遠的色澤。
月姬,你可知,那蒼藍的色澤與你那般相配,如天空般純淨,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淒傷。
隻希望你能快樂,你的一顰一笑,均讓人無法忽視,曾經的你,那般純真,那般乖巧,而如今呢?卻是那樣的疏離而淡漠。
夜,黑暗蒼茫,仿佛無盡深淵,卻又那樣深沉而迷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墮落於其中。月,孤傲清冷,似冷眼旁觀這世間的生死循環,物競天擇,靜謐而寂寥、
“現在,集合!”諾蘭•;迪•;伊科看了看這個新接手的班級,滿意地點了點頭,原以為來的人應該不會太多,怎想,卻是全員到齊了,或許是在這敏感時期,沒有人想去觸了學院的逆鱗。
對於愛得萊德交流賽,寂月並沒有任何興趣,至今為止她也是一場未看,隻是今日,她很是疑惑,為何空穀學院一定要他們來。
冷漠地看著四周紛繁的人群,少女白瓷精致細膩的臉龐,不由露出一絲笑意,蝶翅似的濃密眼睫,遮住了眼底一片幽黯的光芒。看著此刻談笑正歡的眾人,誰又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是提刀相見。
漠然地坐在看台上,清冷的氣質,帶著孤傲的疏離,對於台下血腥殘酷的搏殺,毫不在意,深邃的眸子平靜無波,幽遠的黑色黯瞳仿佛到印著世間萬物,直透人心。
寂月淺笑,這樣的比賽,不過是各個學院爭名奪利的工具罷了,然而,依舊有人對於此追逐不停。
可悲的人啊,直至死亡,都不會知曉自己不過是枚可有可無的棄子,縱然在黑暗中奮力掙紮,也無法穿透夜幕,沐浴於光明。
其實,他們早已經失去了直麵拂曉的機會,早在選擇成為血族之時。
永恒的生命,早已將眾人牢牢束縛。縱然是有死卻不斷輪回的影族又如何?高傲的不可方物,早已使他們忘記了世間的人情冷暖。
“你們看,那邊是影族吧?膽子還真大呢。”隱約的喧鬧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知曉血族說的是自己一群人,但照他們所言,似乎隻有他們一個班前來呢。
少女姣好的眉頭微微蹙起,半眯起幽暗的黑眸,眼中不時射出犀利的光彩,看來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呢!
或許,從滅厄殲魂再次現世的傳言與她相撞時,宿命就已經再一次將她拉入了其中,一切不過是早已安排好的路途。也或許,命運的齒輪從未停止轉動,隻是時快時慢,讓人無法捉摸。
思及此,少女的眉頭卻舒展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必經的過程,即使在殘忍,也隻能承受。她早已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此又何必奢求什麼?少女輕緩的抬起頭,仰望明月,雙眸中帶著一種破碎的蒼涼,和看透世間萬物的悲哀。
突然聽見嘔吐之聲,少女轉頭,才發現周圍幾名少女,均是臉色慘白至極,花容失色。這時才注意到,台上的兩名血族少年均是血肉模糊,身體有些許殘破,然而腐蝕之芒依舊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蔓延,惡心而慘烈,張牙舞爪似蜘蛛惡心猙獰的腳在肉體上不斷攀爬。
“好惡心啊,這些肮髒的血族,真是讓人厭惡,真不知道這樣的東西怎麼會活在世界上。”一旁的影族少女麵露嘲笑,語氣不善,卻又不敢大聲的說出來,隻是自顧的在那裏嘀咕不停。實在不明白學院為什麼一定要他們來欣賞血族的比賽,即殘酷又血腥,實在與他們這些被光明普照的種族相差太多。明明個個長的英俊瀟灑,貴氣逼人,甚至比影族大多數人更加美輪美奐,然所作所為卻讓人異常惡心,簡直就是肮髒至極。
然,少女聞言,臉上騰起一抹詭異妖冶的笑容,影族?血族嗎?其實都一樣可悲呢,不過是被利益蒙蔽了心智的種族,又何來正與惡,善與邪之分呢?或許還沒有那些生命短暫的人類幸福。
不過,媽媽,您曾說過,無論種族為何,人心為何,均分兩麵,仿佛鏡麵,彼此對立卻又無法分離,人之生死,萬物循環,都會為了自己所想,所思,所愛,所親之人而不顧一切,對此,有人覺得是正義,有人卻認為是邪惡。
那麼,對於往昔所發生的一切,您又是否懷恨,懷怨呢?或許,曾經掙紮過,便不屈,曾經奮鬥過,便不悔。隻是心中那深刻的思念與哀歎,又要如何撫平呢?
看著台上被醫護人員抬下去的兩名血族少年,寂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悲憫,並非針對那浴血的兩人,仿佛是為了蒼生萬物而歎息。
“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平局呢,唉,真是沒有意思。”聽著台上裁判的判定,四周人群均是無趣的議論著,然卻沒有一人真正關心他們的生死,仿佛他們不過是兩頭供人們無趣時隨意欣賞的獅子。
少女輕靈的走在開滿玉蘭的路上,思緒不斷閃爍,然心境卻依舊平靜無波。清冷的月光揮灑而下,將少女籠罩其中,如潑墨般披散的長發隨著步伐而蕩漾出奇異的節奏,銀色月芒激起淡雅的光暈,含著青草氣息的微風,撫起她的發,有輕緩的飄蕩而下,唯美的那麼不真實,迷離而朦朧,似霧非霧,似煙非煙。
隻是這夜幕之下,是誰依舊在吟唱著挽歌?是誰仍然在月下憂傷獨舞?往昔的一切,早已過去,卻留下的難以泯滅的傷痛與歎息。。。。。。
“夢之將盡,誰能帶我們去往永生,
曲之始終,誰能帶我們永世輪回。
劃過天際,星之軌跡,
仿若路標,誰人指引,
獻上我們的祭禮,獲得長存。
月亮是否在嘲笑,這份痛苦,
若無法實現這份空想,
請至少,留下一道痕跡。
誰能挽救這些殘缺的靈魂,
誰能得到正確的指引,
邪惡的祭祀之禮,殘害著年輕的生命。
誰能喚醒被欲望侵蝕的心,
誰能阻止這悲傷的結局。
一切因欲望而起,也因此而終,
最後之吻,誰人能給予救贖,
我的淚滴,化作琥珀,
將悲哀的靈魂永遠封印。
誰能聽見我們靈魂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