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顯跡舞曲  第二十四章 夜·暗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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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米亞小鎮背靠著幻魔深林而建,此刻街上已是萬家燈火,然而整潔的房間中居然沒有點一盞燈,隻是偶有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沉浸在茫然散漫的神思裏,他的眼睛沒有焦點,隻是偶爾掃過床上熟睡的少女,眼神時而溫柔,時而傷悲。
    夜色又重新降臨,然而,心裏卻也越發的急躁不安,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自己難以集中精力,總覺得有什麼將要發生。
    “帝霄,怎麼不開燈呢?婭珠一會醒來看不清會害怕的。”賽斯剛從外麵回來,發現屋裏僅是點了蠟燭,有些不解。
    跳躍的火焰,將帝霄有些蒼白的臉照耀的通紅:“沒事。”
    火燭依舊在燃燒,光越來越大,卻依然抵抗不住黑夜的重壓,隻有無聲的沉默,沒有一點聲響,仿佛獨自忍受著煎熬的苦痛。
    望著獨自燃燒的蠟燭,帝霄一陣恍惚,彷佛透過這跳躍的火光按到了自己孩提時代,那天真無邪的日子,曾經,父母用樸質的心愛著自己,而自己卻用純真的心來憎恨。那時候無人陪伴,覺得孤單,覺得寂寞。那夜,同樣的蠟燭,使自己忘記了寒冷,忘記了害怕,也忘記了風雨,卻是永遠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父母的繁忙,讓還是孩子的自己想要編織理想的世界,可為什麼有那麼一雙血紅的眼睛?為什麼有鮮血和淒慘的悲鳴?
    倏地,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一陣風,吹熄了燃燒著的蠟燭,被這不幸的以外所襲擊,記憶中,孩子的夢消失了,黑暗又一次鋪滿了房間。
    警醒的兩人猛然一驚,帝霄快速的反應過來,轉身抱起熟睡中的婭珠滾到牆角。
    少女猛然驚醒,睜開朦朧的雙眸,發現屋內一片漆黑,恐懼瞬間盈滿心頭,茫然的掙紮著,卻在聽見一聲熟悉的“別動”之後,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心裏的恐懼卻依舊沒有減輕半分。
    風裏彌漫著濃烈的殺氣,讓屋內的三人都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隱隱擔心。婭珠害怕的顫抖著身體,她承認,自己是軟弱的、是膽小的。
    暗夜裏,冷光一閃,賽斯立刻感覺的一股嗜血的氣息迎麵而來,恍如電光火石,黑暗中,陡然有紅光橫起,刺向賽斯的心口!
    若非賽斯同帝霄一樣是血族,否則絕對不會看見這速度極快,危機重重的漆黑小刀。
    然賽斯在駭然之下,依舊來不及拔劍,隻能將佩劍往胸前一橫,劍柄堪堪擋住,可是漆黑的小刀在撞擊到了華美的佩劍之後,卻如毒蛇般詭異的驟然而起,再次的越過他的佩劍後刺向心口。
    賽斯無奈的苦笑,望著著瀕死的危機,眼裏滿是不甘,強行的向左偏移身體,躲過了正中心髒的位置,雖然利刃依舊插入了胸膛,卻不致命。
    就在那隱匿在暗處的執行者想要再次攻擊時,帝霄以極快的速度衝到賽斯的身邊,單手扶起他,迅速的帶著兩人從敞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漆黑的夜晚,空氣中初春的寒氣讓她感覺到了寒冷,少女的聲音因為突如其來的危機而顫栗:“帝霄哥哥,怎麼辦啊?”腳剛著地,三人就立刻向著街道狂奔而去。
    “賽斯,你帶著婭珠先走,我攔著。”麵容從驚懼變得驚人的堅忍,他答應過婭珠一定要安全的帶她回去,那就絕對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危險,雖然自己也清楚,自己留下來,必定是九死一生。
    “不要。”婭珠緊緊的拽著帝霄衣服的下擺,不鬆手,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雙眼迷蒙的望著帝霄。
    帝霄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嬌縱的少女,最終,依舊狠心的將她推到賽斯身邊:“賽斯,帶她走。”聲音冷峻而嚴肅,似命令,似祈求。
    “好!”眼眸堅定的看了帝霄一眼,隨後,不顧婭珠拳打腳踢的反抗,將她拖著迅速的離開了,自己受了傷,留在這裏也沒有用,婭珠主要學的是治愈影咒術,此刻也幫不上什麼忙。
    黑夜裏,劍光忽地一閃,擋住了直襲胸口的暗刃,黑暗中,冷冷的聲音傳出:“哼,你以為能擋住我黑蛇?”
    隨後,對方的手指瞬間伸縮,帝霄猝不及防地被地上猛然彈起的小刃刺中,隻是在最後關頭避開了要害,沒有受到致命的損傷。
    暗夜裏,傳來詭異、尖銳的笑聲:“小子,今天你得死。”
    聽見此話,帝霄的心一陣收縮,死嗎?曾經他怕死,所以家毀了,現在若是他再怕死,那麼誰還能保護婭珠呢?雖然明知婭珠是影族,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卻依舊不悔。
    “我若怕死就不會留下。”聲音中帶上了些許嘲笑諷刺,似自嘲,也似無奈。
    地麵上,觸目驚醒的鮮紅,那是從帝霄胸口湧出的血液,無聲無息。
    靜,詭異的靜,隻餘下那妖冶、寂寥的鮮紅。
    皺著眉,提劍,迅速的向著黑蛇所在的位置襲去,不顧依舊流淌的鮮血,血色的雙眸中透露著不屈。
    望著攻來的浴血之人,黑蛇狂妄的一笑,快速的後退,避開襲來的碎崖劍,對於他們這些善於使用暗器的人來說,誰會沒有一兩套防身的身法。
    閃避的同時,不忘操縱手中的暗刃,暗夜裏一陣脆響,帝霄被黑蛇逼退數丈,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滑落,望著胸口那被擊穿的地方,倚著牆,直起身來苦笑。
    雖說隻要血族身體裏的血不流光就不會死,但若是這樣下去,恐怕也活不去下了,心髒永遠都是生命最脆弱的地方。
    遠處的街口,光亮冷淡,沒有人注意到這陰森的小巷中,正在進行的生死搏戰。
    忽然覺得一陣暈眩,神思越發的模糊,隱隱約約中,總會看到自己年少時的笑與淚。
    為何,會在此時憶起那些自己極力忘卻的過往?
    夜空,忽有一道白色的流星劃過,墜落在西方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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