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畫影未忘 洇碎胭脂成坊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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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白龍帶著我,一個旋身,如閃電般重新回到了房間。在短到隻有幾秒鍾的路上,我又想到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問題。我看著身下這隻粗壯的巨龍,那直徑……就像那些園林中幾人牽手才能合抱的過來的參天大樹,那它是怎麼從我家房間的窗戶飛出來的?
白龍“嗖”的一聲便進了房間,緊接著將身體盤蜷到最小程度,安靜的伏在地上,仿佛在恭候著我下來。不過此時的我望著月亮的方向,已經有點欲哭無淚了……
實際上我不實在看月亮,我看的是那扇早已扭曲了的窗戶:它的邊緣非常齊整,這隻白龍出來的時候果然沒有用暴力,不過那本來是長方形的窗戶如今已經變成了圓形,跟洞門似的,當然,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早就聽說,與修羅族擁有強大的“滅”的力量相比,龍族的力量是“生”,即一般而言除非盛怒,否則從不會對天地萬物施以毀滅性的破壞力。對此我不以為然,不過今天我是領教了……
可是,要是明天我叫人來修窗戶,人家不得以為我撞鬼了!
估計看我那架勢頗有點“望月垂淚到天明”的意境,等了許久,那白龍倒開始不耐煩了,最後,一個巨龍甩尾把我給拂了下來。緊接著,一道炫目的光芒閃過,我條件反射的用手擋住眼,等到光芒漸漸散去,我緩緩地將手放下,驚呆了——
眼前這家夥是誰?
難道是上天懲罰我以前太驕縱了,送我一個小孩不算,居然還又送了一個!?
我望著這個躺在地板上睡的正香的小家夥,他小小的身子不自覺的蜷縮著,惹人憐愛;全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沒穿,尚未脫去嬰兒肥的小身體,粉嫩的皮膚泛著淺淺的桃紅色,像蟠桃園中極品的蟠桃,讓人忍不住誘惑,直想咬一口;那肥嘟嘟的小嘴兒,紅唇豔豔,極為惑人,看得我都忍不住欺負一番;那小天使般的麵容,還有熟睡時寧靜安恬的樣子,卻令任何人都覺得幸福。這小孩,不管生在任何家庭,我想,都絕對會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疙瘩吧!
可惜,我這樣的家庭例外。此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掰開他的眼皮看看那雙眸子是什麼顏色!
結果我照做了,然後在如願的看到那沒有一絲雜質的天藍色瞳孔時,徹底石化——
“啊——!”我崩潰的鬼哭狼嚎。
這一聲除了把整棟居民樓早已入睡的人們驚醒了之外,同時也將我麵前這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的小孩兒驚醒了。
他揉著那雙惺忪的眼,半睡半醒中,在看到早已一步步後退到牆角的我後,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幹什麼?……”
我重新石化。他、他、他怎麼還會說話!
我狀若驚恐,好半天才問了一句:“你是誰?”
他用一種奇怪中帶著鄙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是晏藍……”
“啊……”我扯開嘴角,杵在原地,傻笑:“你是晏藍啊……”
“那你是人是妖?”我不甘心,追問了一句。
這次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成了鄙視,最後看了我一眼,接著倒頭就要睡下去。我急忙又問道:“那你幾歲?”
回答我的是他重新倒在了地上陷入沉睡的情景。我無語,看著這個光溜溜的小孩,其實我是想知道,這個看起來不過3歲的小孩兒,怎麼就會說話了?
他對我鄙視歸鄙視,我還是得仁至義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來,我無奈地撓了撓頭,走到已經不是嬰兒了的晏藍身邊,輕輕將他從地上抱起。回頭望了望那張一分為二的床,我哀怨,今天晚上我睡哪裏啊……
最後,將晏藍放進了那個小小的搖籃以後,我抱了被褥和枕頭,在另一個房間裏渡過了下半夜。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現在晏藍已經不是嬰兒了,以後買衣服、玩具、上學什麼的,又得花一大筆錢了……
由於前天晚上發生的一點“小意外”,第二天我睡到了大中午,直到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才悠悠醒來——
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我愕然,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晏藍。這小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現在正跨坐在我的身上,把我當馬騎呢!
“小蠟燭?……”他看到我醒來,輕輕的叫了句,語氣仿佛不太確定。
我正處於遊離狀態。他見我沒反應,又喚了聲:“小晏?……”
我還是沒反應。
“晏喜蠟?……”他第三次叫我。
我反應過來,緊接著開始驚訝,這小孩……怎麼知道我這麼多名字?“小蠟燭”是左右鄰裏對我的叫法;“小晏”是容暄的叫法,而晏喜蠟則是我的全名,他怎麼知道?
看我一是還是沒說話,他小小的眉峰一蹙,想了想,又說:“我的眼睛是藍顏色,所以你叫我小藍;你的眼睛是黑顏色,那我就叫你小黑吧!”
他說話時一雙藍色的清澈眼眸直直的盯著我,神情很嚴肅。不過很可惜我聽完之後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而笑過之後卻是滿臉黑線,他叫我小黑我笑個屁啊!
我怒道:“什麼小黑的!我還小白呢!”
他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原來你是想叫小白啊!你早說……那我就叫你小白吧。”
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什麼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痛哭流涕,就因為一時的衝動,導致了“小白”這個名字跟了我的一生……
我正在糾結中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了。
“小晏?”原來是容暄。
我正準備去開門,結果晏藍卻一把壓在了我身上,像個無尾熊一樣抱住我,說道:“我不喜歡那個家夥。”
“嗯?”我疑惑,“你認識容暄?他哪裏得罪你了?”
門外容暄又喚了一聲:“小晏?”
這邊,晏藍趴在我身上,悶悶的說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你讓他不要到家裏來了……”
他的聲音中有些不滿,卻更像撒嬌,我看著他那可愛極了的樣子,不由輕輕笑了出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嗬……我寵溺地揉了揉他柔軟蓬鬆的頭發,耐心地說:“小藍,他是我們家的客人,哪有讓客人不要到家裏來的道理?是吧!”
“不要!”他嘟起小嘴。
我看著那櫻桃一般的小嘴,嗬嗬的笑了起來,越看越喜歡,“啾”的一聲便親了上去。
正在這時——
“小晏?”
我抬頭,微微支起身子,然後就看到了容暄那微微皺眉的樣子。
嘎——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居然都不知道!再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大白天的躺在地上,身上趴著個天使一樣的孩子,那麼親昵的樣子不說,而後我還好死不死的一口親上了那紅豔豔的小嘴兒……這是什麼?猥褻未成年兒童?
我看看容暄,這家夥往哪兒想了!我這麼小,能幹什麼?
我送給他一個無害的傻笑,然後勉強將身上的晏藍雙手舉了起來,朝他笑的燦爛,“嗬嗬……我正在逗這個小孩兒玩呢!你看他多可愛啊……嗬嗬……”
“這個小孩?……”容暄望著我,眼中一絲疑問閃現。
我沒來得及說話,隻見剛才瞪了我一眼的晏藍將我的手擋開,又撲了上來,將我緊緊抱住,好像在宣布自己的所屬物一樣,回頭衝容暄挑釁道:“小白最喜歡我了!小白是我的!這裏不歡迎你!”
我驚歎,這小孩跟誰學的?語言邏輯能力真是好,這麼小就會說這樣富有深刻意義的話了!要知道,我500歲的時候也曾經抱著嫦娥姊姊朝玉帝這樣吼過,隻不過當時我是這樣吼的,“嗚嗚嗚……我最喜歡嫦娥姊姊了!你不準把姊姊搶走!這裏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