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風起步阡陌  第五十二章 不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是沒有如果的如果,那麼是否可以認為,相聚離開、是非因果也未有他說。感歎這命運的多舛,感歎這世事的無常,感歎這人生百態,笑何為?笑何為……
    別過臉,刻意不去看,可恨我居然會心虛到被認出來,隻是,為什麼文淵為在這裏?而文淵又怎麼成了不是文家人的“三哥”?亂了,亂了。如果文淵在這裏,那麼是否意味著她會來?
    “阡陌,這就是我的五哥。”風邵誼適時的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仰頭看他,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加強烈,心裏暗暗計較,究竟是哪裏招惹了這個瘟神,讓他這麼記恨的想要算計我,不過,這裏,應該沒人知道我是誰的,包括風邵誼。
    我不是我,我還是我,抑或的沒有了我的我?
    藥人?我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是他啊,那場本不該發生在荒園的混亂。這個世界果然很小,小到一轉身就會遇到。不知道現在的我還有沒有“藥用”價值了,嗬嗬。
    周圍的氣氛果然詭異,不是我的錯覺,隱隱的從人群深處傳來的敵意哪怕是如此單純的風邵誼也感覺到了。輕輕的回握了下他的手,告訴他不必在意,既然來了,這種覺悟還是有的。
    不想引人注意,在和五皇子打過招呼後就在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雖說是角落,但皇家的宴會,無論坐哪都不會有被忽略的感覺,舉目看去,仍然有不少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當你是個迷時,許多人都會不顧後果的接近,殊不知這種接近,也許會斷送自己。
    摸摸幹癟的肚子,低頭看著滿桌子的珍饈玉盤,低低的歎了口氣,為什麼會沒有胃口呢?明明今天就沒吃飯的?忽略掉周遭的喧囂,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我果然是不適合喧鬧的。
    風邵誼把我保護的很好,很多人過來勸酒都被他擋下了,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知道這點,盡管我一直都不承認,該是不想承認吧。
    希望這場宴會快點結束,真是無聊。隨意擺弄著腰間流蘇,懵懵然想要睡著,真難得,這麼熱鬧的地方我居然也有睡覺的興致,還是,這段時間真的是太無聊了?
    人閑是非多,這不,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隔著麵紗,不遠處,人群中仿若綻出萬千光華,亮如白曜,奪人眼球。人群頓時嘩然,隱約中有一人影翩然而至,舉止優雅,談笑風生。那樣的笑靨如太陽般照耀著世間每一個陰暗的角落,使黑暗無法滋生,真是令人羨慕的年紀啊。像是感受到我的關注,來人停住了腳步,投以疑問的目光。那種榮華盡逝的容顏不知為何在此刻無限放大,那身不同以往的紅衣妖冶而張揚,在風中獵獵作響。
    遲早會見麵的,隻是這遠離軌道的注定,我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相見,見到這樣的我,你會感念麼?會慚愧麼?抑或根本就不認識了我?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好期待哦。我直視著他,在眾人的不可思議中站了起來。
    忽略風邵誼擔心的眼光,暫且當做是擔心吧,我淡淡的施了個禮,卻不是遵照風闕的禮儀。
    風輕撫而過,掀起了落英無數……
    素衫、紅衣,兩種本就兩相徑庭的顏色卻在此間恍如一色,分不清誰是誰。
    簡雲疏,那次對你的改變竟這麼大麼?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我不清楚他認出了我沒,隻是我知道,他一定感覺到了什麼,否則,他就是他了。
    浮華一世,我不清楚你的紅衣是否代表你的心意,隻是,你是否知道,大家的欽慕不會因為你的態度而改變,有時候,在不知不覺中,某種形象會變成一種信仰,引得越來越多的人來頂禮膜拜。
    低低的歎了口氣,果然,我還是適合低調的。旋身回座,卻被扯住了衣角。回身看去,不可思議的,卻是文家大小姐文瀾?天呐,這小子什麼時候過來的?為什麼沒有注意到?
    隔著文瀾的身子,我似乎再次看到了那種令人別扭的微笑,帶點陰謀的味道。
    “這是?”微挑眉頭,直接看向那邊戲謔的雙眼質問道。
    “難得見麵,如果走得?”簡單的八個字卻也勾起了我的好奇,重新審視現在的雲疏,果然心境大有不同了,時間過的渾渾噩噩,怕是時間都過得不清不楚了,分開應該沒多久,為什麼我會有相去數年的感覺?
    “公子言重了,奴家並不認得公子。”剛說完就想打自己嘴巴子,鬱悶,如果不認得,為什麼偏偏給他行禮,盡管我不確定這裏的人是否看得看不懂,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對認識的人的一種禮貌,呃,打招呼的形式。天呐,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轉念間,厚著臉皮繼續說:“隻是奴家常聽九皇子殿下常常在奴家的耳邊提起您,奴家對您是歆慕已久,今日得見,果然風華正茂,氣宇軒昂,人中龍鳳,國之棟梁啊……嗬嗬。”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沒人會不喜歡好聽話,在虛榮心的膨脹下會忽略一些細小的錯誤,比如說我之前的紕漏。眾人再次嘩然,怕是沒想到九皇子帶回來的“女人”會如此大膽直白的說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在此之後會收到多少流言蜚語的攻擊,隻是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反正不痛不癢的,隻要過了這關,一切好說。
    “阡陌?”
    “雲疏?”兩個不同的名字在同一時間想起,一高一低,雖說聲音都不是很大,卻震得我兩耳轟轟,霎時忘記剛剛我說的什麼,聽到的又是什麼。
    再次忽略風邵誼的質疑聲,投向明顯針對我叫的這幾不可聞的“雲疏”的文瀾,祈禱是我出現了幻聽,更恨不得閉上眼睛,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隻是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使我不得不正視此事,剛想推開不經我允許擅自撲入我懷中的文瀾,卻被肩頭的涼意夾住了喉嚨,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殘忍的話。
    我無奈的看著一眾迷惑的人們,無奈而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撫著文瀾的後背以示安撫,卻依然說不出安慰的話,也許我潛意識裏認為——說出來就等於承認了吧。其實,我並不堅強。
    勇氣是什麼?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舍己為人算是一種勇氣麼?勇氣是什麼?在自己生死抉擇間選擇後者算是一種勇氣麼?勇氣是什麼?是看上去、說出來都不等於懦弱麼?有些事,無論是懦弱或是堅強,都隻能自己獨自承擔,直麵功過,不論輕重。
    看著雲疏淡淡的笑了,好像盡在鼓掌的成竹在胸,有那麼一瞬間我會以為這是他導演出的一場鬧劇,然而不是,明顯不是,因為在他招牌似的淺笑下看到的是對待陌生人的冰冷。原來,再溫潤的人,在經曆了一些事後,真的會改變啊。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