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去無所依 第四十三章 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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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所謂的快不快樂,就好像看不到令人悲傷的因果;沒有所謂的傷不傷害,那也隻是你所期望的太多……未來有無數種可能,而屬於我的隻有一個,不知道這可不可以算作一種悲哀,而我,此時此刻卻萬分慶幸可以來到了這裏,隻因為想要找到那個一直迷惑我多時的一個答案。人生不就是這樣的麼?不斷在摸索中尋找,不斷在困境中生存,不斷為自己的堅持和守候而努力,我相信我和很多人是一樣的,有想要尋找的東西,想要確認的東西,想要守護的東西,盡管我並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很重要,哪怕僅僅是對我而言……
“雪舞寒紗,舞盡風華。輕轉婉約,步若蓮花。顧盼生津,風飛絲發。形同暖玉,白璧微瑕。月有佳人,乘霞羽駕。身懷璞玉,心曉天下。今我來兮,乘其以大。昔我往兮,承啟為家。負其榮顯,葬其繁華。破立之日,方可為大。”幽幽的歎息攜著幽幽的歌曲,我真的好像看到了一個欲語還罷的佳人輕歌曼舞,隨風遐雲而來,翩然而立。
破立,是破而後立的意思麼?貌似隻有這句尚可理解,至於其他,倒也沒什麼意思了吧,除了華麗的言語堆就的美麗圖畫。
“簡雲疏,簡雲舒,還真是個美麗的名字……”突如其來的嗤笑聲讓人聽了蹩耳,幾乎本能的就朝聲音發源處瞪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堆笑的眼,有點“奸計得逞”的感覺。
“雲開乃見月明。”不待我發作,她已如來時一樣翩然而去,隻留下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耐人尋味。
唉,真是讓人頭痛。
昏昏醒醒,醒醒昏昏,眼前好像過電影般,倒有些莊周夢蝶的感覺了,兩兩相望,兩兩相忘。這讓我想起這樣一句話,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何如相思,又如何相思。
“醒了,誒,真的醒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隻是如果她能放開我的手的話我會更加的不勝感激。
“嘈雜……”嫌惡的語氣透著淡淡的寵溺,也許這種寵溺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的身體一如一個大病初愈的傷者,容易勞累,困倦,手腳酸脹,不能長時間行走,盡管實際上我的病痛已經痊愈,盡管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當然這些是除此之外的)。不過我很開心,看著他們鬥嘴的樣子就是一種享受,我想這樣單純的快樂是上天對我的優待,也將成為我人生之中莫大的慰藉吧。
花間一壺酒,共酌萬古愁。醒時空對月,醉眠花月樓。一敬英雄塚,埋骨無香丘。孤魂何處是,定邊青海頭。二敬相思苦,淚減形容瘦。花好能幾時,風去隨水流。三敬……啊,三敬,就敬這月圓花好夜,合家了忘憂吧,我的家,我想要組成的家……默默的看著他們嬉鬧、打趣、追逐,那種久違的幸福感撲麵而來,濕潤了我的眼睛,淋濕了我的心……
上帝啊,請讓時間停留在此刻,讓我可以感受到我在呼吸,我在快樂,我在幸福……不過,事情的發生總是那麼的不可避免,有時候甚至會打的人猝不及防,讓人毫無準備的感受那種幸福被生生剝離的那種疼痛,何其殘忍,何其無辜,是啊,何其無辜。
今晚的月色很美,那撒了一地的清輝卻顯得格外的清冷,總是讓我感到怪異,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的心也跟著這種忐忑緊張了起來。夜漸深,月漸沉,抬首看去,仿佛隻手就可將月亮摘下一般,那種唾手可得的感覺反而讓人更加的不踏實。環顧四周,尋找著挽歌和雉靈的蹤跡卻不可得,奇怪,今天他們去哪兒了?
四周很是空寂,月色將這瑰麗的溶洞襯得更加的神秘高潔,平日裏一有心事我準會來到這裏,而現在,我萬分懷疑來到這裏是否正確。晚風輕拂,好像被千萬雙爪子輕撓過後的感覺,直讓人毛骨悚然。這麼平靜的夜,這麼安詳的夜,究竟是哪裏不對,哪裏……
頭開始隱隱作痛,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不自覺的,身體中好似有一股力量牽引著我,讓我一步一步像裏室走去。眼前顏紫陌正站在石室門口巧笑倩兮的看著我,那樣翹首以盼的樣子好像等候多時,倒讓我受寵若驚卻也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好像她就是地獄的引魂者。
“血月將至,萬物皆歇。”隱約中好像聽到她淺笑呢喃,心中卻是萬分詫異。抬頭看天,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見減緩。終於算是理解了,此時的天空像是被火燒得通紅,月亮也不似平時的皎潔明亮,卻如染了鮮血的紅,妖豔而詭異。
她的笑,可以蠱惑人心。
腳步漸漸沉重,也許是心裏無形的壓力,我萬般不想上前。潛意識裏認為,上前,意味著永無轉機,上前,以為著萬劫不複……
我的心在滴血,和著愈見詭異的月色暈開,好像滴落的水墨。
血色的月,隻有在電影電視裏看過吧,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隻是知道,血色的月在那裏麵叫做葬月,是一種極其不詳的預兆。
越走越近,眼見著她走到石台上,劃破自己的手腕,任由鮮紅的熱血咕咕流出,嘴角自然的勾起,盡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的波瀾不驚,好像那咕咕而出的不是她的鮮血,不是她生命的消耗。隻是她淡笑的臉麵色漸漸接近透明,蒼白的讓人心疼。
如果要用別人的鮮血來成就我的成就,我寧願放棄,隻是有時候沒有選擇的選擇,所有的努力都會變成蒼白的掙紮,讓人更加顯得無可奈何。
解脫,是我現在唯一能從她嚴重看出的寓意,也許她真的累了吧。隨著鮮血的環繞,石台上和她一般麵貌的美麗容顏漸漸有了血色,略微蒼白的麵孔漸漸變得鮮活,一點都不像經過特殊處理保存下來的千年屍身。
我不知道她有多少鮮血可流,但我卻感到區區數步卻如同過了一世紀之久。她伸出的右手迎接著我的到來,左手明晃晃的刀在月光的反射下顯出耀眼的白光。她依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隻是她的笑不在溫暖,隻讓我感到刺骨的森然。
“到你了……”她輕輕執起我的右手,如法炮製。我直直的看著她的眼,沒有預期而來的疼痛,手腕處的冰涼卻告訴著我現在發生的一切。
不能行動,不能言語,除了意識的清明我什麼都做不到,身體漸漸變的僵硬,因為失血過多我已感到陣陣的暈眩。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久到我已經認為將全身的血液全部奉送,我的大腦卻緩慢的可以控製身體,我集中全身的力氣向後傾倒,猛然的抽離讓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雖然這個姿勢很不雅觀,但是我卻再沒有力氣移動半分。我大口的喘息著,揉著依舊疼痛的屁股向上望去,那雙依舊清明的眼眸中透出淡淡的疑惑和不解,由淡轉濃。周圍似乎很暗卻也很亮,這種昏暗相間的感覺似乎是我抽離身體的瞬間發生,盡管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全部超出了她的預料。
“你到底是誰?”對上她複雜的眼眸,我心中疑竇頓生。
“如你所見……”雖然很想質問,但現在貌似連她自己都糊塗了,我有些想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突地,我周身的光芒大放,帶著淩厲的氣勢,使這個本就詭異的空間顯得更加沉重。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葬月的祭奠也在我突如其來的舉動中宣告終結,血色漸淡,霧氣驟起,薄翼如沙仿似將這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秀色,讓人看不真切。此時此刻,我卻是唯一的光源,雖然讓我詫異,但是這和我身困異度空間的時候的情況何其相似,盡管我對所發生的一切無從所知。
苦笑的看著眼前已接近猙獰的麵孔,現在的一切真的是無從解釋,也無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