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一去不複返 第三章 “靜”是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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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已經兩年了,三月的柳絮紛飛,九月的黃葉飄零,帶著獨特的北國韻味,很久不見,偶爾會獨自回憶我走過的每一個腳步,經曆過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很多很多,已經從記憶的長河裏淡去,有些人有些事是想忘卻忘不掉,剩下的便是值得用一生的時間去珍藏去珍惜的,不用刻意的記,等你忙碌到突然閑下來的時候,等你笑到突然想哭的時候,等你走了很遠突然覺得累的時候,他們便會不失時機的跑出來,讓你取暖,讓你忍不住微笑,讓你覺得還有力氣走下去,而她便是這樣一個人吧,一個真實地活在我憂傷和快樂歲月裏的人,一個可以讓我肆無忌憚的笑和哭的人,一個我做錯事了會有欲望主動道歉的人,一個會不厭其煩地關心我的一日三餐的人,從未如此慶幸,讓我的生命中出現這樣一個人,除了愛情,原來友情也可以變得這麼美。。。
夜色朦朧了周遭的一切,我依稀可以記得她曾經的給過我的溫暖,輕輕的一聲:“靜姐!”她便真的如姐姐般那樣扶著我經曆了那段艱難,那年的冬天異常的寒冷,所有的人都在用憂傷的文字描述著不遠處的充滿神秘的”黑色六月”,而我亦是如此,我幾乎離不開那支筆,一頁頁的,用下課的時間,用上課的時間,用本該是睡覺的時間記錄著那些專屬於我的快樂和憂傷,直到厚厚的日記本全是密密麻麻的忽大忽小的字,突然大了,是我禁錮在身體裏的那顆心又開始躍躍欲試了,突然小了,是我積攢的勇氣頃刻間坍塌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特別留戀教學樓之外的那一片天空,即使是夜色朦朧,即使是冰天雪地,我怕黑的時候,總有一個人走在身邊,我突然打滑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人,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然後笑著說一聲:“小心!”,我受不了鋪天蓋地的題海的時候,老師對我怒目相對的時候,同學們投來鄙夷的目光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會陪我走在操場的那個荷塘邊,走在食堂後那幾顆樹前,細心地聆聽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感受著青春的無數起起落落,每次挽手的時候,我便感覺自己特別的幸福,感覺自己不再那麼孤獨,感覺自己除了是一個學習的機器,還是一個人。。。
靜曾說我是她的天使,看著她每次在空間裏,貼吧裏給我的所有語言,我會一遍地一遍地默念,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看著她那些晦澀卻又忍不住讓人憶起過往憂傷的句子,看著她一遍又一遍用自己的方式描述著她還有我曾經擁有的已經逝去的青春,我會笑,卻夾雜著莫名的難過,“天使”?每次讀到這個詞,都會覺得自己受寵若驚,她是我的“天使”才對,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努力做好這個“天使”。
想起那些傍晚騎著單車兜風的日子,殘陽如血,我載著她,在她家到學校的那段短暫的路途,我們曾來回了無數次,隻有在那個時候,我唯一感覺到我也可以為她付出,感覺到她不是那個“姐”,而是那個也可以讓我去照顧的“朋友”!
那天打電話,她說她依然留著那個記事本,那個在我和她之間傳遞了無數次的本,那個記錄著我和她無數心事,記錄著無數憂傷的,快樂的句子的本,說著說著,我突然安靜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本是在我這那該有多好,隻有翻開它,我就可以知道,她安慰了我多少次,而我又安慰了她多少次。。。
說起日後的路,她都會笑,我也會笑,卻不知道為什麼笑,電話裏,我仔細地聽她描述我們一起住了二十年的家鄉,說到去年冬天的雪,說到她如何穿得像個圓球一樣,於是我的思緒便也飄回了那些呼出的氣瞬間變成透明的白色的日子,回到那些手拉手一起走過的冰天雪地的日子,接著我買了毛線,買了針,第一次學著織圍巾,電話裏問她喜歡什麼樣的顏色,她欣喜若狂地告訴我是灰白色,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笑容,突然覺得心裏很暖,被人需要的感覺確實很暖,很暖很暖,然而當長長厚厚的一條灰白色的圍巾終於成型的時候,當我反複地掛在脖子上試戴,詢問舍友好看與否的時候,我卻突然回不了家了,看著那條被放在櫃子裏的圍巾依然沒有被送出去,我突然難過地想要哭泣,又是一年,在南國分不清的春夏秋冬,在家鄉,卻是春日,夏雨,秋葉,冬雪,清晰分明,當我還稀裏糊塗地以為夏天沒有過去的時候,靜卻打電話告訴我她那已經開始下雪了,所以我隻能靠想象,想象那些早已埋在白雪之下的一季之前飄落的長葉,那一片曾經讓我無比眷戀的枯黃,秋末的時候,它們會被集中,接著燃燒,空氣裏彌漫的全是那種燒焦的味道,天暗暗的,我騎著單車,繞過田野,繞過樹林,繞過那些單薄而明媚的日子。。。
靜今年畢業了,她說她依然會回到家鄉的小城鎮,她學的是會計,急急忙忙地做畢業答辯,接著連夜趕回家參加村官考試,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結果是她失敗了,電話裏,我沒有多說什麼,隻靜靜地聽著她的悔恨與埋怨,等到埋怨結束,她會突然笑,帶著淡淡的自嘲,接著語氣一變,詢問我這的天氣熱不熱,提醒我多喝水,告訴我要多買點水果吃,接著會重複著那句說了很多次的話:有機會我去你那裏,聽到這,我會莫名的憂傷,有機會?什麼時候才會有機會!
傍晚,我冒著雨跑到離著宿舍很遠的一教,風很大,雨也很大,本應明亮的天突然變得暗下來,這的天氣總是那麼變化莫測,晴天會突然變得雷電交加,電話突然響了,看顯示是靜的,我接起,告訴她這雨又多大,風有多大,她笑了笑,隻說很大,接著說她明天要回家了,接著是一些漫無邊際的話,反複思量著她的決定,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暑假來了,她一直勸著我一定要回家,我也在反複勸著我自己,一年不見了,我想看看她的變化,是否瘦了,是否成熟了,然而記憶中,那張笑臉卻永遠也不會變,空間裏,郵箱裏,十分流行這一種遊戲,其中有一個問題:你是否相信友情可以天長地久?而每次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是的,我相信友情可以天長地久,即使時光荏苒,即使她在家鄉,而我在千裏之外的南國都市,我依然可以記得我們為了怎樣一種感動走到一起,又是為了怎樣一種堅持繼續著我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