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浮雲自來去 第二十一章 滿眼春風百事非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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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沒有出席那喜宴,隻是推說身體不適,不便參加。風清揚便順水推舟地順了她的意。何必讓自己難堪呢?風情聰明,風清揚讚賞她這一點。特地從江南派人送了些時興的水果和絲綢來給她,讓府中那些妾侍們暗地裏羨慕不已!
風情的身子笨重了很多,與她嬌小的身子形成了對比。她聽著前院那刺耳的樂聲,不由得將一粒水晶葡萄捏得滿手是汁液,意興闌珊地說:“這些個葡萄酸的緊!”一旁的侍女識得顏色,趕緊把葡萄端了下去,唯恐惹了主子不高興。
出征的日子迫在眉睫了。林回雪有些依依不舍,又恨不得他早些離開,心裏矛盾萬分。她嘴上不說什麼,心中還是擔憂著的。瞧著他一天天回府越來越晚,常常幾宿不見人影。即使見著了,不過匆匆一麵,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好再多問些什麼。
皇帝假惺惺地禦賜清平王爺出征,而監軍的卻是那風亦修,也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最最離奇的是聽聞宮裏的柔妃娘娘不知因了什麼事情得罪了皇帝,莫名其妙的被處死了!
這些八卦消息都是清風四處搜羅得來的,也不知風清揚究竟如何想的,居然讓清風與自己同住這紫鳳院。幸好這院子夠大,清風也不過是安置在那別院而已。而林回雪也不是個吃酸撚醋之人,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隱隱不舒服而已。覺得怎麼有些不對似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日裏,清風笑盈盈地過來請安,“夫人今日睡得可好?王爺看您還未起來,便是去臣妾那裏小坐了一會,交代清風好生照看夫人呢!”態度自然,言語毫無做作,不像是說假話。
林回雪,不,現今是王映雪了,新晉的側妃紫鳳夫人了。她懶懶地倚靠在一張躺椅上,曬著太陽,感受著這春暮的美好。眼見著春末夏初了,又是一個流光飛舞的季節了。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在幹什麼呢?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仿佛沒有聽到清風的說話。
清風見她愛理不理的神情也不見怪,自從這夫人成婚以後是越見沉默了。如果說從前的林回雪是安靜的,如今的王映雪便是沉默的了。
“夫人,這天氣一會熱一會涼的,您還是進屋歇著吧!外麵風起了,有些涼了!”清風好意提醒著,努努嘴,示意那站立一旁的丫鬟勸勸她。
丫鬟無視她的舉動,綻開一個明豔動人的笑容,笑著說:“夫人請回吧!我們家的主子喜好安靜,多謝您的關心了!”
清風有些惱火,一個丫鬟居然無視她。不過她可不敢得罪,隻因為這丫鬟是將軍府的陪嫁丫鬟,聽說還是紫薇郡主的貼身侍女,不可小覷。她隻得賠笑了一會,“那是,我不過是好心來看看姐姐。那我就不打擾了,姐姐先休息!”說完便訕訕然地走了。
“什麼東西!一個侍妾還敢到娘娘這來示威,不知幾斤幾兩!”丫鬟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有些忿忿不平地說。
“雲兒,好了!何必!”原本想裝作沒聽見的林回雪忍不住開口了,實在是覺著沒必要爭風吃醋了。這算哪門子事情呢?這清風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不理便是,何必如此!
“娘娘,她居然叫您夫人,真是不要臉的東西!”雲兒不依不饒地說,看上去是個小辣椒的個性。“算了,栽花不好,栽刺做什麼?與她計較什麼!你啊,就是個小辣椒!”林回雪(王映雪)忍不住一笑,看著她著急上火的樣子,覺得這火辣椒煞是可愛!
“王爺先來您這的,看您在屋裏睡午覺。坐了好一會,沒有舍得叫醒您,後來才過去那邊的。還虧得她跑到這來獻醜!雲兒是實話實說,哪有冤枉她!”雲兒忍不住申辯起來,撅起嘴,氣呼呼地說。
撲哧一笑,林回雪起身,走過去敲了敲她的頭,“你呀,小丫頭,沉不住氣!”輕輕站立在院子裏,看著夜色漸沉,心中也稍許沉重了起來。
夜色靜謐,月色如水。微風輕拂,樹影婆娑,燭光下,窗邊人影雙雙。如膠似漆,並蒂蓮般的剪影,讓人看了豔羨不已。
窗內旖旎萬分,卻又愁緒重重。林回雪抱著風清揚偉岸的身軀,感受著真實的溫暖,卻心中寒意頓生。
“明日就得走了嗎?”她有些哀怨卻又無奈地問,“此去凶險無比,你可要小心行事。”擔憂的意味越發濃了,她的眼眸裏滿是擔心。
“嗯,放心,沒事。”風清揚摩挲著她的青絲,心中有幾分感動。沒有誰比她更了解他的心思了。
“此次你帶兵,可不比監軍,再不要像上次那般了!”林回雪忍不住低低念道,“不允許又帶個女人回京!”她笑得十分燦爛,卻話語裏透著一絲傷感。
“嗯,不會的。世上哪有幾個雪兒呢?”他一本正經地答,那神情逗樂了她。
“在家好好待,不要亂跑。有什麼事找莫秋或者管家,清風也會好好照應你的。”風清揚把自己的安排一股腦都交代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不要想再次落跑了。
“嗯,好,放心。除非你趕我走!我就待在紫鳳院,哪裏都不去。這樣,總行了吧!”林回雪笑中帶淚地說。
“風情找你麻煩,你不理她就是。畢竟她懷孕了,讓著點。”風清揚揉了揉眉心,繼續說:“她也應該不會來關注你的,我已經都和她說過了。你也沒必要去那給她請安!”
“嗯,好。都聽你的!”林回雪低下頭,忍不住連連點頭,表現得好像個小學生,乖乖聽老師話。
他如此盡心盡力地安排,能不被感動麼?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這番話感動吧!
她即使有再多怨恨,也少了許多了。一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江山事業,權謀天下,卻依舊能記得一個女人,還有什麼讓人挑剔的呢?
即使在現代,這樣的男人能如此細心的也不多了吧!
第二日,一大早大軍便開拔了。她沒有送,也不敢送。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何況這軍隊開拔,還能容得兒女情長麼?
她隻是坐在院子裏默默的發呆,守著那藍天白雲,癡癡地望了一早上,心中算著他該出發了吧!
初夏的風微涼,風力裹著青草的微香,院子裏的人卻是孤寂的。雲兒勸了幾回,她卻是說沒有胃口不肯吃早餐,讓人憂心。
那一邊,軍旗獵獵,十萬大軍已然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