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落櫻似雪回 第二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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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回雪與風清揚二人纏綿片刻,才依依不舍分開。心中亦是覺著自己有些依賴了,當依賴感控製住情感,便是不夠清醒理智了。也許每個戀愛著的女人都不願好夢醒來吧!
目送風清揚騎馬遠去的背影,她久久站在門口不願離去。看著那衣衫飛揚的一抹白色身影,總覺得這一眼就是一生了,好像心中有些不舍了。還未走遠,便已心痛了。這便是愛麼?還是依賴?她淺淺一笑,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回去吧,小姐。清晨露重,還是先歇會吧!”如意輕聲提示,順勢過來攙扶她。曾幾何時,自己會這麼嬌弱了?她自忖,恐怕是那次中毒太久吧!否則以師傅之能力,早已替自己清除那毒物了!可惜了這林小姐的身子,嬌弱又受此毒害,恐怕是要好好調理了!師傅呢,問問師傅有什麼好法子來調理。心中一動,便停住了腳步,“我想回王爺府看看師傅!”她這話是自言自語的。
如意一怔,這林姑娘是怎麼了?剛分開又要回王府,這是唱的哪一出戲啊?!正自納悶,便沒有回話。林回雪瞥了她低頭不語的模樣,便也沒有在意。她撩了撩耳畔的碎發,“還是先吃過早飯再去吧!也要和將軍和夫人說一聲才好,不聲不響的,還讓人操心那就不好了!”林回雪覺得還是要顧及一下這所謂的義父義母的情誼,不可太造次的好。“也好,小姐思慮周全。”如意苦笑一下,這林姑娘就是思慮過度了,什麼事都為他人著想,隻怕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
兩人一前一後,便是先回房了。想著要見到師傅,她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這個世界明鬆道長是這林回雪的真正親人,對她而言便是如同親人一般的親切。想到這,又忍不住想到了那軒逸,那亦正亦邪的人,明裏暗裏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卻是對她有些無賴似的糾纏。若是風清揚是沉穩內斂的,而那風軒逸是陽光而邪惡的,莫名其妙心中冒出這個詞彙。不知不覺,嘴角上翹,忍不住笑意溢出,讓整個人明媚了起來。如意瞧著,這小姐一會憂鬱一會高興的,隻怕是中了王爺的毒了!
待得所有收拾妥當並告知將軍及夫人後,林回雪與如意坐著青色軟緞小轎,掩人耳目地從後門悄然離開了。四個轎夫穩穩當當地走著,悄無聲息訓練有素,這兩人坐在這轎內,都感覺不到絲毫顛簸之感。如意與這四人皆是相識,林回雪也懶得問為什麼,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必定是王府派的暗衛。反而她心中便還有一絲甜蜜,為風清揚的細心而高興。
一路毫無阻攔,如意是個活招牌。銀針娘子是這王府裏數一數二的高手,暗衛都認識,便是處處放行了。問得王爺正在書房,林回雪便一時興起想去瞧瞧。原本是來看師傅的,想著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就去看看清揚,看一眼也好,不打擾他,遠遠看看便好。見她自己如此欺騙自己,讓旁觀的如意抿了嘴才忍住打笑她的念頭。
遠遠地見著書房的門半掩,她便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一望,看見如意沒在身後,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原來如意倒是識趣的沒有跟著,隻是遠遠望著她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捂住嘴,悄悄靠過去,站在窗戶旁踮起腳尖往裏望。這一望不要緊,卻嚇得她三魂丟了七魄了!書房地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之人,渾身是血,看上去不知是死是活了。而再定睛細看,那鶴發童顏,不是師傅,那是誰?!
“誰?”屋內之人警覺地掌風一掃,那扇窗戶邊碎裂開來。緊接著感受到一股凜冽的掌風壓到,來人變招也快,迅速將掌風對她身畔的空地一擊,地上赫然開裂了。林回雪嚇得一臉煞白,“我,我,師傅他?!”她有些語無倫次了。出招之人是個黑衣人,全身上下皆是黑色,臉上的麵具猙獰可怕卻也是黑色的。她害怕地退了幾步,看看就要跌倒了。
猛地一把被抱了個滿懷,風清揚焦急地抱住了她,麵色陰鬱而鐵青,“雪兒,你怎麼來了?”語氣又急又氣,氣她不好好聽話,不愛惜自己四處亂跑,急的是該如何向她解釋這眼前一幕。林回雪全身發冷,猶如掉在冰窖裏,這究竟怎麼了,抬頭望著他,又冷又怕地問:“師傅怎麼會這樣?”她牙齒打起架來,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她害怕地抱緊他,“是皇帝?是風昊天,是他要師傅的命,是嗎?”她哆嗦著,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清揚,我該怎麼辦?師傅還有救嗎?”她就是個小女人,再也無法冷靜了,在心愛的人眼前有什麼可以掩飾的呢。脆弱,是一種人的本能。而女人,能選擇脆弱時,必定身畔有一個強者相伴。風清揚有些躊躇,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沒有心理準備讓她這麼快就知道事實的真相。真相往往太過殘酷,讓人怨恨。他隻是抱著她,無語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讓她放鬆。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有些無趣,對著風清揚眨了眨眼,意思是你惹的禍自己來圓場吧!他轉身進去將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人扛起,轉身就往外走。林回雪卻恰好又抬眼見著了,死命推開風清揚,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幾近瘋狂,“放開,你這劊子手!放開!還我師父命來!”她毫無形象,如同潑婦一般,死死揪住了黑衣人的袍子,不肯放開。而那黑衣人有所顧忌似的,也不抬步了,停在了門廳之處。望著她的眼,伸出一隻手想要推開她,卻停在半空心中有些不忍。
風清揚那一下猝不及防被林回雪推開了,這會兒蹲在她旁邊,用手輕輕拂過她的臉,心疼地說:“好,我們起來,看看師傅。”“不,要他把師傅放下來!”林回雪有些固執地說,心底有一處地方仿佛開裂了似的,讓人悲痛不已。“好,先將他放到軟榻上。”風清揚無奈地說,偏了偏頭示意黑衣人將血人放到書房的軟榻上。林回雪動作迅速地撲上去,仔細看著,用衣袖給血人擦拭著臉,這白發,這童顏,赫然便是明鬆道長!不由得心中發慌,伸手探向他的口鼻之處,呼吸全無了。還不死心,她又去抓他的手,那手血肉模糊,找不到脈搏了。她終於確定,這冰冷的屍首便是那日還笑意盈盈的明鬆道長了。
“你們為何要殺他?”冷冷地發問,林回雪有些累了。原來他的情愛也保全不了師傅的命嗎?他不是說以寶藏來換取師傅的性命麼?怎麼會這樣?下一個會是誰?“是我麼,下一個是我麼?”林回雪笑了起來,淚水無聲地流,笑得咳嗽了起來,指著他,“清揚,風清揚,你好,你很好!”“雪兒,”他該說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心中隱隱作痛了起來。狂怒地將書桌一拍,那書桌應聲而裂,他便是麵色鐵青地站在那裏,想要去擁抱她,卻又不敢。
黑衣人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顯得尷尬萬分。他眼光飄向林回雪,眼神裏竟然是一種同情的悲哀,又或是一種莫名的愛憐。忍不住走過去點了她的黑甜穴,看著她這笑得有些瘋狂的樣子,有些不忍。將她一把放在他懷中,冷冷說:“這事你好好琢磨著說吧!該說不該說,她也見到了!最好是騙一騙吧!要不這雪兒也活不了幾年了!”
他一聲暴喝:“不準你說她死!雪兒會活得好好的!”用力抱緊她,忍不住有些哽咽了。“好吧,你的雪兒長命百歲好吧!”他毫不生氣,聳聳肩,用手一指那明鬆道長,“這該怎麼辦?”風清揚冷冷地說:“還不給父皇送去!父皇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麵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好吧,這個人情我去送!隻是不要我背黑鍋就是。”黑衣人風輕雲淡地說。“快滾!”風清揚狠狠望著他,眼神充滿暴怒。“好吧,走了。好好想想怎麼安慰雪兒吧!”黑衣人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背起這明鬆道長便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