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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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裏,池離墨一直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體溫忽冷忽熱。經常就會呼吸中斷,沐紅葉、沈絳攸、祁睦三人不眠不休的看護他,每天用內力給他續命。沐紅葉雖然調製了“醉春風”的解藥,但是池離墨中的另一種毒卻無從下手,隻能靠解毒丹暫時鎮住毒性。就這樣堅持到第十天的時候,成籬笙和昔無初終於趕到了巧溯的小漁村,還帶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連懷塵。
幾人風塵仆仆日夜兼程,跑死了七匹馬,終於提前了五天趕到了祁睦家。成籬笙氣喘籲籲的推開祁睦家的門的時候,沐紅葉正在輸內力給池離墨。雖然嘴上從來不饒人,但是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師弟,成籬笙其實是很擔心的。更何況自己和離墨都是孤兒,師父就好像自己的父親,而池離墨這笨蛋就是自己唯一的手足。聽到池離墨受傷,成籬笙幾乎一刻都坐不住,收拾了一些可能用得到的藥,就匆匆的趕了過來。在路上也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因為自己的停留見到的就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昔無初放心不下沐紫雲,本來並不想出穀。但是無奈於,沐紫雲聽說池離墨受了重傷,擔心沐紅葉也出了什麼事,逼著自己一定要親自來看看,雖然不情願可是還是來了。就算自己不怎麼喜歡沐紅葉,可是對於池離墨還是蠻喜歡的。而且池離墨和自己一同經曆過那麼多,自己也是在連懷塵門下學習,與池離墨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所以這次就破例一次出穀看看吧!將沐紫雲托付給剛剛回穀的大哥照顧,自己也是一刻不敢停留的匆匆就趕了過來。
連懷塵一方麵擔心池離墨的傷勢,另一方麵也不放心這兩個空有醫毒之術但是武功一般的人上路,所以自十三年他進了落仙穀,這是他第一次出穀。但是不得不承認,在成籬笙推開門的那一霎那,連懷塵真的震驚了。不止是擔心池離墨的傷,而是在沐紅葉回頭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月溪的臉。沐紅葉那從來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臉,居然也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麵。真的好像但年的月溪看著沐勳……連懷塵定了定心神,在看向沐紅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那萬年不變的笑臉了。
成籬笙急忙拖著昔無初去給池離墨切脈,自己則在一旁細心觀察。昔無初認真的號著脈,臉色越來越奇怪,“籬笙。”
成籬笙狐疑的按照昔無初的指示給池離墨號脈,昔無初則把池離墨身前的紗布打開,細心觀看他的傷口。“這傷口是誰處理的?”
“是我。”自從他們進門,祁睦和沈絳攸就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沒有打擾。
“謝謝你,手法很準確,在沒確定什麼毒的時候,你的這種處置很正確。也多虧了你,毒素才沒有蔓延全身。”昔無初很衷心的道謝。
成籬笙給池離墨號過脈,臉色沒有比昔無初好多少,“沐紅葉,我師弟怎麼會傷成這樣?”
沐紅葉在一旁安靜的喝著水,聽到他話抬起頭來,“沐焰前來尋仇,離墨為了保護我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麵對沐紅葉難得的言簡意賅,成籬笙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你開什麼玩笑?就算師弟中毒在先,所以才會受傷,為何你沒有受傷?那沐焰呢?如今身在何處?還有,如果真是沐焰傷的他,還會在一劍穿胸的時候小心的避開心髒和心脈?”
成籬笙輕易的就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麵對所有人的目光,沐紅葉不慌不忙的放下水杯,“有時間問紅葉這些,還不如先救離墨。”
“你,”成籬笙氣不打一處來,甩手就是一把銀針,沐紅葉玉扇一搖,帶走了所有的銀針。成籬笙也懶得在跟他糾纏,忙著回頭去幫昔無初。
而一直冷眼旁觀的連懷塵,“紅葉公子,跟我出來一下。”話中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沈絳攸用眼神詢問祁睦,這個一直沒有開口卻很有氣勢的男人是誰?
祁睦也是一臉的茫然。連懷塵幽居落仙穀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即使是當年名聲響當當的碧霞劍君,淡出江湖這麼多年,他們不知道並不稀奇。
沐紅葉看著連懷塵先一步走了出去,臉色雖然未變,可是身子已有一些遲疑。這些天一直都在照顧池離墨,身體早就吃不消了。努力的讓自己看不出什麼異樣,沐紅葉也走到了那不太大的小庭院。
連懷塵負手望向大海,聽到沐紅葉出來的聲音,卻並未回頭。好半晌,連懷塵才幽幽的開口,“離墨是個單純的好孩子,這十多年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在他心裏從來就沒覺得愛上一個男人有什麼不對。本來看你們互相折磨,我並不想插手,畢竟我這個師父也沒有什麼資格去對他說教。可是,”連懷塵猛然的轉頭,直視著沐紅葉,“紅葉公子你怎麼忍心將一個深愛你的人傷成這樣?”
沐紅葉也同樣直視連懷塵,隻是臉上已經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安靜的對視,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對視了半晌,連懷塵歎了一口氣,又轉過頭去,“紅葉公子可以不愛他,畢竟感情要講究你情我願,勉強不來。但是我知道離墨除了默默的愛著你,從來沒有勉強過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可以將一個心裏隻有你的人傷害的失去生存的意誌?你刺他那一劍的時候就沒想過他這麼多年是如何對你的?”
“……”沐紅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沐紅葉鬢邊的頭發,每次這個時候,池離墨都會溫柔的替他理好頭發,沐紅葉想的一陣心痛。
風吹著連懷塵白色的衣服,“我知道紅葉公子從來都是過目不忘,隻是沒想到你對武學都一樣過目不忘。離墨的劍招恐怕你早就全部學會了吧?那一劍刺的那麼準確,真看不出來是個第一次拿劍的人。紅葉公子也算是在我門下學習,這麼多年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的無情也是被沐家逼出來的,你本性並不是個冷血之人。所以即使明知道你利用我算計我,這麼多年我也還是堅守著我的誓言。我本以為放他在你身邊,就算你不愛他,你也不會傷害他,可是我錯了,真的錯了。”連懷塵周身散發著冷意,雙手已經緊緊握成拳。
“我無話可說,任何解釋都很蒼白可笑。”沐紅葉隻吐出這幾個字。話音剛落,還在兩丈外的連懷塵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並迅速的出掌。沐紅葉沒想過躲,隻是默默的受了連懷塵這一掌,連懷塵一掌擊在沐紅葉的胸口,力道衝擊的沐紅葉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的向後飛去,直到撞到院子的柵欄才停下。沐紅葉慢慢的站起來,伸手抹去唇邊的血。
“冷血無情,這一掌是替離墨打的。”連懷塵說完頭也沒回的就進了房間,完全不理會看的目瞪口呆的沈絳攸和祁睦。待連懷塵進了屋之後,沈絳攸才反應過來,急忙跑去扶起沐紅葉,“你沒事吧?”
沐紅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怎麼會沒事,月大俠這一掌還真是沒留情……咳咳……”沐紅葉伸手擦去咳出來的鮮血。
沈絳攸見狀急忙將他扶進屋裏坐著,至於那句月大俠是何方神聖就沒問出口。